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和鬼杀队相互信任、有一样的目标,但是不会被和他的感情牵绊住脚步。
本来是很好的选择,任何战斗都有牺牲,活过越久的人,和鬼舞辻无惨战斗越久的人,知道得越清楚。
但是,狛治固执的觉得,像产屋敷耀哉这样的人,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死去,不应该死在黎明破晓前。
和现在所建立的羁绊没有关系,和他不希望青出事的理由不同,只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可能永远无法拥有产屋敷耀哉这样的心性和坚定,那种强大的内心让人震动。
他做不到,所以他才佩服这样的人。
“不……鬼舞辻更想要得到的第一目标,不是你。”狛治端坐在产屋敷耀哉面前,“确实,你是鬼杀队的当主,鬼舞辻确实想要摧毁你,摧毁鬼杀队,这一点毫无疑问。”
“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要能够克服阳光,那么鬼杀队如何,其实都无所谓了。他的第一目标,是我。”
“只有我。”
狛治的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是在这个连呼吸的声音都非常明显的空旷的房间中,就显得连回音都能被捕捉到一样。
“但是——”产屋敷耀哉刚要说什么,狛治却马上打断了他。
狛治自己实在是不擅长嘴遁,不擅长讲大道理,也说不过别人,所以干脆就直接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而且,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我都是最合适的。我是鬼,爆炸不会直接让我死亡,鬼舞辻对我的实力很了解,所以以他的自负才不会真的对我设防,他想要吸收掉我的身体——主动的吸收,才能让药起到最大的作用。这是你们都无法一次做到的事。”
“只能是我——也必须是我。”
那双金色的眸子在遮光的房间中亮得发烫。
这是命运的决断,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
那个瞬间,产屋敷耀哉一下子就明白了。
不是他愿不愿意牺牲的问题,也不是他愿不愿意其他人牺牲的问题,这是一条狛治自己必须走的路。
狛治在心里早就有了决断,产屋敷耀哉在他拒绝珠世药物的时候,还能想到这个时候变成人的话,会失去很大一部分战力,所以不想要变回人的理由。
但是现在,他只能承认,狛治是有死志的。
就像是还被诅咒折磨时候的他一样,已经决定好了终点,无非是通过那一条道路走向终点而已。
即使不是这次,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狛治也会自己走向既定好的终点。
那么,对于狛治这样的战士来说,死在战场上是英雄,死在战后就是懦夫了。
这不是选择,也没有选择。
产屋敷耀哉没有再开口,沉默了半晌,他跪坐着将手放在地面,俯下身,“那就拜托狛治先生了。”
没有什么可劝的,产屋敷耀哉自己也是相同类型的人,所以心意是相通的。
他能够打心底里理解狛治的每一个字。
作出了决定就是按部就班地训练、计划、准备、决断。
青的苏醒不是改变了这个过程,而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就像是世界走上了原本就应该有的道路,而青只是成为了这个道路进行的催化剂而已。
相互牵挂的人未必要一起前进,即使走向不同的重点,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质的。
奇异的,在决战之前的某一个夜晚,狛治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的青沉溺在海中,一直一直的往下沉。
那双空洞的眼睛就像是一扇紧闭的窗户,而窗内有着另外一个不断敲击着窗户想要出来的灵魂。
就像是……在求救一样。
狛治隐约觉得,这似乎不像是一个梦境。
他有过和精神类血鬼术对战的经验,最开始进入十二鬼月的时候,当然是需要复数的换位血战。
这里,更像是一片精神的海域。
那正中心的人,就是青的精神——或者说是灵魂吗?
以特殊的力量相连接,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意识空间,是——构筑出来的。
在青色彼岸花的力量之下,用青色彼岸花的力量构筑,他自己没有这个能力,青沉在海底也像是被拉入了这个空间。
排除掉所有的选项之后,那就只有……恋雪。
恋雪构筑这样的空间,把他和青拉到了这里——绝对不会是毫无意义的。
狛治顺着恋雪的思维继续想了下去——一个被困在躯壳当中的,求救的灵魂。
青的身上果然有什么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存在。
海面像是一个镜子,他和青站在镜内和镜外。
倒映着相同的……境遇吗?
在一个特殊的条件下,丧失了关于自己最原初的认知,更名换姓然后从走上了一个自己未必愿意走的路,并且失去了找回自己的机会。
他闭上眼睛,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隐隐约约的,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狛治不敢确认什么,但是恋雪和上次一样,明确传递出来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毫无意义的。
如果是一个镜子的两边。
那么曾经失去自我,被青拉回来的自己,也一定要把青拉回来才行。
——名字如过眼烟云。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就像他真正的人格寄托在“狛治”的字符上,而不是“猗窝座”一样。
那青呢,青的人格、人生应该寄托在什么样的名字上?
名字是最短的咒,是一切开始的原点,也是锚点。
他不知道青的【真名】,但是,却可以提醒青。
不要再说什么名字毫无意义如过眼烟云的话了。
去想起自己的名字吧,想起真正的自己。
就像他结束了作为“猗窝座”的一生,在地狱当中真正重新拿起“狛治”一样。如果无法找到锚,那就结束掉作为“青”的一生,然后在终点重新拿起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
没有什么好担心,也没有什么好悲伤的。
分离从来不是结局,只要活下去,灵魂总有再见的一天。!
第276章
对于继国严胜来说,胞弟继国缘一是耀眼的太阳。
是无法接近的、无可比拟的耀眼的太阳。这个世界上任何其他的光和太阳相比都是萤火而已,没有区别。
包括继国严胜的存在。
月——依靠太阳余晖而存在的月亮。继国严胜无比痛恨着这个身份,他无法让自己成为光源,永远都只是映照着镜子的另一边。
仿佛就是宿命一般。
即使过去了许多年,他依然记得,曾经那点微不足道的童年和父亲口中关于邪恶的双生子的传说。
他那从出生起就与众不同的胞弟,那如火一样的「斑纹」——这不是父亲口中的不详,这是神明宠爱的象征。
只有他,唯有他是不一样。
就算是离开了继国家,缘一也是唯一不同的。
他身上的光不会泯然与众人,不会泯然与天下。
那种炽热的、甚至是刺目的光,没有伴随着缘一的离家而消失,反倒是经年累月地累积了下来。
每一次作为武士的战斗,带领家臣的出击,继国严胜都忍不住地想,如果是缘一的话,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而每一次的结论都没有变化——缘一能够做得更好。
那个如同神一样的男人,一定能够做到自己所做不到的,能够想到自己所想不到的。
就这样,在战国时期从来不会停止的战斗中,继国严胜在一次次的复盘中,不断的想象着继国缘一的模样。
连父亲的战死都没有带给他的心灵一丝波澜。
父亲并不爱他,父亲在乎的是绝对的实力。
所以,父亲真正爱的人,应该是缘一。就像是缘一离开之后,父亲每一次开口说的那样,应该退出的,是他继国严胜。
他应该是嫉妒缘一、也怨恨缘一的。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存在的人类呢?
可是,就连看着自己孩子的时候,他都在想,缘一如果有孩子的话,那会是怎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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