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师叔的洗白之路(70)
还有人更离谱，龙安城的贺家就传出了消息，说冷寒陌其实是魔族安插在天云门中的内奸。身份败露，这才回了魔族。
外面吵吵闹闹议论纷纷之时，霍清风正躺在爱莲居中半死不活。
沐听风推门进来，看见自家师弟还是顶着一张死了相公的寡妇脸，对着个木雕发呆，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
将探头探脑的弟子们挥退，沐听风关上房门，沉声劝道：“霍师弟，冷师……冷寒陌的事，不是你我能左右了的，你已经尽力了。况且那个妖女作恶多端，就算被你失手所杀，她也是死不足惜。师弟不必过于介怀 。”
那个女人死不死我一点都不介怀，但是我冤呀！霍清风面无表情，心中排山倒海。想起冷寒陌充满恨意的目光，霍清风只觉得一颗心被拧巴到一起，痛到无法呼吸。在冷寒陌看来，他一定成坏人了，而何杳杳那个女人才是舍命救他的恩人。
只要一联想到冷寒陌此刻正在为别的女人伤心流泪，反而将他恨出个包来，霍清风就恨不得去死。
霍清风心里这个悔呀！悔恨自己当初不该顾虑那么多，应该直接跟冷寒陌把事情讲清楚。提前告诉他，那一剑并不是为了要他的命，而是为了清洗他体内的魔功。但霍清风更想回到几年前的芙蓉镇，在第一次见到何杳杳时就把那个女人掐死。
冷寒陌本来可以不用堕入魔族的，他本来可以继续留在天云门做他的入室弟子，不久之后，甚至成为天枢峰的峰主，有一个更光明的未来，有关爱他的长辈和尊敬他的师兄弟们。可偏偏被何杳杳那个死女人扰乱了。
想到冷寒陌以为被所有人抛弃，孤独无依的流落魔族，还要顶着原仙门修士的身份承受魔族的责难和猜忌。霍清风紧紧咬住牙关，只觉得心在滴血。
沐听风自顾自的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发现霍清风还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木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点回应的意思都没有，只得继续叹气。
仿佛也知道有人正伤心欲绝，窗外阴沉沉的天下起了雨。山花的花瓣被雨水打落，碎了一地，就像碎了的心。
山花开了谢，谢了又开，一晃过了三年。
霍清风走出闭关的山洞，洞外便是列队迎接的弟子们。
“恭贺师尊出关。”公孙睿和春山领着众弟子行礼。
三年没见，公孙睿和春山脸上也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看着弟子们一张张绽开的笑脸，霍清风十分欣慰。
沐听风看着霍清风满意的道：“不错，总算有些人样了。”
笑着和沐听风寒暄了几句，霍清风回头望着自己待了三年的山洞，只觉得感慨万千。
三年前，他突然向楚凌风请求去天云门的思过崖苦行修炼。
楚凌风虽然满脸的欲言又止，但还是答应的他的请求。
闭关之前，霍清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要死不活的状态中走出来的，只记得他不止一次想要冲进魔族寻找冷寒陌。可是……找到冷寒陌之后又能怎么样呢？冷寒陌对他的误会已深，就算能解释清楚，可他又能保护冷寒陌重新回天云门吗？
霍清风终于设身处地的了解了沈追风当时的心情。也许只有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让万人敬仰，才能真正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吧。
山中的日子清苦却也安静。刚开始的那段时间，霍清风只觉得十分不适应。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三年的时光，霍清风功力大进，虽然还不能突破元婴，不过假以时日，必定能向前迈一大步。
回到阔别已久的爱莲居，净水佛莲欢乐的向他招手。摸了摸净水佛莲的圆叶，霍清风心想，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化成人形了。
春山殷勤的给霍清风泡上茶，道：“师尊，你闭关的这些时日，弟子们每日都会打扫爱莲居，一定确保您回来时干干净净的。”
“师尊闭关的这几年，辛苦你们两个了。”霍清风一手摸一个，夸奖道。
公孙睿连忙道：“师尊说哪里话？这都是弟子们应该做的。”
随便聊了几句，霍清风便想打探冷寒陌的消息，但又不想问的那么明显，只能不动声色的道：“这三年中，外面可曾发生什么大事？”
“回师尊，各大仙门中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春山道。
霍清风端起茶盅，迂回的问：“魔族呢？”
“魔族的魔尊两年前过世了，没有魔尊压着，下面的四个长老争的厉害，已经打了好几场了，听说还死了两个，只剩下混沌和梼杌了。现在魔族的日子也不好过。”春山不以为意的道。
听到“梼杌”那两个字，霍清风眉心一动。何杳杳何漫漫便是梼杌的女儿，而冷寒陌被她们带走，八成也会先投入梼杌的门下。
“让弟子说，就应该让他们狗咬狗，死完了才好。”没有注意霍清风的脸色，春山依然自顾自说：“三年前，这个梼杌就灭了同为魔族的血煞宗，甚是嚣张。如今，听说不服他们的小魔小派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这是为何？”霍清风不解的问。血煞宗投靠魔族已久，坏事做尽，一直是魔族忠实的走狗。
春山道：“听说歃血宗有一口名贵的棺材，可以养魂。梼杌非得让歃血宗将那口棺材交上来。可惜那棺材里装的是人家的第一任宗主，歃血宗自然不愿意。梼杌就将人家灭了，把棺材抢了过来。”
“梼杌要口棺材干什么？”给自己送终呀？霍清风心笑。
春山想了一下，才道：“好像是梼杌的女儿受了重伤，具体的，弟子也不清楚……”
霍清风心里有了谱。看来，何杳杳应该没有死。梼杌抢来那口棺材，八成是给她养魂用的。虽然很想将那个女人千刀万剐一千遍，霍清风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侥幸。若何杳杳真的没有死，冷寒陌对他的恨会不会少一点呢？
眼见师尊患得患失的脸，公孙睿连忙打断滔滔不绝的春山，“师弟，你不是专门学了点手艺，说是等师尊出关后做给师尊尝尝吗？”
