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具使]:要不是你这体型,坐后排的也不会是我!
扎着马尾的女生悄悄看了另一侧, 那边十枝把头靠在狗卷肩头在那玩狗卷的手指, 狗卷也就这么任由十枝把他的五指从指间捏到骨节。
再往头上看, 快要缩到领口里的耳尖微微泛红,反观另一位面色如常。
禅院真希:妈的死给。
禅院真希沉默地想着几天前交流会上十枝空差点办成的那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把满腹的牢骚又咽了回去,一憋气再度啪啪啪给熊猫打起了字。
[咒具使]: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坐同一辆车, 要不是我年龄没到我都想让伊地知先生下车我自己来开了。
[是国宝不是咒骸]:我们想点开心的事吧, 比如今天要去的地方……呃……
[咒具使]: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卖特产的店都没有, 钉崎还向我要北海道的伴手礼,回头得给她单买。
[是国宝不是咒骸]:万一……
[咒具使]:哪有什么万一, 上次我们走之后那村子都没人住了吧?
禅院真希是这么想的, 可等到了那什么须摩提山下的须摩提村后,她发现村子里的人不少。
村子的格局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就像是他们上次走后拆除重建了一次。
学校的车子本想把他们低调的送到目的地的, 但外来车辆不管怎么藏在这封闭的村落里都非常显眼。
被发现后十枝主动下了车, 那些脸上还挂着防备的村民立刻换了副表情,崇敬且兴奋。
“神大人回来了!”
“是十枝大人!十枝大人您要回来请跟我们说一声,我们给您办个宴会啊!”
“十枝大人、十枝大人!”
诸如此类的话不绝于耳,人群逐渐骚动。
就在车上的人以为场面要失控时,十枝空普通地抬了手做了个动作,言语轻淡地就将面前人的异动全部压制下去。
“只是回来看一趟,还没到每年祭典的日子呢。”十枝面上挂着浅笑,“好了都散了吧,留下个主事的人来带路。”
人群静了下来,只几秒钟的停顿便乖顺地离开了,没有争执没有吵闹也没有拥挤,规矩得有些诡谲。
唯一一个没有离开的是一名中年男人,外貌也是平平凡凡,只是眼中闪着灼热的光。
他直勾勾地盯着十枝看,视其他人如无物。
伊地知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犹豫地问:“能先停个车吗?”
伊地知的话好像打破了平静,让停滞的齿轮转动起来,那名中年男人眼中这才有了其他人的存在。
中年男人侧着身子指了个方向,“那边请。”
车辆慢而缓地在村中小道驶过,不但是辅助监督,包括仍在车上的几名学生也觉得这村子陌生,引路的人顺口解释了一句。
——“为了迎接新生。”
完全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看着对方虔诚的神情,不想听长篇大论的传教的话,一车子的人全部闭嘴。
最后车子平稳地停在了某一户人家借出的后院里,因为有十枝的存在,他们做什么都像开了绿灯。
那中年男子一直黏在十枝空周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恭敬中带着谦卑,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狗卷在两名同班同学的怂恿下靠了过去,带着一肚子疑问。
“鲑鱼。”
狗卷还没走到十枝身边的时候十枝便看见了他,迅速结束了与信徒的对话,把人打发到了远处。
“嗯?棘你问村子是怎么回事?就重建了一下啊。”十枝食指抵着下巴,“整个信徒的高层彻底洗牌,他们认为自身和我一样迎来了新生,所以有钱的几位一起把这翻新了。”
中间谁出多少钱、谁出了多少力的细节最后展现在十枝面前的就是一张报表。
“好啦,五条老师不是让我回神社看一下吗,棘你要跟过来吗?”
队伍从这分成了两拨,一拨上山去神社一拨留在村里四处转转。
队伍的划分非常迅速,禅院真希一把拽住胖达咒骸上的皮毛就找十枝约了个认路的信徒带他们转,把上山的机会留给了他和狗卷棘。
用禅院真希的话来说就是——十枝空你自己的神社你自己熟悉,让棘陪你刚好,你们都是进过那神社的人。
说完班里唯一的女生就跑了,拉着身躯憨厚的胖达的爪子就去研究这村子哪里值得咒灵和诅咒师在意了。
被丢下的十枝空看了看边上的辅助监督,伊地知木讷地推了推眼镜,也掉头就走。
走之前辅助监督留下最后一句话:“千万把狗卷君带回来。”
十枝眨眨眼,冲唯一还留在他面前的咒言师笑了笑。
“当然啦,丢了谁都不会把棘丢下的。”
“来,棘我们牵手吧,走山路把你拉下就不好了。”
这是狗卷棘第二次爬这座山,不同于被诅咒群追逐的上一次,这次他们步伐缓慢,甚至还有功夫聊天拍照。
好不悠闲惬意。
狗卷被十枝拉着介绍过去错过的山间美景,他也看不懂这路边的石墩子为什么能生长出这么奇特的造型,只能是站在边上让十枝给他拍了个照。
照片十枝自己留了底,还往云端备份了一份。
从狗卷的角度还能看到云端上那一溜正大光明拍和偷拍的其余照片,他假装没看见,移开了微红的脸蛋。
他觉得近日来的十枝空又莫测了些许。
是指情绪方面的变化。
十枝空无疑是在意他的。
交流会上的失控就证明了这一点,证明了狗卷棘对十枝空的重要性。
可也只停留在“在意”上了,狗卷微微叹了一口气。
“棘?”往上走了几个台阶的银发少年回转过头,以稍高的距离从上方俯视他,被光影折射的金眸泛着光,“触景生情了?诶……对,你之前怎么被诅咒群追进我神社的?你还没跟我说过呢?”
惑人的桃花眼的主人向他伸出了手,咒言师沉默片刻,迈开脚踩上了一级台阶。
他把自己如何在重建前的村子里和自己两位同学被迫分离又没带够润喉的药,只能放风筝溜诅咒群,最后被数个诅咒群逼迫着上了山的过程说了一遍。
再然后的事十枝也清楚,他在自己的神社里见到了误入的咒言师。
“到了。”说话间山路爬到了顶,在越过一座被粉刷一新的朱红色鸟居后,他们看到了神社的外沿。
古朴的小径铺满了大小不一的碎石子,再往上看过去是没有落下灰尘的手水舍,绘马墙换上了新的挂饰,那小木板的样式跟狗卷年初见到的不一样。
“鲣鱼干?”狗卷目露疑惑。
“会有人定期来打扫整理,虽然我不在这但神社还是正常运作的。”十枝替他解惑,“但有几个地方他们不会进去,除此之外这里和普通的神社没什么两样。”
十枝带着狗卷往里走,迎面见到的先是参殿,狗卷探头探脑地看了一圈,发现里面的摆设规规矩矩,就正常神社会见到的那样。
咒言师想了想,拉了拉旁人的胳膊说自己想去看看本殿。
于是十枝把人带了过去,结果狗卷看完本殿又是一脸遗憾。
他闷在心里的嘀咕十枝读得到,神社主人奇怪地看了回去。
“你为什么会觉得神社里会摆着我的雕像?我还活着呢。”
“他们倒是说过想给我搞个塑像但被我拒绝了,纯金色太丑了,我拒绝了。”
十枝空的嫌弃溢于言表,金像庸俗且丑,除了贵和体现信徒心诚,他看不出其他优点了。
神社主人站在神社的空地上思索着自己这里哪里会引人瞩目,最后他踏过杂草丛生的地,走向了角落的方向。
在那里有一间看着有些破旧的屋子,门外挂着灰尘蒙蒙的锁,与干净整洁的神社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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