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第一天半夜淋雨不眠,第二天我就忽冷忽热, 更别说我在和琴酒正面交锋的时候,我中了枪,还要为了给他精神施压, 硬挺着跟他对峙。我确定琴酒掉进海里, 不会突然来个基德滑翔翼飞升, 确定他爬不起来看我这一身狼狈, 也听不到周围的惊呼, 否则之前对琴酒的侃侃而谈就成了笑话, 这样子就太丢面子了。
我捂着腹部慢慢重新找个舒服的位置倒下。我才刚坐下,虽然已经睁不开眼睛了,但周围一片呼天抢地:“要死了,他要死了”。
冷静。
淡定。
稳住。
请让患者自助平躺。
事实上, 当时他们有人提议要警员去引开人,但我还是认为应该是我去, 会比较好。因为首先不一定琴酒真的会出现,也许人在警察来的时候就跑了。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再来, 我提出要声东击西,对方是体术高手, 要是对方察觉不对劲, 一定会对人痛下杀手。而我还可以再废话两句,拖延时间——我也没什么优点,心理素质一直还不错, 还能起码挽救了一条人命。
更重要的原因是, 我知道我处的研究所是黑衣组织元老成员皮斯科(感谢各位三次元论坛朋友, 我被剧透了,差点想卷铺盖跑路)赞助的。我怀疑我们鸟居先生他是负责帮忙审查研究所成员是否有资格有潜力进入黑衣组织的核心研究里面。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总是划水摸鱼,也可以稳居高位。同样的,森泽启是在鸟居先生的帮助下进入集训营的,那么鸟居自然有条件有能力通知其他组织成员森泽启的动向。
我这里并没有说高山大辉完全就是局外人,从他提醒我开始,他就是那个知道水深的人。
而我与琴酒对峙,就有两个好处。一、我是一个伟光正人设,你们若是想拉我入组织,金钱无法诱惑我,权势无法压折我,阴谋无法构陷我,我就是无欲无求的热心市民;二、我敢鱼死网破,连死都不怕,他们要从我的表现里面掂量硬拉我入伙会付出的代价。
本质上我是愿意睁只眼闭只眼的,除非到了必要时候,我都愿意装聋扮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希望,他们愿意粉饰太平,我这样也愿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我躺到的时候,思绪纷飞,一直在研究我之后如何在研究所表现才能够得到最好的效果。然而我很快就发现我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船上医护人员资源还是齐全的,当场给我做了急救。于是整一片人,头挤头,就像是在围观一个新奇玩意似的,就没有打算要撤的。其实我知道他们是在关心我的情况。
可是医护人员一扯我裤带,我顿时就全身僵硬了。
这不得不说,非常尴尬的是,我被打中的位置是靠近右下腹,医疗人员第一件事除了撩我上衣,就是解我裤子,因为我的裤子碍着他们急救了。而周围一群人在一边围观一边惊呼。
“嘶,皮开肉绽的。”
“流了好多血。”
“小伙子腰那么扁,不会被子弹打穿了吧?”
“医生,裤子解开就好了?不用脱吗?这样能治疗嘛?到时候上船前,用条布裹一下就好了。”
“可能是因为这里也有女的,她们看到会多害羞……
“不会不会,在解剖室里面都看过全/裸了。”
给点面子,大家撤了,好吗?!
“第一次看到真的枪伤,学到了。”
“这次志愿者活动好值啊!”
“我要把这件事写在简历里面。”
别!
学生,没人喜欢看这个的!
我觉得真的要死了。
最后还是浅井成实半哄半轰,才赶走大家。
“我们不顺便看看他还伤到哪里吗?”
我陷入昏厥之前最后一个动作就是揪着我的裤子,别让他们这群豺狼虎豹真给脱了。
——时间分界线————————
估计是身体难受,我反复地做着各种梦。
梦到小时候我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在那个棕红色木制楼梯上面,摔下去后脑袋里面黑了一瞬,看到周围一点人都没有,我双手并用。自己爬了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
梦到有一天晨起,阳台上看到红色的太阳,它离我是那么近,近到我自己只看到太阳不到四分之一的大小。那光是鲜红的,灼目的,也是温柔的。在阳台铺满金色之前,仅是光芒,它就把我带进了瑰丽又奇幻的世界。
明明做了那么多梦,但我在梦中还是清楚地知道那是梦。这就是所谓的清醒梦(lucid dream)。
不可避免地,我也梦到了那个男孩。我甚至不用看清他的脸,我都知道他是谁。到现在,我遇到他的名字,都会下意识地想要自动避开。
梦是在那记忆尘封的地方,灰色又冰凉的墓碑前放着一束白色的花,洁白的花朵被黄色的满天星簇拥着。花束前面是我爸爸。他总有一些时候看起来老得特别快,比如说。在那个墓碑前的时候,他便沧桑得像个老人,又或者是历经磨难的旅客。
我站在他的身后,或者,用躲这个字眼会更好。我不敢抬头看墓碑一眼,就像是被巨石压着我的头颅。
拜祭过程中,爸爸一句话也没有说,反倒是我情绪汹涌,心神不宁。坐到车上,我被我爸放在儿童座椅上,他说,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后面的话到现在为止仍想不起来。只记得他的声音响起来,我便开始落泪。
墓碑上是我的弟弟楚屿,比我小一岁,是我爸我妈唯一的孩子。
……
时间线仿佛回到了现在。
一个黑发浅瞳的女人也走进了我的梦里面。她站在我的病床边上轻笑,充满轻蔑和嘲讽:“一个加害者却露出被害者的表情。如果真觉得难受抱歉,为什么不跟着去死呢……”
我知道这是个梦,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然而又梦到我从楼梯上摔下来,寻找周围有没有人能帮助我,结果我对上了那个女人的眼睛。
我由衷地,深刻地感觉到她对我的厌恶和恨意,让我打了一身汗颤。
“既然选择活下来,就要接受惩罚。”
她朝我走了过来,朝着我伸出双手……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出现了“哗啦啦”器具倾倒的声音。真实的声音把我带到了现实。我才睁开眼,用有限的目力看到一个女护士瘫坐在地上,周围撒着换药用的绷带,剪刀,装在棕色玻璃瓶的外敷药,酒精棉,针筒等。
我依旧躺在床上,身子比之前倒下的时候还要重得多,因此现在依旧动弹不得。
“现在几点了?”
我发现我的声音是哑的,看来昏厥的时候,没人给我喂点水润润喉。
女护士爬起来,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在准备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为什么她会摔倒,也或者其实是想等我一句对不起。结果我问她时间。
她说道:“下午四点。”
“是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一些废话,但有些废话就是这样的,可以过渡一些情绪的转化。我转过头看向另一侧。这还是重症病患的病房,只有我一个人,一张床。
“醒来的不是时候,还没到晚饭时间。”
“……我是来给你换药的。你已经昏迷了26个小时了。”
“术后4时后才可以换第二次药,否则容易损伤新长出的肉芽组织。伤口渗出液不严重的时候并不需要换药。而且,处理伤口的药物最好不要有颜色,因为会影响对伤口愈合情况的观察。你学过基本知识吗?”
女护士愣了一愣,无辜地说道:“啊,那个是医生让我来换的……对不起,我刚来不久,也才拿到资格证,但我记得术后24-4时内好像是可以换药的啊,看清楚伤势愈合情况后,才好确定换药的频率。”
我松了一口气,朝着她笑了笑,说道:“抱歉,我只是简单做个测试而已。上次遇到和你一样年轻的女护士什么都不懂,把我折腾得够呛。我怕你帮我换药,我也会疼得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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