“还真忘了！”春山一拍脑袋，看着霍清风欢喜的道：“弟子最近几年也学了几种点心，绝对不会比冷师弟的手艺差。师尊您等着。”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听到“冷师弟”三个字，公孙睿只觉得欲哭无泪，恨不得将春山这个猪脑袋打死。小心去看师尊，还好，他老人家面上平静，没有像三年前那般激动了。公孙睿稍稍松了口气。
不管是心直口快的春山，还是心思细腻的公孙睿，大家都在费尽心思讨他欢心，小心翼翼的照顾他的情绪。霍清风无比惭愧的想：这几年，他确实让人操心了。
给了公孙睿一个微笑，霍清风接着问：“四大长老中，论实力还有心机，梼杌长老都是最次的。现在看来，倒是我们低估他了。”
知道瞒也瞒不住，公孙睿索性实话实说：“梼杌长老有高手相助，魔族称这人为‘毒公子’。此人天赋极高，心机颇深。正是因为有他运筹帷幄，梼杌才能一路扶摇直上。”
“毒公子？之前从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头，是最近几年才冒出来的吧。”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了结果，霍清风还是想确认一下。
“听说此人是梼杌的女婿，也曾做过仙门修士。此人魔功高强，心狠手辣，令魔族闻风丧胆。血洗歃血宗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因他手腕上刺了一个火红的莲花标记，在魔族中有个诨号，叫‘嗜血红莲’。”小心觑着师尊的脸色，公孙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根据我们仙门各方面的探查，都表明这个毒公子便是冷师弟。”
霍清风面无表情，心中却愈加沉痛。冷寒陌果真还是变成了书中那般冷血肃杀的模样。曾经那个和煦如阳、温柔如雨的大男孩再也回不来了。
看着师尊平静的脸，似乎再也没有一点事情能够撩起一丝波澜。公孙睿觉得十分难过。他虽然不知道三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却知道，对于冷寒陌坠入魔族一事，师尊很痛心。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霍清风笑着拍了拍公孙睿的肩膀，道：“跟着为师去玉衡殿拜见掌门吧。”
三年未见，师兄弟两人自然好生叙旧一番。之后的一个月，霍清风似乎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没事指点指点弟子，养养花，种种草，找楚凌风或沐听风说说话。日子过的倒也惬意。
这日，霍清风又去玉衡宫找楚凌风闲聊。一进门便见楚凌风和其他几位师兄弟正襟危坐，似乎正在商议什么事情。整个殿内，异常严肃。
仿佛没料到霍清风会忽然过来，其他几人均是一脸的慌乱。
看着他们被抓包的表情，霍清风方才发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现在退出去，也为时已晚。
方如风是个有心眼的，瞧清楚状况，连忙道：“正准备派弟子去通知霍师兄呢，可巧你自己过来了。”
料定他们几个有什么事瞒着自己，霍清风也没计较，行了礼便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楚凌风开口道：“既然水月宫发了帖子，就有劳方师弟就跑一趟吧。”
“是，掌门师兄。”方如风恭敬的拱手。
楚凌风语焉不详，霍清风不想做聋做哑，只得道：“水月宫有什么事吗？”
沐听风急忙道：“有几名修士在江州惨死，水观海一直没有抓到凶手，便请我们前去帮忙。”
若是如此简单的事，他们几人便不会如此神神秘秘了。霍清风觉得一定还有隐瞒，故意道：“掌门师兄，师弟三年没有下山，也想出去走走，这次就让师弟下山吧。”
“这……”楚凌风有些为难。
任随风是个急性子，心里搁不住事。眼见瞒不过，索性道：“掌门师兄，这样瞒着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实话实说了吧。”
知道任随风的脾气，沐听风连忙给他使眼色。
不顾沐听风的反对，任随风转而看着霍清风道：“霍师弟，你出关后的这一个月内，江州那边已经惨死了十个仙门修士。凶手每杀一人，都会留下一朵红莲标记，甚是嚣张。现场魔气极重，很多人都怀疑，此贼便是最近在魔族兴风作浪的毒公子。”
任随风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担忧的看向霍清风。
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乍一听到冷寒陌的消息，霍清风还是心头一抽。看着众位师兄弟关心的眼神，霍清风大为感动。
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微笑，霍清风道：“不知这十位修士是何门派？”
见他面上并无不妥，所有人都稍稍松了口气。
“除了青松、白松两兄弟同是烽火门，黑水、白水、红水同是飞蛟帮，其他五人的门派都不相同。”沐听风道。
“可有水月宫弟子遇害？”
“这倒没有。”
霍清风疑惑道：“江州是水月宫的地界，向来无事，为何会有那么多别门修士同时去了江州？”
“据水月宫的人说，江州城内有个宅子，已经荒废多年。一个月前忽然开始闹鬼。水月宫派人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因为没有伤人命，所以也就没在意了。直到烽火门的青松、白松惨死在鬼宅之中，这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去夜猎的修士也越来越多。”沐听风道。
霍清风道：“这十人既然是不同的门派，他们中间可有什么联系？不然，凶手为何会选择他们下手？”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其余人不敢贸然开口，纷纷看向楚凌风。
迎着霍清风疑惑的目光，楚凌风咳嗽一声，还是道：“这十人，应该都和魔族的何杳杳有过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