薛长仪摇头叹气:“没有,二哥什么也没说, 就……”
就被砍下了脑袋, 欲忘台下的天地, 果然充满了各种苦难。
“这样啊……”董阑轻叹了一声。
“老七?”薛长仪奇怪的说:“你怎么了?看起来有些奇怪。”
“没什么, ”董阑沙哑的说:“我只是一想到二哥, 心里头便不舒服。”
薛长仪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说:“我会查清楚当年的事情。”
董阑仰起头来:“小十, 还是别查了,太危险了, 你私下欲忘台的事情还没有了结,督察司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最近你都小心一些,不要再冒险了。”
“而且、而且……”董阑担心的说:“你一向谨慎,在兄弟们之中,你是最稳重的一个,为何这次如此一意孤行, 的确,二哥的事情非常重要,可是二哥也不会想看到你如此冒险啊。”
薛长仪摇摇头,他的眼神中浮现着一股坚定:“我总觉得二哥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甚至……”
“甚至什么?”董阑凝视着薛长仪。
“甚至……”薛长仪说:“我能感觉到,二哥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打下欲忘台,他在隐瞒什么,这件事情很重大,连我们也不能坦白。不然他不会在出事之前,特意叮嘱我小心……”
董阑干笑一声:“小十,你刚从牢房出来,还是先回去洗漱整理一下吧。”
薛长仪目光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先回去吧,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啊?”董阑问。
薛长仪说:“去乌木家。”
董阑气得跺脚:“都跟你说了,乌木不是好鸟,你怎么还要去找他!”
薛长仪摆了摆手,没有再说话,举着黑色的晴雨伞,大步往前走去。
因为醉酒的缘故,薛长仪知道了乌木的住宅地址,这是薛长仪第二次来到乌木家。
房门紧闭,静悄悄的,从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
叩叩叩——
薛长仪抬起手指,敲了敲古朴的大门。
仍然是一片寂静。
连续敲了三次门,里面根本没有声音。乌木不在督察司,难道也不在家里?他能去什么地方?
薛长仪独自等了一会儿,目光凝视着密码门锁,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乌木的电脑开机密码是自己的生辰,那门锁呢?
试探的伸出白皙的手指,指尖轻轻按在密码按钮之上——1014
嘀!
门锁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不需要钥匙,不需要门卡,密码解锁成功。
薛长仪望着敞开的房间大门,心中升起一股了然,好像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乌木真的很喜欢自己。
可如果乌木真的很喜欢自己,又为什么要出卖自己?
薛长仪走进大门,轻轻关上,房间里果然没有人,无论是客厅,还是卧室。
卧室的地上散落着被撕烂的衣服,昨夜疯狂的纠缠历历在目,看来乌木没有回来过,他甚至没来得及收拾这里。
薛长仪退出了卧室,回到客厅之中,看了看被各色等身抱枕霸占的宽阔沙发,等身抱枕的图样里,除了香肩半露的,竟还有穿着蕾丝女仆装的。
薛长仪:“……”
薛长仪将占地方的抱枕拨开一些,露出一个人的地方,自己坐下来,旁边的抱枕却像没骨头一样瞬间靠了过来,小鸟依人的依偎在薛长仪的肩头。
薛长仪:“……”
身为一个访客,虽然是不速之客,薛长仪最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他准备就在客厅里等着乌木回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薛长仪有些困顿,加之沙发上抱枕众多,虽然图样诡异了一些,但胜在柔软,体感不错。困顿感觉加重了,一点点席卷而来,薛长仪用手支撑着额角,渐渐沉入了睡眠之中。
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只是小憩。
“唔?”薛长仪睁开双眼,活动了活动酸麻的手腕,外面天色亮着,房间里除了薛长仪还是没人,乌木竟然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
薛长仪站起身来活动,将抱枕码放整齐,带上房间门离开。
学宫房间的这几天,薛长仪总是会来乌木这里看看,或许会住上一晚上,就在客厅里坐着,但是连续七天,都没有见到乌木的身影,乌木好像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
学宫放假七天,上学的第一天就有考核。
这次的考核是补考之前最后一次正式考核,可以说能不能通过补考,这次的考试至关重要。
第九班的学子早早到了教室,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薛长仪抱着一沓卷子走进来,说:“大家传一下,认真考试,不要交头接耳。”
嬴政起身来拿卷子,难得愣了一下,说:“薛老师,这是数学试卷。”
薛长仪:“……”
薛长仪仔细一看,还真是数学试卷,不是自己的语文试卷,应该是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拿错了。因为乌木的缘故,薛长仪这两天有些心不在焉,薛长仪其实本人并没觉得,但如果是平日里的薛长仪,肯定不会拿错试卷。
“薛老师!薛老师!”负责教导数学的姜子牙从外面跑进来:“你拿错试卷了。”
薛长仪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
语文试卷终于分发下去,大家开始做题,薛长仪监考的空当,站在黑板旁边的课表前仔细看了看,今日第九班就有体育课,就在上午最后一节。
“天啊——终于考完了!”
“考了一上午,都要烤熟了!”
“下节是体育课,走啊吕布,要不要打篮球!”
“打就打,输了你可别哭鼻子。”
学子们嘻嘻哈哈的离开考场,往泮宫的操场而去,薛长仪收拾了卷子,从楼上往下看了一眼,眼眸微微波动,跟上学子们下楼,一同来到泮宫操场。
叮铃铃——
上课铃声打响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体育老师从体育器材室中走出来,因为背光的缘故,让他的脸面看起来并不真实,那人穿着一身运动服,并非乌木黑色的招牌西装。
——是豹尾!
豹尾手上托着篮球,朗声说:“同学们,集合了!”
“怎么是豹尾老师?”
“就是啊,乌老师今天怎么没来?”
“我还想跟乌老师学习三箭连珠呢。”
“李白你拉倒吧,多写诗,你可别学三箭连珠了,上次差点射在校长脑袋上!”
豹尾拍了拍手:“各位同学,安静安静!乌老师临时有事,请假了,我来给大家代课。”
“先做一下伸展运动吧。”
薛长仪远远看着,趁着学子们做拉伸运动的时候走过去,问:“吴部长今天没来?”
“没来,”豹尾点点头:“刚才校长临时找到我,说乌部长请假了,最近督察司太忙了,来不了,所以让我给他代课。”
薛长仪若有所思:“请假了……”
*
漆黑的房间,没有窗子,好像一个巨大的铁盒子。
逼仄而压抑。
一个年轻男子站在铁盒子中,手脚拷着锁链,静静站在死寂之中。
——是乌木。
哐——哐啷啷!
一声巨响,黑色的铁盒子裂开,是一只窗子,窗子拦着幽冥色电流栅栏,似乎是生怕被关押的人会跑出去。
黑色斗篷站在电窗之外,沙哑的开口:“乌木,你可反省好了?”
喀啦……
乌木微微转头,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
“义父并非要为难你,”黑色斗篷,也就是督察司的前任司长,乌木的养父叹气说:“只是不想看你如此执迷不悟下去。”
“执迷不悟?”乌木喃喃的叨念了这么一声,唇角划开笑意,并非是冷笑,竟然还有些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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