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辩。”夏油杰忍无可忍的说,“我那时是因为身边没人能帮我,告诉别人只是徒劳,还有可能牵连对方。你不一样,你明明有我。”
“哥,我没告诉过你我的能力吧。”夏油缘洛放下手,蹲了下来,右手手肘搭在大腿上撑着脸。
“其实我不是术师。你能看见我身上的咒力波动吧?是不是和普通人无异?”
夏油杰沉默着没有说话。这一点悟以前还专门跟他谈过,说自己的六眼看缘洛是哪哪都不对劲。问哪里不对劲,悟捏着下巴,说太像普通人。
缘洛继续说,“大概是你走后的那个学期的第一周,我在教室上课,忽然发现窗外一暗,似乎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光。我下意识转头看去,看见了一只……嗯,以咒术界的标准来说,是特级的咒灵。”
夏油杰猛地低头看向弟弟。
缘洛放下撑着脸的手,改为双手交叠的放在大腿上。
“当我发现它的时候,它也发现我了。为了不拖累其他人,我第一时间跳窗离开了教室,在一阵紧张刺激的你追我逃中,那个咒灵放出了领域。我以为我死定了——哥你一定想不到我身上发生了什么。”缘洛用幽默的语言去形容当年的危机,夏油杰听得心惊胆跳。
“一位来自五百年前的灵魂附身于我,斩杀了咒灵。我得救了。”
夏油杰一直不好问灵魂的事,别忘了当年高专事故,在场的所有人都和天元大人做了约定,所有人一律不允许将这件事说出去。
天元大人和全国结界融合,有结界的地方就有祂的眼线。
且天元大人的身份摆在那,在场的各位不是傻子,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夏油缘洛说起继国缘一的初次登场,忍不住乐了。
那时继国缘一似乎是不想他受到过多的刺激,把那段经历做了模糊处理,导致他当场失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咒灵忽然就消失了。
后来随着年纪和实力的增长,‘蒙尘’的‘灵台’得以扫除灰尘,他才记起那段经历。
——实际上继国缘一救了不止这一次场。
后来缘洛也慢慢都想起来了。他对缘一自然是感激的,所以就算后来转生的缘一要救下他想杀的羂索,缘洛对缘一的好感也分毫不减。
“五百年前的灵魂?他会给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吗?”夏油杰立马顺着询问,问出了他一直忧虑、关心的问题。
“不会。而且那是个非常伟大的人。”夏油缘洛抬头看着墨蓝色的天幕和仿佛镶嵌在其中宛如钻石的星星,眼神柔和下来,带着钦佩。
“哥你知道鬼吗?”
“幽灵……?”
“不是那种鬼。是吃人的恶鬼。”
夏油杰其实知道。
那时天元大人和附身在弟弟身上的灵魂谈话,大家都听见了。悟对天元大人口中不曾记载的历史很感兴趣,回去查阅了一番,结果是没有。
【“如果天元大人没有撒谎,那就是历史被删除了。”】
之后悟不死心,找了各种渠道,然而没有就是没有,最后不得不知难而退。
“没听过。”夏油杰答。
继国缘一是鬼灭剧场的,夏油杰是咒回剧场的,二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可现在世界都融合了,家教就是例子。缘洛不相信鬼灭没有融进来,按照鬼灭的设定,鬼杀队和鬼都是私底下存在的,一般人不知道正常。
所以对于夏油杰的没听过缘洛并不意外,想了想,用讲故事的方式说道:“或许是那个灵魂附身于我的缘故,我能看见他的过去。距今大约五百年前,对方出生了……那是一段对人类来说无比黑暗惨痛的过去。”
第136章 恶鬼与人
随着夏油缘洛的讲述,一个鬼与人悬殊之大,人类只能靠命去填,而鬼嚣张、视人命为草芥的故事呈现在夏油杰面前。
“人类势微,恶鬼横行。在那个人出现之前,没人知道究竟能否杀死鬼王。那个人出现之后,鬼王因为他而逃跑藏匿,他首创的呼吸法让人类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虽在他活着的时候没能滅除鬼王,但四百年后,那些继承了他呼吸法的后辈终结了鬼王。”
