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师叔的洗白之路(129)

　　苏辰逸拿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笑着道：“小二哥，你不知道，我叔叔最喜欢听这些妖魔鬼怪的故事，你要是讲的精彩，这锭银子就赏你了。”
　　看着那锭银子，店小二动了心，连忙从柜台后面出来，“还别说，这事玄乎的很。您要是喜欢，我就讲给您听。”
　　“反正闲来无事，不如说来听听。”霍清风指了指酒壶，道：“要不要一起喝点？”
　　见他那么客气，店小二的语气也热络了很多，“谢谢客官，现在虽然客少，但小的还是得支应着。若是让老板闻出酒味来，肯定以为小的偷酒喝，是要挨骂的。”
　　“既如此，那就吃些花生吧。”苏辰逸将一碟花生推到店小二面前。
　　“谢谢您。”店小二伸手拿了几颗花生，扔进嘴里，这才缓缓道：“我们镇上向来很太平，最近也不知道糟了什么邪气，一个劲出事。从我们店往西走，出了镇不远便会看见三座修的挺漂亮的宅子，出事的就是那三个宅子。”
　　“宅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灭门惨案哪！”店小二道：“既然您喜欢听这些玄乎事，小的当然是捡着最吓人的地方讲。最先出事的是中间那座最大的宅子，主人家姓黄。几个月前，黄家一家连带着所有的仆役，几十口子人，全都死光了。”
　　公孙睿连忙问：“他们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都有。”店小二先是虚张声势的一顿，然后道：“听进去收尸的人说，里面跟十八层地狱一样，血淋淋的，特别惨。砍头的，腰斩的，吊死的，剖腹的，剜心的……什么死法都有。”
　　王辰道：“不会是遭了抢匪吧。”
　　“抢匪？”店小二干脆扯了个板凳坐下，“家里的金银古董摆的好好的，一样都没少，哪有抢匪光杀人不拿钱的？”
　　苏辰逸假装兴致缺缺的道：“那也不能断定就是恶鬼做的，没准有些人就喜欢杀人不喜欢钱财呢？”
　　“这位爷真会说笑，哪有人不喜欢钱的？不过这灭门的事，确实是恶鬼做的。”店小二往前倾了倾身，这才小声道：“我也是听说的哈，黄家出事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宅子里鬼哭狼嚎的，门板拍的震天响，宅子上方红光满天的。三家离的那么近，那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的另外两家。”
　　见几人听的兴致勃勃，店小二顿时来了劲，“起先那两家的老爷以为是着了火，害怕烧到自己这边来，便喊人帮忙救火。谁知黄家大门紧闭，怎么叫也没人应。门是从里面闩住的，外面人根本打不开。黄家人在里面闹腾的厉害，就是没人出来。外边人这才觉得不对，哪有着火见不着火星闻不见烟味的？门既然打不开，两家老爷就派了几个护院翻墙头进去，想看看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结果呢？”
　　“结果进去的全都没有出来。这样一来，也就没人敢进去了。里面人的惨叫声让人发毛，两家老爷见没人敢进去，就想了个折中的方法，让人搬了梯子搭在墙上，站在梯子上往里望。谁知道这也不行，爬梯子的人不知道都中了什么邪，一个个的往墙头里栽。就这样过了一晚上才渐渐消停。天一亮，门倒是自己开了，整个黄宅里，男男女女几十号人，外加另外两家派进去看情况的护院，全都死了。”
　　见众人没了声响，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以为他们被吓住了，店小二更加来劲：“仆役们还好，全都是口吐黄水，一看就是被活活吓死的。至于黄家的人，什么千奇百怪的死法都有。听说他们家老爷被活生生的扭成了个麻花，在庭院中间的树上打了个结，解都解不下来。镇上的仵作说，这根本不可能是人干的。您说不是恶鬼，还会是什么？”
