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森林在灵力的波动中翻涌,搅得高空阴云覆压,仿佛天之将塌。
察觉不对的人类开始远离,只是他们撤离的速度太慢,之于大招展开的攻击范围可以忽略不计。
“兄长。”缘一拔出铁碎牙,落在了杀生丸身边,“现在吗?”
“现在。”
双刀合并发力,足以一击轰碎黑棺。而黑棺的阻力,不至于让攻击波及到弱小的人类。
两人不再犹豫,铁碎牙的风之伤与天生牙的苍龙破一齐使出。银蓝色的电光与金红色的火焰融合,汇聚成一道无匹的伟力,“哐”一声轰碎了黑棺的正面,在丛云牙的咆哮声中将它吞没。
力量沿着黑棺的壁沿上冲,将丛云牙轰飞出去。下一秒,由灵力织成的黑棺碎裂成渣,而被力量犁过的地面四分五裂。
山体在震动,下方撕裂了一道黝黑的沟壑。有阴风从地底传来,仿佛万鬼嚎哭。
“哐当”一声,丛云牙坠落在地,通体焦黑,里头的邪灵连声息也没了。它似乎化作了一把寻常刀剑,上头布满了斑驳的裂缝。
爆碎牙毕竟吞了一把斩魄刀,黑棺也是针对灵体的大招。丛云牙硬生生受了这两记攻击,剑身还遭了苍龙破和风之伤的难,根本没有活命的可能。
也是在“死亡”之前,里头的邪灵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什么。
这对兄弟……不能用“大妖”去定义,他们的实力早已超越了“大妖”。
霸主么?
真是没想到,平安时代之后的大妖还能出霸主,其中一个还是半妖。是它失策,但死得不算亏,只是不甘!
可恶啊,死前连口饱饭都不给吃……
邪灵湮灭,风云止息。阿吽载着双生子往下飞来,而下头裂开的地缝中升起瑰丽的光柱,有白发金眸的男子身影缓缓显形,他英俊非凡,眉目温和,着铠甲和服,与俩兄弟的面容极为相似。
白犬独有的绒尾垂落,他看向他们,微微笑起。
“父亲……”杀生丸终是唤道。
缘一喊出口有点生涩:“父亲。”天知道,他两辈子第一次喊爹。
光影中,斗牙王失笑:“还知道我是父亲啊,我的皮毛和爪牙好用么?”
缘一和杀生丸:……
作者有话要说: PS:斗牙王:你们晚上枕着我的皮毛睡觉,不会做噩梦吗?
杀生丸:父亲,你把天生牙交给我,是为了让我有朝一日斩杀你吗?
斗牙王:……
第211章 第二百十一声汪
这就有点尴尬了。
当初薅狗毛薅得欢快, 谁能想到斗牙王死后没有往生,而是呆在阴阳界暗中观察呢?
想起为了找铁碎牙,他们不仅给爹刮了毛, 还往爹肚皮上开了刀, 甚至带走了爹的爪牙, 最后连黄金插刀台都没放过的事, 狗兄弟面上平静如水,心里……也是一点也不虚啊。
反正做都做了, 敢做也敢认。哪家孩子在爹妈眼里没点黑历史,左右祸害的是自己亲爹, 那就更没事了。
都一个狗窝出来的,儿子还不晓得亲爹身上有几个跳蚤?搁那儿吓唬谁呢。
缘一半点不怵。他那年才几岁,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幼崽, 亲哥指哪他打哪, 父亲多半不会怪他。
但兄长那时已成年,或许逃不过秋后算账——噫, 难道父亲明着问好不好用,实则是在控诉兄长不尊老吗?
这可不行,兄长只是个四百岁的少年,怎么能被父亲这么指责?简直天大的委屈!
