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弟是把剑(30)

“没…什么…我…先走了。”黄晏晏没想到二人还会回头，臊得站不住了，只想离开这里。
“师姐师姐，等等，九师弟有话对你说。”傅凡喊住黄晏晏，一边拼命对王九儿使眼色。
“我有话说。”
黄晏晏站住不走了，虽然她现在的样子有点狼狈，但她更想知道这个男人会说什么，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
“谢谢你，我不讨厌你。”王九儿照着傅凡教的说道，不带一丝感情，语气没有一点波澜，听起来干巴巴的。
黄晏晏呆呆地站在那里，她的脑海里像是有人在炸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谢谢你”是谢谢她的早饭，“我不讨厌你”是他不讨厌自己追求的行为，让她继续努力，是这个意思吧！
黄晏晏忍不住，她心中有一种几年功夫没白费，今日终于见苗头的激动，接下来她做了一件对于她来说这辈子最勇敢的事情，她跑了过去，将自己的头埋在男人的怀里，死死的抱住王九儿的腰身，贪婪的享受在这个人怀中的温暖。
“我去，怎么会这样！”傅凡吓了一跳，他以为黄晏晏会从容离开，知难而退，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象。
秋风飒飒，一对男女站在在树下，美艳的女孩环住冷峻的男人，周围弥漫着一股凄美的感动，带着卷着树上的叶子打着旋落下，落在女孩的头上，男人皱了皱眉，一只手将那叶子扫落，他看的有点不舒服，但在别人眼中却是男人温柔的摸摸女孩的头。
站在远处的卫珉，将一切收在眼底，神色不明，抚摸着手上一尘不染的剑，他的心被什么触动了，原来身为剑的九儿也是会对女人动心思的，他突然有一种自己的珍宝被别人偷窃的不甘。
卫珉转身离开，他不敢相信自己在想些什么，这很不对劲，自己究竟对他是怎样的感情，他糊涂了，明明说远远的守望他，此时他却落荒而逃了。
出关以后，卫珉又开始接手门派的事务，繁重的事务累积的像做小山，心思难安的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东西已经脱离了他原先的路线。
周灰进来回报情况，他现在已经不只是一个端茶送水的弟子了，他的表情十分兴奋，因为他要见到十年未见的向往，内心深处知道也许对方已经记不得他了，但仍然渴望着对方的一句表扬。
卫珉没有来的及收起脸上的疲惫，面色温柔的说道：“周灰是你呀，有什么是吗？”
周灰越发激动，压抑心中的感情如常回报了情况，卫珉态度一如既往的平和认真，仿佛刚刚那个一脸伤神的不是他。
“好的，做的不错，下去吧。”将事情处理完，卫珉面带微笑对周灰说道，之后又低下头继续处理事务。
周灰面露挣扎之色，最后还是开口了：“师兄有什么烦恼的事吗？我能帮到您什么吗？”一说完他自己就后悔了，能让卫珉师兄都烦恼的事，他又能帮到什么呢？
“嗯？”卫珉一愣，随后温和的说道：“谢谢你。周平，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我一定知无不言。”周灰不停的点着头。
“如果你有条小狗将你误认成他的主人，你会怎么做？”
“啊？”周灰没想到会是这么普通的问题，“我会养着它，帮它找到主人。”
“那如果它的主人死了呢，并将这小狗托付于你呢？”
“那我就继续养着呗，当它的主人啊。”周灰回答的理所当然。
“可是小狗只想要以前的主人啊，它只是认错了，如果知道不是，它一定不会留下的。”
周灰扰了扰头，说实话，他觉得卫珉师兄这个问题有点刁钻，眼下只能如实说：“一条小狗而已，师兄不用顾虑这么多啊，喜欢就养在身边，不喜欢就赶走，而且狗这种生物，直觉特别灵，它不喜欢你那绝对不会和你亲近的，就像我老家周家村，我们那养了……”
周灰说到家乡，话一下子多了起来，卫珉在一旁应和，心里却一直想着那句“他不喜欢你那绝对不会和你亲近的”，前面周灰说的所有对他来说都不适用，因为在他眼中王九儿是个人，即使他还有所欠缺，卫珉却比任何人都关注他心里的意愿。
但这句“它不喜欢你那绝对不会和你亲近的”却像一颗石子坠入湖中，荡起阵阵涟漪，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在心中蔓延开来。
“真的很谢谢你，周灰，听你一席话，我豁然开朗了。”卫珉嘴角上扬。
周灰说了一长串本来有点不好意思，听卫珉这么一说就更不好意思，连忙摆摆手：“不打紧不打紧，我也没说什么，能帮到师兄就好。”
卫珉今天结束的很早，因为他有事要找王九儿，刚上清源山，却听见了女人的声音。
“九…师兄，我…我是五长老…门下的晓晴。”一个曼妙娇小的女子低着头，红着脸说道。
旁边高大冷峻的男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和女子身高相差很多，女子堪堪到他胸口，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我…想…道侣…九…”那女子脸已经羞红了，话都说不清楚，女子主动向他人求道侣着实是有点大胆了。
“道侣？”王九儿对这个词不是很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就是喜欢的人，一起…修仙，一起生活，总之就是一直在一起。”晓晴一愣以为九师兄是不懂装懂在考验自己的态度，于是忍着羞涩说道。
“喜欢的人吗？”男人在脑中想了想，他记得自己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傅凡就有告诉他喜欢的意思。好像是不论生死离别，都跟你说定了，我要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白头到老的意思。