“称继国缘一一句圣人不为过,所以不必担心他会伤害我。缘一是一个很好的人。”
夏油杰沉默的听着。
缘洛停顿了几秒,继续说。
“继国缘一是武士,他用的武器自然是武士刀。虽不清楚缘由,不过我大概是继承了他的力量。我的体内有一柄武士刀,你看过的。”说着,夏油缘洛的右手里凭空出现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武士刀。
“别看它普通,用起来手感好质量也结实。”
夏油杰确实体验过这把刀的威力,七年前,他和悟就同时败在这一把刀下,哪敢小觑它。
缘洛默默输入力量,武士刀立即释放出明亮的绯红火焰。
“继国缘一的呼吸法延伸出了很多分支,他的日之呼吸相当于树干,其他的诸如雷之呼吸、风之呼吸、水之呼吸、虫之呼吸、炎之呼吸……等等,都是这棵树干的树枝。各个呼吸法有着自己的优缺点,实战上根据地形地势、天气状况、敌人的能力……就跟打游戏一样,没有哪个绝对优势——除了日之呼吸。”
“起初,大家倒是想学日之呼吸,毕竟日之呼吸是呼吸法的‘祖宗’,它的强大所有人都亲眼见过。可日之呼吸门槛极高,不是谁都用,这才渐渐发展出了其他流派。其中炎之呼吸是最像日之呼吸的,但也仅仅是像,无法完全仿照其精髓。”
“或许是继国缘一附身我的缘故,我有了他的力量,后来也很快学会了他的日之呼吸,但我终究比不上他。他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天生如此,其他人就算穷其一身也无法追上他的成就。跟如今五条悟在咒术界的地位差不多。”
“不过继国缘一没有五条悟条件好,而且继国缘一的性格……太柔软了。都说强者势气凌人,然继国缘一不同,他从不恃强凌弱,也不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明明有一身顶配武力,却不知道利用起来,好歹让自己生活上过的好点,不捉襟见肘。可继国缘一没有。”
“他太温柔了,温柔到似乎谁都能欺负他,就算不是自己的错也从来不辩解。他就是那样一个沉默无言,却做得最多的人。正如有些时候不能看一个人说些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
“缘一的结局并不好,虽物理上是寿终正寝了,但他死前还在和哥哥战斗,并不安生。”
“缘一的力量在我身上觉醒,我能看见咒灵也是承袭他的力量。继国缘一生来有一双琉璃眼,看得见世间本质,谓:通透世界。我虽不能像继国缘一那样有这种‘硬件’,但我能短暂的开启通透视野。其实,这也能算我的幸运吧,毕竟你们术师想关也关不掉,咒灵又有着你越注意它它越来劲的天性。”
夏油缘洛算是把关于缘一的事都说了出来,只隐瞒了库洛洛。
主要是,他平时也基本用不着库洛洛的能力。而且库洛洛的过去不像缘一那般正面,说出来妥妥的反面角色,他哥会放心才有鬼了。
以及现在库洛洛是他的好兄弟,他们二人走这么近,太容易穿帮了。
再者全职猎人那边应该是没融合进来的……如果说家教、咒回、鬼灭的世界观设定还能糅合得不奇怪,那全职猎人若也糅进来,世界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好比把赛博朋克和修仙联系起来,非常割裂且明显。
“总之,哥,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过得很好。”夏油缘洛仰起脸,对夏油杰露出一个笑容。
夏油杰“嗯”了声,接下来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很快就到家附近了,夏油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降落,兄弟二人肩并肩走着。
回到家时夏油秋奈正坐在沙发上,夏油伸司不知道去哪了。
夏油缘洛咳了声,喊道:“妈,我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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