　　闻言，霍清风若有所思。别的且不说，能将那么多人活活吓死，得是极其残忍恐怖的厉鬼了。
　　“三个宅子不是都出事了吗？另外两家呢？也是这样死的？”王辰问。
　　“还真让您说准了。”店小二道：“第二个出事的是马家。这事过了九天，他们家也遭了秧。听说三更半夜的时候，宅子上方又是红光满天的，里面的人叫的叫嚎的嚎，偏偏大门关的死死的，就是没人出来。有了上回的经验，这回就没人敢靠近了。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哭叫声才渐渐弱了下去。太阳出来之后，门又自己开了，里面躺的都是尸体。和黄家一样，仆役全都是吓死的，马家的老爷死的更惨，被砍了头和手脚，摆成了个很吓人的形状。听镇上的巫婆说，那是用来祭鬼的。”
　　“你见了吗？那个形状是什么样的？”霍清风连忙问。
　　店小二不好意思的道：“小的哪敢进去，都是听别人说的。”
　　客栈老板听到外头的动静，掀帘骂道：“你要死呀，提这么晦气的事干嘛？也不怕把恶鬼招来？”
　　霍清风道：“把你们店里最贵的酒来上五坛。”
　　苏辰逸也给力，“啪”的一声摁在桌子上一锭金子。
　　被金晃晃的金元宝刺了眼，老板转个头就变成了笑脸。
　　指使伙计赶快把酒拿上来，店老板自己坐在伙计的位置上，喜笑颜开的道：“这灭门的事我熟，我有个兄弟就在赵家当差，命大躲过一劫。”
　　“赵家？”霍清风疑惑的道。
　　将店中最贵的几坛竹叶青放在桌上，伙计道：“就是出事的第三家。”
　　“多话，赶快忙你的去。”扭头将伙计打发走，老板殷勤的将酒坛打开，给众人倒上，这才道：“黄家、马家和赵家的老爷是异性兄弟，关系很好，连宅子都修到了一起。两家人都被灭了门，镇上的人都说那片地方招惹了恶鬼，赵家人自然不敢继续住，早就收拾了行囊屁滚尿流的搬了出来，在镇上专门捡了和阳气旺的地方租了个宅子落脚。”
　　苏辰逸道：“不是说出事的是那三个宅子吗？赵家既然都搬出来了，为什么还是出事了？”
　　店老板道：“这也是最玄乎的地方。我那兄弟是赵家大少爷的贴身随从，跟着赵家搬出来之后，又过了大概十多天，他出去办事，回来的晚了，进门之后，发现整个宅子都空了，一个人都没有。赵老爷被吓破了胆，害怕鬼追上来，觉得始终在一个地方住着不保险，整天叨叨着继续换地方住。我那兄弟以为主人家真的换了地方，也没在意，想着等天亮了找附近的街坊打听打听新住处。谁知道第二日一问，周围人都说根本没看见赵家人搬家。”
　　霍清风脸色一暗，隐约知道了结果。
　　“我那兄弟这才觉得不对劲，眼见着天也亮了，便撞着胆子邀了镇上的衙役去了镇外的赵宅。”店老板先是喝了口酒，似乎在给自己壮胆，“您猜怎么着，赵家人连同所有仆役，全都死在里面了。您说怪不怪，赵家人像躲瘟疫一样躲着那宅子，怎么可能会回去？从那以后，那三个宅子就彻底荒了，听走夜路的人说，若是从那附近经过，还能听见鬼哭和惨叫声从里面传出来。”
　　眼见故事告一段落，霍清风这才开口，“既然是恶鬼干的，你们镇上也没请个法师什么的帮忙看看？”
　　“怎么没请。”店老板又喝了口酒，道：“我们镇上最富的就是他们三家，黄家出事之后，马家和赵家人立马花了大价钱请了很多法师，后来好像还来了一个能踩着剑在天上飞的神仙。”
　　王辰眼睛一亮，“那位神仙长什么样？”
　　“当然就是神仙的模样。”店老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御剑飞行在修士当中是稀松平常的事，那人不一定就是方如风。见王辰还想继续问，霍清风给公孙睿使了眼色。公孙睿连忙在桌子底下悄悄拉了王辰一下，示意他不要激动。
　　“那神仙可把恶鬼杀了？”苏辰逸问。
　　店老板笑道：“若是把恶鬼杀了，马家和赵家的人还会死吗？”
