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默然无语,没想到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系统笑嘻嘻地说:[做个笔录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织田作之助只觉头疼,长叹一声:“我天天都在做任务,只要是需要报警的,我都在最后关头跑了。警局那边应该攒了一堆笔录等着我吧……”
所以他那天摆脱警方才会这么熟练啊!
一想到要填厚厚一沓资料,还要面对友人的“指指点点”,织田作之助就心累。
他端起空碟,准备把它送还厨房,动作却突然顿在半空。
织田作之助不由得恶从心头起:要是拿七香蕉给松田阵平来一下,让他忘记这回事,就不用去做笔录了呢。
做任务已经很累了,还要花时间去警局填资料。一来一回,都够他再做一个任务了!
……算了,还要去蹲他,好麻烦。
织田作之助很佛,郁闷了一会儿就接受了现实。
他像幽魂一样慢慢悠悠地飘下楼,正好撞上楼的波本。
波本最近忙得不行,一天睡三个小时都是奢侈。
如果不是他皮肤颜色深,就凭眼下的黑眼圈也能去动物园跟熊猫当场认个亲。
波本边走边揉肩膀,神情有些疲惫,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望去。
红发男人表情淡淡,眼神却是肉眼可见的恍惚,看上去饱受摧残。
两个人对视一眼,将对方的惨状收入眼底,虽然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但心中同情之情顿生。
——波本,好惨。
——蒂萨诺,好惨。
波本友好地拍了拍织田作的肩膀:“蒂萨诺,记得好好休息啊。”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鼓励道:“波本,工作加油啊!”
两人气氛十分融洽地互换关心,而后擦肩而过,一个上楼回房,一个将碟子放回厨房。
不远处,黑发猫眼青年在一楼楼梯口目睹了全程,完全搞不懂他们之间诡异的氛围,正一脸迷茫。
苏格兰:???
——zero和蒂萨诺在搞什么??
*
第二天,织田作之助老老实实地抽空去了一趟警署。
果不其然,被松田阵平揪着一顿臭骂。
萩原研二在一旁打圆场:“嘛嘛——小阵平,算了算了。织田他不懂嘛,助人为乐是好事,补上就好啦。”
松田阵平今天没穿警服,墨镜卡在衬衫衣领处,随着身体的大幅度晃动而摇摇晃晃的。
卷毛警官今天依旧十分帅气,只是不知道为何脸色有些扭曲。
“是吗……”松田阵平冷哼一声,侧身让开,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身后的桌子。
他拖长了声音:“这家伙欠下的笔录可是有这么多哦!”
萩原研二定睛一看,顿时目光呆滞:“好厉害……”
会议桌的一角整整齐齐地堆满了卷宗!!
高高一沓,让人望而生畏。
好家伙,这是做了多少好人好事又成功逃了啊!
萩原研二左看看卷宗右看看眼神飘忽,有些尴尬的红发男人,噗嗤一声笑出声。
“这也不一定都是你的。”松田阵平抽出一支笔,在会议桌另一头坐下。他从垒得高高的卷宗堆里抽出一本,摊开到其中一页。
手肘支在桌上,手掌托着下巴,男人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笔,随意地转了几圈。
“坐吧,我们尽快弄完。”松田阵平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抬了抬下巴,威胁道:“我今天可是休假,专门为了你加班诶。要抱着感激的心,如实告知详情,不许在警局说谎啊!”
织田作之助被萩原研二压着坐在松田阵平对面,摆出了老实人的模样,乖巧点头。
这么老实?不会有诈吧?
松田阵平怀疑地看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开始念:“X月X日X时,有人飞车抢劫,是你抓住抢劫犯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我,”织田作之助努力回忆,“我走在街上,他开车从我身边经过,抢了路人的包,我就追上去把他拦下来了。”
松田阵平头也没抬,唰唰唰埋头就是狂写,偶尔问一问细节。
萩原研二拖了个椅子坐到织田作之助身边,他从笔筒里取出一支笔,随手翻开一本卷宗,问:“……有人摔了一跤,是你把人背起送到医院的吗?”
织田作之助点头,开始说起当时的事情经过。
萩原研二埋头加入狂写的阵营。
织田作之助就被夹在中间,负责回答问题。有些记不清的就在心里问系统,再转述系统的话。
做过的任务都是会记录在系统的数据库里的,任务过程也会被系统记录下来,所以不用担心搞混。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三人才将桌面上的卷宗填完,里面百分之八十都是织田作逃掉的笔录。
萩原研二:“织田,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体质。不然为什么你每天都遇见不同的事件?”
织田作之助:“……”
心虚,不敢出声。
这哪是他遇到的啊,是他通过系统主动撞上去的!
松田阵平瘫在原地揉了揉手指,过了一分钟后一跃而起,将卷宗往旁边一推。
他戴上墨镜,弯下腰凑到红发男人和幼驯染中间,伸长手臂,一边揽着一个,洒脱地说:“下班了下班了!走吧,上次不是说要去喝酒吗?”
萩原研二很心动,他前倾身子,越过松田的脑袋去问织田作:“织田,去吗?”
织田作之助有些犹豫。
波本他们如果临时要集合,醉醺醺的不好吧?
如果喝醉了,今天就没办法清掉系统任务了。
系统欢快地说:[去吧,织田作。你也忙好久了,要放松放松呀。]
“好吧。”织田作之助决定给自己放假一天,“去哪里?”
萩原研二跟松田阵平互换了一个眼神。
松田阵平挑眉,用眼神问:真的去那里?
萩原研二点头。
织田作之助:?
你们背着我在说什么?
萩原研二神秘兮兮地笑道:“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哦,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
织田作之助摇头,说:“我刚搬来,不管是哪儿的居酒屋或酒吧,我应该都是没有去过的。”
“那正好!”萩原研二兴冲冲地说,“就当圣地巡礼了,走吧。”
神神秘秘的。
织田作之助无奈地摇摇头,跟了上去。
不就是一个酒吧,有什么好惊奇的。
……
织田作之助发现他错了,错的离谱。
下车后,他就被领着走进一条熟悉又陌生的巷子。
从巷口到那家店的门口的长度没有变,巷子依旧老旧,只是巷内多了一些小店的门,生活的气息浓重。
地上偶有一滩积水。小水坑里的水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隐隐倒映着天际。
男人褐色皮鞋和黑色西裤在水镜上一晃而过,带起的微风拂过,水面轻轻泛起波澜,一如红发男人此刻的心。
织田作之助近乎惊愕地看着眼前亮着微光的绅士怪盗鲁邦招牌。
带着高礼帽、单眼镜的男性的图片下方,用红底白字写着熟悉的酒吧名字。
“Lupin”
“这……这是……”织田作之助震惊到失语。
萩原研二歪头,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啦?这么吃惊的表情,你不会没听说过这家店吧?”
那可不止。
他是这家店的常客来着。
织田作之助试探着问:“这家店很有名?”
甩了甩手里的墨镜,松田阵平随口道:“那是肯定的吧,毕竟文豪们常来的酒吧。”
他们顺着台阶一步步向下。
似乎无论在哪个世界,Lupin都始终保持着同一个风格。
寻常人进来Lupin,只会觉得像走进了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酒吧。
轻微而又规律的脚步声像是催眠的乐曲,昏黄的灯光、老旧狭窄的楼梯口是最佳的背景,织田作之助漫步走在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一瞬间恍惚觉得自己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横滨的那间小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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