缘一正想接话,不料杀生丸稳如老狗地回了句:“尚可。”
“只是死去之物没有价值,皮毛上的妖力和气味都在变淡,不如我和犬夜叉的皮毛耐用。”他是真敢说,“除了给小儿取暖,别无价值。”
缘一和斗牙王:……
岩胜和犬夜叉惊呆了,邪见直接听傻,他牵着阿吽缰绳的手不停颤抖, 唯恐斗牙王暴起,逮着他家主子一顿打。
谁知,狗兄弟一个比一个不会说话,分明是隔着两百年的父子相见,硬是要整成气到爹二度升天的冥场面。为了“洗白”兄长,缘一挺身而出。
“父亲,你的皮毛非常好用。我用的枕头、被褥、毯巾、袜子和刷碗布,都是用你的皮毛做的。”缘一认真地为亲爹挽尊,“不止取暖一个用途。”
“唯一的缺点是不够用。”世上只有爸爸好,皮毛耐用是个宝。
斗牙王:……
这俩狗东西是他儿子?
顶着缘一壳子的犬夜叉愣是听懵了,犹记得前世击败丛云牙、见到父亲后,那场面充满了大团圆式的温馨。
彼时,他和杀生丸并肩站在父亲面前,光影中的父亲欣慰又自豪地看着他们,说:“看来你们已经找到了答案,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
形象高大,一句升华,父亲消失后,他和杀生丸还站在原地呆了许久才散。那刻的心灵震撼,让他铭记一生。
可他万万没想到,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儿子,咋重来一遍什么都变了?打败丛云牙这么严肃的事,见到生父这么重要的事,究竟为何会扯成家长里短?
说好的表扬和升天呢?
小清新扛不住泥石流,可儿子好歹是亲生的,作为缺失了他们人生两百年的父亲,不论他们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斗牙王终是付诸一笑。
“喜欢就好。”
只一句,包容的情感毫无阻隔地流露,让缘一和杀生丸微微一怔。
即使父亲一词空缺了两百年,但血脉的羁绊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真正的父爱宽厚无边,纵使隔却阴阳,也如在世时一般温暖。
“无法陪你长大是我的遗憾,犬夜叉。”
斗牙王温和道,他颇为感慨地抬手,任由光影交织的手落在缘一的头顶。哪怕什么也摸不着,他也很满足。
“让十六夜回归人类的世界,你做得很好。”他终是提及了这件事,眼中是释然与心疼,“你也成了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父亲。”缘一喃喃喊着。
原来,这就是“父亲”所象征的意义。承担、包容、给予和认可,仅此一面,却给了他无尽的支持。
“我的时间不多了。”斗牙王笑道,“我所能留给你们的,只是一个布了两百年的局。杀生丸、犬夜叉,你们比我想象得更出色。”
视线穿过两个儿子的肩膀,他看到了双生子的存在。
不知是灵魂的牵引,还是羁绊的相吸,犬夜叉本能地向前,身边的岩胜抓了他一把,却没有抓住:“缘一!”
一生轻呼,让杀生丸和缘一侧目。
他们侧开了身子,给双生子留了个位置。而面对年幼的人类小孩,斗牙王幽幽轻叹,他慢慢俯下身,缓缓拂过两个孩子的头顶。
只是,在犬夜叉的脑袋上停留得久了些。
“好孩子,我很抱歉……”
很温暖的感觉,犬夜叉长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知道眼睛酸胀疼痛,视野变得模糊,有温热的液体滑落,像是与曾经终于做了决断。
斗牙王的身影渐渐溃散,在最后的最后,他看向了最放心也是最不放心的长子。
爆碎牙啊……
他释怀:“杀生丸,凌月近来可好?”
杀生丸:“我以为你知道。”
连他们拿了爪牙都清楚,连十六夜改嫁也知道,却不晓得母亲的近况?为何要通过他了解,难道不曾回去过吗?
斗牙王笑着摇头,不语。
前尘已矣,他有过的欢喜和遗憾,也该放下了。
“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
魂魄变得轻盈,开始向光而去,斗牙王的影像一点点散开,汇聚成一道璀璨的星河,朝高天飞去。
“孩子……”
无论是两百年还是四百年,亦或是一千年,他们在斗牙王的眼里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一个曾蹒跚学步,跌跌撞撞地向他奔赴;一个在烈火中出生,他只来得及将他送出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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