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他继续多碎几个指环,黑衣组织的资金链是不是就要断掉了。
这是安室透的第一反应。
他的第二反应, 是问了朗姆一个问题。
“我记得,我第一次开始使用B级指环,是因为原来那枚C级指环出现了裂痕。”他挑了挑眉。“如果现在B级指环也会用坏,那么为什么不继续换上更高级的指环?”
“想都别想。”朗姆突然沉声说。
又来了。
每次朗姆突然严肃起来的时候,安室透都会忍不住因为恐惧与战栗,在心底打个咯噔。他默默站在原地,等待朗姆的具体解释。
“这会给Boss造成困扰的。”朗姆继续姿势别扭地蹲着,他眯了下眼睛,又吐出一口烟。“你难道以为A级指环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东西吗?”
他从下向上瞥了一眼站着的安室透,那只露在眼罩之外的眼睛里,目光锐利如炬。
“原来如此。”安室透小心谨慎地回避了这个话题,他耸肩笑了笑。“好吧,我只是随口一提。”
不过现在的安室透已经开始后悔当时的“随口一提”了,他非常希望当时的自己可以多说几句,大胆为自己谋求一点福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与琴酒已经在这间面积不大的屋子里有来有往互相僵持了十几分钟,除了墙壁结构尚且完好,里面布置的柜子之类的东西,已经全部变成了堆在各个角落里的破旧垃圾。他维持着自己高强度的火炎输出,用以抵挡来自琴酒的猛烈的进攻,其后果就是,他那枚已经经历过近十次战斗的B级指环上,渐渐浮现出了一条新的痕迹。
安室透摩挲着宝石的表面,后退几步,再次拉开与琴酒之间的距离。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保命的手段?”
琴酒感受着自己身上在屋子内高浓度的雨属性火炎包裹中,不断失去攻击性而“外溢出逃”的火炎,眼里的不耐愈演愈烈。
“消耗战?”
“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很有效的战术吗。”安室透将自己半掩在屋内仅剩的一只两米柜后,回头打量琴酒的动作,语气里是淡淡的嘲讽。“毕竟那位先生的任务似乎很迫切,但我至少可以和你在这里耗上一整天。”
来自琴酒的一道火炎如子弹一样射来。火炎击穿那只柜子,安室透一个矮身,在地上打了个滚闪开。
屋里最后一件完好的布置轰然倒塌。
他已无处可躲。
“你一直都在试图激怒我。”琴酒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怒视着半蹲在地上还未来得及起身的安室透。“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也许是因为我想看看,因为愤怒而产生的火炎,究竟会增长到什么程度?”
安室透用左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右手撑在地板上,动作就像是在田径赛道上预备起跑。
他对琴酒挑衅地笑笑。“毕竟我想不明白,如此效忠于那位先生的你,怎么会有觉悟这种东西。”
琴酒继续瞪着他,没有出声。他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又是一道凌厉的攻击自他的身后莫名而来,直直向安室透的胸骨冲去。
安室透这次没有躲,他继续蹲在那里,用高浓度的火炎织出一张蓝色的幕网,把来自琴酒的攻击网了进去,直到两股火炎一起变得足够“镇静”,然后一起消散。
“啊……我口误了吗?”安室透啧了一声。“那我换一种说法,如果你真有觉悟这种东西的话,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足以支持你为那位先生的计划献出生命?毕竟……那位先生需要的APTX-4869的服用后存活者,仅仅只是现在名单上的人选可不够啊。”
“那位先生不会留下没有用的人,所以,你的作用,会是什么呢?”
