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怎么也不送个花盆,最便宜的那种也行啊。”我一边说着,伸手往快递里掏了几把,还真的摸到了一个花盆,上面还贴了一枚标签,是一个我看不懂的货币符号,盲猜是意大利里拉。
“2799里拉?”我下意识:“啊,多少钱。”
曾经在世界各地出任务当杀手的织田作友情充当计算器:“大概160日元左右。”
我看了看这个花盆。褐红色,质地为薄塑料,巴掌大,刚好塞进那一坨带泥的青色彼岸花里。
盲猜要是真的是茸茸亲自去买的话,老板说不定还会因为他的盛世美颜给他打个对折。
“emmmm果然是最便宜的吧。”
之前还在因为“茸茸居然给我送花”震惊,现在我就开始吐槽花盆便宜,简直就是得寸进尺厚颜无耻的典型嘴脸:“那我来试试。”
我深呼吸几口,几乎是做好赴死的准备:“无惨大人?”
“那个,我刚刚好像看到青色彼岸花了?您要不要……”
又是漫长难捱的一分钟。我心跳既没有加快,也没有被触手剖腹。
我望了望公寓走廊外的漫天灯火,仔细一想,估计我现在是不在老板的信号服务区内,跟开飞机开到百慕大三角也没什么区别了,整个就是一失联儿童。
——这下我就放心了!哈哈哈!
老板,您放心!我绝对会连带您那一份彼岸花好好消化的!
我拿起那一束彼岸花,拆了外面的塑料包装,指甲一出,直接把花从中斩断,连茎带花地吃了进去。
反正鳄鱼也没说怎么吃,是做成药材煲汤吃,还是直接吃,反正我只要吃了,应该就没问题才对。
织田作真不愧是太宰治永远的白月光,对我这样的失智行为眼都不眨,稳得一批,甚至还问我:“好吃吗?”
我嚼了嚼,“没味道。”
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怎么说呢,就跟嚼没有味道的口香糖一样。话又说回来了,只要不是人的血肉,我吃啥不是吃无味口香糖?
嚼着嚼着,一股恶心巴拉的味道就在我的嘴里泛起来了:“……但是后调有点恶心。”
我不敢皮了,赶紧像喝中药一样埋头咽下。
味道是真的非常诡异,就跟嚼青草一样……
“为啥我感觉没啥反应啊。”我喃喃道:“难道不应该给点特效吗,再不济胳膊变个翅膀,或者手变个松鼠什么的,也是好的啊。”
鳄鱼你是不是有点懒?还是说在心里对无惨吃花的场景脑补都不带脑补的?
连本文作者都脑补过我至少好几种死法了,虽然这个女人心里很清楚这是沙雕文,我就算浪到天上都有幸运A+保命,但是发刀是每一个作者的基本素质,鳄鱼这种快刀手怎么会没想过主角团团灭的场景?
我不信!
可真就一点特效都没有,我只感觉到吃掉的花味儿一阵阵泛上来。
草,我想吐。
这时候,公寓的门被推开了,从里面探出了一个小女孩毛茸茸的头。咲乐的声音又脆又响,清亮地像一只小黄鹂:“织田作,你和梦子姐姐要不要吃蛋糕?就剩你们两个啦!”
她两手各捧一个一盘蛋糕,上面都带着一颗又大又红的草莓,显然是特意留下来的。
“哦对了,刚刚我们探讨了一下。”咲乐从门里走出来,夜风吹来,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但是还是假装无事发生:“幸介说直接叫樱庭老师太明显了,如果是妹妹的话,我们就这么叫。”
咲乐毕竟还是小孩子,走了几步就有些平衡不住蛋糕,我赶紧替她接了过来,把另一盘递给织田作:“快吃!孩子们的心意呢。”
我摸摸她的头:“好乖好乖~”
咲乐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我看出来她有点冷,就随手把身上的羽织脱了下来:“你先披着,别冻感冒了。”
“谢谢姐姐。”咲乐说着,有些好奇地看着身上羽织的花纹,摸了摸:“好漂亮的羽织。”
我自豪地扬起脸:“布料是我挑的!老裁缝纯手工制作,巨好看!”
