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极有可能他们是知道他们两个一同接触宝石会发生什么,只是为了麻痹凉宫和树,才心有灵犀演了这一场戏。
五条悟下意识去看坐在椅子上的凉宫和树,却见本该同样茫然的少年脸上露出了难以压抑的愤怒,那愤怒过于深刻,让五条悟莫名想到了通宵加班了两天还被他Call过去干活的七海建人。
这不像是什么都不清楚的人应该露出的表情。
五条悟心中“咯噔”了一声,刚刚在脑海中已经过滤了一遍的结论又重新浮了上来。即使已经到了这个明晰的地步,依旧有些细节方面难以解释,他本觉得这些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现在看来,似乎有了推翻的可能。
——凉宫和树,他真的就是如表面那样温和包容、愿意为弟弟献身的好哥哥吗?
他究竟又在想着什么?
凉宫和树是真的快气晕过去了,不是假的晕,是真的昏古七。
脑中原本整齐的剧本和视角一瞬间紊乱,大脑传来的剧烈疼痛害得他被迫切断了苍介和澈也的连线,让两个马甲暂且挺尸。
从宝石造出来那刻,这个所谓能复活人的宝石就已经在世界线上有了痕迹,他为此规定了效果和使用方式,一切也就成了真实的存在,之后即使是他自己想要改变,也是极其困难的事情,难到跟复活他本人一样的程度。
凉宫和树从来没有把宝石的使用方式告诉别人,即使是在拿着剧本跟自己演对角戏的时候,他也刻意把在场人员的重点转移到爱恨情仇上,故意模糊了宝石的存在,为的就是减少剧本出意外的可能性。
因此在他看来,水上澈也和水上苍介同时碰到宝石,这也会是一个绝对合情合理的现象,甚至最严谨的逻辑也不能推导出任何纰漏。
从一开始安排的见面,到三人语言的编排和态度的改变,为的就是合理激发矛盾,让水上澈也和水上苍介打一架的过程中掉落宝石,在片场主角面前上演谢幕。
为了更好的达成这个目标,他连两人打架的姿势都做了调整,确保他们的手臂伸出去的距离一样长……
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江户川乱步没有异能力吗?他这个[超推理]还能直接探查他脑子里的想法吗?!
那个中岛敦的能力真的合理吗?不是说异能者都是法系能力者,身体上的弱鸡吗?!
就差一点点!!!
凉宫和树茫然地看着那块被中岛敦死死捏着的宝石,过载的大脑彻底宕机。
放弃治疗吧,毁灭吧,这个垃圾世界!
这次没有了系统甩锅,凉宫和树连难过的情绪都不知道对谁发泄。
想了半天,他决定先装死一波再说,现在的事情不是他能承受的,要交给未来的他。
于是乎,在众人眼中,除了地上的两位歇菜的,就连毫发无损什么都没做的凉宫和树,在露出近乎崩溃的表情后也晕了过去。
——也不算晕,是直接闭上眼睛就消失不见了。
夏油杰下意识拿出笔记本抖了抖,他的直觉告诉他,凉宫和树又躲回本子里去了。
“现在怎么办?”五条悟转头看向江户川乱步,他的语气难得带上了丝冰冷,“整件事果然还有许多陷阱,水上家的这三个人,没有哪个是好搞的。”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盛产疯批的水上家敛财能力那么强了,就凭这演技和布局能力,一般没点本事的普通人真的会被坑到卖了都给他们数钱。
‘不要靠近水上家,会变得不幸!’大长老痛心疾首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想必以前也被水上家坑得不轻。
难得跑得那么狼狈的乱步大人手扶着门框,眼镜戴在他的鼻梁上,还有点歪,他随意地扬了扬手,一脸无奈:“先把他们俩送医院里去吧。”
“不对,这是你们咒术师的人,不是有反转术式吗?可以试试先。”乱步否定了自己的话,“去医院的话,很容易引来警察,到时候会更复杂。”
五条悟觉得这说法蛮有道理的,于是干脆以权谋私,花钱雇了架直升机,直接从房顶上机,一路开回咒术高专。
想必夜蛾正道做梦也没想到,继上次五条悟把咒灵带回来后,他这次直接把已故的特级诅咒师、早已隐居的水上家族继承人以及跟咒术界完全不搭噶的异能者全部都捎回高专。
这是什么品种的见啥都往窝里捡的鸡掰猫啊!
