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倭助起初很愁,现在已经看淡了。
反正两个孩子的确是他的亲孙子,至于长相,也许是返祖了吧。而且硬要说的话,缘一和严胜的眼睛与香织有勉强有两分相像:都很大。
大孙子悠仁就不说了,和他爸小时候一模一样,恍惚间虎杖倭助有种带自己儿子的错觉。尤其是某些时候,某种方向去看去,悠仁和仁幼年时期的身影完美重叠在了一起。
严胜蹑手蹑脚的穿上拖鞋,离开了房间,径直走向厕所。
‘咔哒’
打开厕所的灯,白炽灯的光立即铺满了整间厕所。
按照严胜的习惯,他很少开灯。做鬼的四百多年比起做人的二十多年长太多,而众所周知,鬼惧怕阳光,阳光会彻底杀死他们。因此严胜更喜欢黑暗,也习惯了黑暗。
可在几次因为没开灯,被缘一怀疑和鬼舞辻无惨‘有染’后,严胜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虽然他确实有在摸黑和前老板商量逃跑大计。
不过严胜想要逃离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已经几乎不剩几分了,只有鬼舞辻无惨还满门心思的想要逃跑。
拉下裤子拉链,开始嘘嘘。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解决了生理问题,严胜洗完手,准备回房。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道细小的黑影从旁边闪过,落在他的面前:洗手池台面上。
一头自然卷看上去蓬松柔软,散发着华丽的光泽。红宝石般瑰丽的眼眸镶嵌在一双杏仁一般的眼眶中,或许是因为变小了的缘故,五官精致小巧,看起来漂亮得宛如雕刻师精心制作的娃娃。
排除掉烂到让人一言难尽的性格和三观,鬼舞辻无惨就外貌而言配得上他出生名门望族的身份。
鬼舞辻无惨曾姓产屋敷,和后来鬼杀队的主公一族的姓氏相同。
并非是巧合同姓,在日本,只有贵族才拥有姓氏,平民只有名。
往上追溯血脉,鬼舞辻无惨和产屋敷是同一个祖宗,他们就是正儿八经的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鬼舞辻无惨后来造的孽,全部由产屋敷偿还了。简直是怨种中的怨种。
鬼舞辻无惨站在洗手台上,望着表情都没变,波澜不惊(其实是麻木)的严胜,心中非常不满。
这些年他也在不间断的想一个问题:为什么继国兄弟能转生投胎?他们甚至还带着记忆转世!
想是想不通了,鬼舞辻无惨只能暗自羡慕嫉妒恨。
看着如今曾经的手下(合作伙伴)过得比自己好多了,本来就天性善妒的鬼舞辻无惨心情自然不会美妙。
但凡换个人,他都会把他宰了以平息心底的怒火和愤懑。
可是现在一他连血鬼术都使不出来了,二有缘一盯着。
鬼舞辻无惨那是比狗都惨,既然看门还要帮忙做事,现在更是家务活一顿不落!
想他堂堂鬼王,现在沦落到如此地步,他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杀了。
但是他做不到。
于是越看严胜心里越不舒服,更过分的严胜的态度越来越敷衍了,他是不是已经乐不思蜀,不想和他一起逃了?
严胜啊严胜,你可不能被万恶的感情绑架,别忘了你曾经为了力量做了什么。
而你严胜,同我一样善妒!
你曾经不能和缘一和解,难道现在就能了?
不,你不可以,我们可是反缘一联盟。
鬼舞辻无惨也是个人精,他看出了严胜的懈怠,时不时就会激励再画一个大饼去吊严胜。
严胜表面说着嗯嗯嗯,实则神魂早已游到三公里以外。
按理来说严胜不需要听鬼舞辻无惨的话,前世他的命握在鬼舞辻无惨手中时,他都不鸟鬼舞辻无惨的,何况现在。
鬼舞辻无惨估计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对严胜的态度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然而严胜不care。
他现在就一个得过且过的摆烂心理。
鬼舞辻无惨一看这可不行,严胜是靠不住了,他要自己逃。
“虎杖悠仁要去参加那什么发明展,你也去。”鬼舞辻无惨的语气还是上级命令下级的强硬。
所以他的这个‘态度好’,实际上也没找到哪里去。
“不去。”严胜一口否决。
他不想做的事情前世鬼舞辻无惨都不能强求他去做,何况现在。
“你得去,因为我需要你出门,然后趁机逃跑!”