　　“这倒是。”苏辰逸讪讪的一笑。
　　店老板继续道：“连会飞的神仙都解决不了这事，其他人谁还敢插手？不过幸好，赵家人都死了之后，也算消停了。”
　　“看来，这恶鬼就是冲着黄、马、赵这三家人来的。”霍清风笑道：“您可知道这三家为什么会被灭门吗？”
　　店老板笑了笑，“大家都说他们是被冤魂厉鬼索命，恶有恶报。不然镇上这么多人，为何只找他们家？”
　　听出这话里有猫腻，料定店老板知道些什么，霍清风故意道：“我看你们镇上人也是事后诸葛亮。若这三家人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早就闹的人尽皆知了，还用你们在这里乱猜吗？”
　　“我们可不是乱猜。”店老板果真禁不起激，“这三家的老爷是镇上人，年轻的时候一穷二白，后来一起去外面待了几年，竟然发了家，还花大价钱在镇外修了宅子，成了我们镇首屈一指的富户。您说说，他们穷光蛋一个，既没本钱又没人脉，可能指望正经营生起家吗？肯定是干了杀人越货的买卖。他们手里的银子可是沾了血的，这种人能有好下场吗？”
　　“是这个理，可这也是你们的猜测，不能作准。”苏辰逸笑道。
　　店老板见他不信，索性道：“反正这事在镇上也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我就跟你们说了吧。黄家有个总管，是跟在黄家老爷身边的心腹。黄家出事的时候，他正好回家探亲，侥幸逃过了一劫。三家人都死干净后，那总管怕恶鬼找上他，便去衙门里自了首，将这三人的罪行全都招认了。这三家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连县里的老爷都和他们称兄道弟的。灭门的事原本就闹的人心惶惶，若是这丑事也宣扬出去，县老爷也面上无光，所以便压下去了。”
　　眼见问的差不多了，苏辰逸将金子丢给店老板，让他下去，这才低声问霍清风：“霍仙师，您怎么看？”
　　霍清风道：“不管方师弟有没有来这里，还是有必要去那三座宅子看看。”
　　“我们现在就过去。”王辰忙道。
　　此时，一直没有做声的小貂在桌子下面偷偷踢了霍清风一脚。霍清风见他一脸的欲言又止，立即了然，小貂有话要说，而且不方便当着天云门弟子的面讲。
　　霍清风道：“去肯定是要去的，但这恶鬼非同一般，我们还是要准备准备。”
　　借口现在没有修为，要画几道符咒防身。霍清风拉着小貂进了屋，关上门，这才问：“你想要说什么？”
　　“那三家灭门案，八成是魔族中人做的。”小貂忐忑的道。

　　画地为牢

　　“你确定吗？”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从小貂口中得到证实，霍清风还是心头一沉。
　　小貂低头想了想，才道：“一开始还不敢确定，现在倒是有了八成的把握。从店小二和店老板的描述上看，宅子上的红光，被困在宅子里的人，以及索命的恶鬼……种种的迹象都和梼杌族的‘画地为牢’十分相似。”
　　“画地为牢？这个名字倒是有趣，听说梼杌不通文墨，没想到那老东西用词竟这么讲究。”霍清风不可思议的道。
　　小貂嘲讽的一笑：“现在的梼杌自然没那个本事，画地为牢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也是专供梼杌一族消遣的招数。”
　　“这是怎么回事？”霍清风问。
　　小貂解释道：“梼杌是鬼族出身，可以操控各类凶煞厉鬼。所谓画地为牢，就是划定一个范围设上屏障，把人困在里面，或者是让人进去出不来。只要里面的人做过恶，屏障上方便会打开一个连接阴阳的通道，和这人有仇的恶鬼便会循着通道过来。死的越惨的鬼魂怨气越重，若是见了杀身的仇人，还不可着劲的折腾。这叫善恶到头终有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