睡到一半被迫惊醒的夜蛾正道险些又气得捏碎了放在床边的玩偶,他思考了半晌,给五条悟先发了条信息,自己则是起床准备去讨个说法。
同样被打扰了睡眠时间,有不小起床气的家入硝子冷着脸坐在医疗室中,双手抱胸看着面前挺尸的两位长得差不多的青年。
五条悟站在他面前,夏油杰则是一个人坐得远远的,武装侦探社的三人站在帘子旁边,诸伏景光则是拿了条毛巾,给两人擦着血渍。
水上澈也和水上苍介打起来完全没留手,两人连衣服都扯得乱糟糟的,脸上有着不少撞出来的青紫色痕迹,看起来更为脆弱。
“你难道不应该先跟我解释一下情况吗?”家入硝子嗓音有些沙哑,带着恼火的意味,“大晚上把我叫过来,不由分说就要我用反转术式,我的术式是大白菜吗?什么都用!五条,你这也太没品了吧?”
“还有——那家伙是怎么回事!”她手指着坐在阴影里的夏油杰,整个人都不好了。
五条悟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道:“你的反转术式当然不是大白菜啦,不然我干嘛找你。”
“给我抓重点啊!”
“行了,你先看看他们俩情况怎么样,我等下跟你慢慢说。”五条悟神情有些疲惫,他从医疗室的柜子里找了盒饼干,随意地抽了条凳子坐,咔擦咔擦啃了起来。
家入硝子深呼吸了两下,又看了没什么表情的夏油杰一眼,这才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两人的情况。
江户川乱步拉着中岛敦往外退了几步:“我们先去外面等,景光你要一起吗?”
诸伏景光摇摇头,他看着在昏迷中都紧紧蹙着眉的水上澈也,心中五味杂陈。
从小到大,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被照顾的那个。
在警校时期,他们五人组中,他也是一向沉默内敛,就连碰到那个杀人犯,都是其他同伴帮他一起渡过难关。
更不用说与他关系最为良好的降谷零,各项成绩都是极其突出的优异,虽然在外人看来,温和的他作为包容的一方存在。但实际上,他清楚地知道是zero帮他走出了童年阴影,也一直带着他前行,他——是享受着被发小照顾的感觉。
后来在黑衣组织卧底失败,他失忆进入了武装侦探社,觉醒了并不算能打的异能。其他的社员都颇为照顾记忆缺失的他,就连后来的中岛敦,都时不时对他示以关心。
被照顾的时间久了,于是便更加渴望自己能付出。而就在这时,他碰到了嘴硬心软、身体不好还不会照顾自己的水上澈也,一时间,诸伏景光便把自己无处安放的关心付诸于他的身上。
从关心他的安保问题,再到给他做饭照顾他的起居,慢慢变得操心他的吃药问题,甚至想着去泡温泉带他放松心情。
诸伏景光不能否认,他确实就像照顾弟弟一般照顾着水上澈也。至于年龄,外表年龄跟心理年龄完全是两件事。
开始仅仅是保镖任务,但一系列的事情经历下来,了解得越多,他便越心疼这个看似年长,但实际上根本没什么正常阅历的水上先生。
尤其是知道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个极度压抑且扭曲的家庭中,身体的不适更加重了他情绪的抑郁,诸伏景光便顺理成章地为他一切的行为找到了理由。
就像是宠着熊孩子作死的家长们,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做得不对吗?当然知道!
可是心中其他的情感放大,完全盖过了做错事情的负罪感,家长便会像一只不讲理的老母鸡,把自己的孩子护在羽翼后面,竖起翅膀朝外发出恐吓的威胁声。
水上澈也只是受到家庭腐朽文化的洗脑过深,才做出这么多错事,可是他也愧疚绝望,甚至想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赎罪,就连命都不要了也要去复活凉宫和树,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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