“我不喜欢你。”王九儿分析一下说道。
“啊…师兄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晓晴强忍着泪意，不死心问道，她非常喜欢九师兄，长得俊美又可靠，剑术高超，虽然话不多但是人又特别善良，这样的人自然是多的女孩子喜欢，所以她想大胆追求一下，即使最后失败，至少以后不会后悔。
“有。”这次王九儿回答的很快。
卫珉心中一紧，果然这十年错过了太多，连这个孩子动了心思他都不知道，想了想今天早上看见的画面，应是黄晏晏了。心中有点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种空洞的难受。
“那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我…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就想死心而已。”晓晴心中难受极了，但她知道要想早点走出这痛苦，就首先要正视痛苦本身。
“师弟，我有事找你，有空吗？”卫珉走了出来，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心思，他并不想听到这个名字，所以他出来打断这个话题。
“我喜欢卫珉师兄，我的道侣是卫珉师兄。”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无论是晓晴还是卫珉，都愣住了。
“我…我不知道，你们…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走。”晓晴看着刚好走出来的卫珉，顿时都了然了，一时觉得自己在正主面前挖墙脚实在是太羞耻了，连忙道歉，转身就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身体欠佳，今天好多了，第一天总是疼的死去活来的QAQ
今天会把昨天欠的补上的


      第34章 第五章
卫珉一只手捂着脸，一边闷头往前走，王九儿就默默跟在他后面。
“你为什么这么说，不想答应人家，拒绝就是了，何必说这种胡话？”卫珉深深吸了口气，将心态调整好，转过身正色道。
“我没有说胡话。”王九儿不解的说道。
“你明喜欢黄晏晏，那你为何还那般说，还有我何时和你成道侣了？”卫珉见王九儿还是一脸无辜，心里有点恼怒。
“我不喜欢黄晏晏。”男人反驳道。
“你何必骗我，今天早上我看见了。”卫珉沉默了一下，“你和黄晏晏在一起，我又不是会阻止你们，虽然黄长老那不会那么快松口，但只要师尊出面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实在不行，我也可为你到掌门面前说上一二。”卫珉越说越快，他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突然有人从背后环住了他，他的头刚好抵住了王九儿的下巴，“你这是做什么！”卫珉想挣扎出来，却发现他无法从这双臂的禁锢中离开。
“我知道了，以后只抱师兄，我喜欢师兄。”
卫珉不再挣扎了，他觉得自己这样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心里乱糟糟的，这和平常的他相差太多了。
“放开我吧，是我过分了。”卫珉低声说道。
王九儿并没有放手，而是反问道：“师兄，不喜欢我吗？”
卫珉说不出话来，那两个字卡在他喉咙处，说不出也咽不下去，如鲠在喉。
“师兄，讨厌我吗？”语气中的伤心，让卫珉心中一刺，环着他的手也缓缓放下。
“我不是讨厌你。”卫珉转过身，望着失意的王九儿，柔声说道：“九儿，人的感情不是只分喜欢和讨厌的，而且喜欢也是分很多种的。”
王九儿不明白卫珉在说什么，喜欢为什么还有区别。
“我是喜欢你的，九儿，但我们之间的喜欢是不一样的。”王九儿是何等赤诚之心，他怎么会和自己一样有着那样的心思。但即使是这样普通的喜欢，他还是从别人那偷来的。
“有何不同？”王九儿问道，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明白这个，师兄就不会那么冷漠的对他。
“我问你，你喜欢傅凡吗？”
“不喜欢。”卫珉愣住了，他见王九儿和傅凡亲密，怎么会不喜欢。
“你喜欢师尊吗？”
“不喜欢。”
“你喜欢黄晏晏吗？”
“不喜欢。”
“你怎么会不喜欢呢？你是不是不明白喜欢的意思。”卫珉觉得王九儿就是在信口开河。
“我知道，傅凡告诉我过。”
“傅凡告诉你什么？”卫珉问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所以我只喜欢师兄。”王九儿的眼神很认真，就这么盯着卫珉，然后他发现对面人的耳朵红了。
卫珉转过身去，往自己屋里去，一路上走的飞快，仿佛在压抑心中的一些东西。
“师兄的喜欢和我有何不同？”王九儿就这么跟着，一直跟到屋子外头，被门拦在了外面，于是又在门外面又问道，“师兄的喜欢和我有何不同？”
“你别问了，没什么不同。”不知道为何卫珉现在不想见王九儿，“你先回去吧。”
“师兄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刚刚我看到师兄脸和耳朵都很红。”王九儿一脸担忧的说道。
“你回去！”卫珉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他甚至觉得王九儿一直就在装傻，这说出来的都是什么浑话，一定是和那个傅凡待久了，学歪了。
王九儿心中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师兄生气了，只好自己默默回去，生怕师兄厌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