我吃蛋糕呢,原本也就是哄哄小姑娘,没想到我这一叉子塞进嘴里,眼泪都要吃出来了。
天哪,是甜食!是真的草莓味!
天知道感受不到甜味对甜食党是多么大的伤害!还不敢吃活人,只能凑合吃一下过期小面包这样勉强维持生存什么的,我太难了。
“居然是甜的……”我不可置信:“那花不会真的起作用了吧?”
难道我真的变成完美的究极生物了?
不老不死强大美丽日光蹦迪吃啥都行?
我又叉了几口塞进嘴里试味儿,一边不明所以的咲乐以为我是真的很喜欢吃蛋糕(虽然也是事实),获得了奇妙的满足感的她问:“蛋糕没有了,不过我们这边还有零食,梦子姐姐你要不要啊?”
我一边吃一边点头,感觉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嗯,好的。”
不行,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流泪!
咲乐开心地跑回屋里去找零食了。
“我能告诉你一个秘密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吃过花以后,我的情绪也变得更加丰富,这直接导致我居然有点该死的想哭:“我知道不应该乱说的,但是我也不知道可以告诉谁了。”
“如果是想倾诉什么的话,就说吧。”织田作:“我不会说出去的。”
“直到刚才,我都是鬼。”我的声音冷静极了:“是食人鬼,必须以人类血肉为食的那种。我们的存在构成了日本千年来流传的传说,如果你生活在大正年间,那么直到那时候,只要你在乡野打听一番,都有着鬼与鬼杀队的传闻。”
“而青色彼岸花,就是传说中能让鬼变得极尽完美的东西,让我们不用再吃人,也不会在太阳下灰飞烟灭。”
“我有听说过。”织田作:“我曾经在一个旧书店看到一本明治时期的民俗学家的手记,里面记载了这种生物。”
“他在手记里说自己上山调查传言里的怪兽,途中遇到类人状的鬼,能说人言,却以人类为食。好在他被佩刀的剑士所救,侥幸留得一条性命,他也得以把这故事记载了下来。”
“你不害怕吗?”
“可你并没有攻击我。”织田作停顿了一下,又道:“我看过你与兄长写的文章,你不是这种人。”
“可是道貌岸然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相信我不是?”
“直觉吧?”织田作说:“那么,我也有秘密。”
我眨眨眼。
“我是异能者,可以预知接下来5秒之内发生的事情。”
“这可是很重要的信息。”我说:“让我把刚刚的话说完吧——”
“等等,我刚刚说到哪里啦?”
“青色彼岸花。”织田作提示。
“我刚刚呼唤的其实是鬼王,鬼舞辻无惨。他是一个极为胆小的人,甚至不允许我们对人类提起他的名字,否则就会远程操控他的鬼血将我们杀死。他的血可以把人变成鬼,在赋予我们强大的力量的同时,也让鬼从此变成只能在阴沟里吃人的怪物,永生永世都要在他的监控下生活。”我苦笑一声:“如果是在我们那里这么做,我已经被他杀了。”
“我很害怕他会因为我拿到花不上报,从而把我反向吞噬掉。”
“最可笑的是,其实我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我看向织田作,月光下他红色的短发在夜风中轻轻舞动:“命运就是这么奇怪,我一觉醒来就变成了食人鬼,门外还躺着尸体。而我清楚地记得我是人,是生活在太平幸福国家里的人,而不是在大正这样混乱动荡的年代,能够假扮成人、肆意穿街走巷狩猎的食人鬼。与此同时,政府鼓吹军国主义精神,几次发动侵略战争,本国的女性以商品价论,人口贩卖产业合法,底层百姓的死活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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