安室透语气无辜到了极点,仿佛提出这个问题只是因为过分的好奇,而不是在刻意惹怒对方。
可惜琴酒完全不为所动。
他冷笑了一声。“如果无法理解,那就当做我在愤怒吧。毕竟,我确实很想直接杀死你,波本。”
他扫了一眼依旧半蹲在那里的安室透,脸上的笑容狰狞又狂妄。
“我不在乎你为什么要激怒我,也不在乎你为什么要拖延时间,波本。难道你以为,你的指环即将破碎的事情可以瞒住我吗。”
他不紧不慢地向安室透的方向走去。
“还有什么无用的抵抗手段,就在这里使出来吧。然后,听话地服下APTX-4869,这一次,我可不会向对待雪莉一样,给你留下任何通风管道。”
“只是可惜……”他在距离安室透不远处停了下来。“你应该没机会看到,愤怒之下的火炎会增长到什么程度了。”
安室透仰着头看着琴酒,眼神一改之前的戏谑,而突然冷漠下来。
“不,我想还是有机会的。”他这么对琴酒说。
琴酒微微一顿。
从安室透在这里蹲下开始算起,他的右手一直撑在地板上,直到此刻也没有放开。在琴酒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的火炎从指环出发,以手掌作为媒介,源源不断地流进脚下的地板里。
那里有他从战斗一开始就布下的足量火炎,地板连接着墙面,墙面连接着天花板,尽管表面只留下一层浅浅的濡湿痕迹,让人忘记这些墙面究竟有多深厚,但巨量的火炎已经像落入干涸泥土的雨水,直直地扎进土壤的最深层,在地下均匀地扩散沉降。
“就像你不在乎我为什么要拖延时间一样,琴酒,其实我也不在乎你有没有愤怒。”他的手掌继续死死地按在地板上,那层微微中空的木地板几乎要被他按得咯吱作响。他认真地注视着琴酒,那双弧度圆润看上去温柔又好说话的眼睛,用力绷出锐利的线条。
“愤怒这种东西——我已经拥有得够多了。”
那是已经积攒了很久的火炎,一直在各面墙壁之中安静地等候着,直到此刻集体喷涌而出。淡蓝的火炎几乎要被压缩为深海一样的浓蓝色,像太平洋海啸时重重叠叠的海浪一样击打到琴酒的身上。
琴酒没有动。
他已经不能动了。高浓度的雨属性火炎“镇静”了他的四肢与躯干,现在的他就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猜猜看会是哪一方先坚持不住吧。”安室透低声喘息了起来,他的额角浮起薄汗。“怎么样,被全身麻醉的感受如何?”
琴酒的眼球微微转动,他眼神阴沉地盯着安室透,右手的指环上坚持燃着一股属于自己的细弱火炎,正在进行无声的抵抗。
安室透又低喘了几声,他的体力又久违地消耗殆尽了。他忍不住从半蹲的姿势改为单膝撑地,按在地板的右手微微发颤。
一滴汗水从他的鼻尖砸到地板上。
他似乎听见了“咔嚓”一声。
安室透顿了顿,他将目光缓缓移到自己的指环,然后听见了更多的“咔嚓”声。那枚经历多次战斗的指环终于踏上了与两位前辈相同的道路,在这一刻不堪重负地破碎。
“看来先一步支撑不住的是你。”他听见琴酒这么说。
“啧。”安室透扯了扯嘴角。“看来我今天的运气不太好。”
琴酒甩甩胳膊,冷笑一声,走到已经体力透支的安室透身前蹲下,重新从怀中掏出那只装有APTX-4869的铁盒。
他与表情深沉的安室透对上视线。
琴酒曾经很多次在波本的脸上看到这种近乎于嘲讽的表情,尤其在每次组织集体行动的时候,他挂上这种表情,那么一定是在冷眼旁观某人的无知。
“无论你的后招是什么,都不会有用的。”琴酒对他说。
“可惜我没有后招了。”安室透眯了眯眼。“现在的我,倒是很想去亲眼见见那位先生究竟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你如此尽职尽忠。”
琴酒又冷笑了一声。他的拇指在药盒的开口推了一下,那只铁盒的盖子猛地弹开,在这间安静的屋子里发出一声略微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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