严胜的眼眸终于有了波澜,他忍不住问道:“这些年来我们什么计划都试过了,所谓的趁乱、趁机、趁人多、趁缘一不在……没有一次成功,而每一次失败你都被缘一揍成……咳,你还是死心吧。”就像他,他已经心如死灰了。
鬼舞辻无惨简直想骂娘,脸都气红了。
——你摆烂倒是舒服了。反正天天有人伺候。
反观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在和以前一对比,鬼舞辻无惨能认命才怪。
“你不想跑就算了,反正我是一定要逃的。”鬼舞辻无惨生硬的说,“怎么,你不想帮我?”
要是没有严胜的帮助,他逃跑的机会就更渺茫了,这可不行。
严胜的大男子主义很严重,还有着封建的阶级观、主仆观。
尽管他看不上鬼舞辻无惨,和鬼舞辻无惨的关系更多的是合作伙伴。但是他加入鬼舞辻无惨麾下是事实,在不影响自身的前提下,他还是会给鬼舞辻无惨办事。
“你想我怎么做?”严胜干脆问。
鬼舞辻无惨见严胜答应了,松了口气。同时他想逃离的欲望更强烈了。
以前的盟友现在肉眼可见的不行了,他不赶紧找到出路,只有死路一条。
“到时候你这样……那样……明白了吗?”
严胜点了下头,“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无惨下意识说:“没事了。”
“哦,没事了我就回去睡觉了。”
无惨:“……”
“对了,你要灯吗?不要的话我关了。”严胜推门准备离开厕所然后下意识要关上灯时想起还有个人,礼貌的问道。
无惨:“!”
严胜啊严胜,你是否还记得你的老板是鬼?
“不!用!”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鬼舞辻无惨黑着脸从洗手池上跳下来,走出了厕所。
严胜低头望着只有自己脚踝高的小人后背飘着一团黑色的怨气走远,感到莫名其妙。
无惨又在生什么气?
听说小型犬脾气都很古怪,很容易发癫。
其中吉娃娃更甚,因为脑袋太小,装大脑都够呛,连眼球都挤得突出来了。
严胜脑补了一番鬼舞辻无惨突眼睛的画面。
噫。
严胜回房躺上床后很快睡着。
缘一平躺的姿势从他离开到回来似乎一直没有变过。
转眼,下周到了。
虎杖悠仁的学校包了几辆大巴车,五六年级的学生在各自老师的带领下排队上车,出发前往发明展。
发明展也在东京,开车大约四十分钟就能到。
这个展会虽说打的是斯帕纳的旗号——也的确是斯帕纳的主场,但其中也有一些别人的发明,只是不多,而且位置较偏僻。
不过展览馆嘛,就那么大点,大家四处逛逛要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偏僻是相较而言的。
夏油缘洛也来了,他代表的是幻影公司,库洛洛也在。
斯帕纳来日本虽然只有短短三年,但他确实足够出名,连政府官员都对他表达了赞扬。
当然,其中的赞扬是因为什么大家都明白。
幻影公司也只比斯帕纳‘年长’一两岁,同样是新人,并且斯帕纳展会的邀请函都寄来了,去肯定是要去的,就是看是谁去了。
夏油缘洛会来一是也想看看大名鼎鼎的斯帕纳,二是反正没什么事做,三是斯帕纳对咒术界做出了杰出改变,同时他隐隐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到达现场时夏油缘洛和库洛洛在举办人热情的招待下见到了穿着一身西装,嘴里叼着根烟,金发蓝眸全身上下一股浓浓技术宅气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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