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同学,初次见面。”
听听,多么友好的招呼啊。
禅院直哉嘴唇哆嗦,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退学,一定要退学!他绝不能和这人同处一屋檐下!
什么东京高专,他不上了!
夜蛾正道看他满脸崩溃,躺在地上,也是有些不成样子,让咒骸赶紧抬去医务室先治着。
“早田小姐……”
看到曾经的噩梦被教祖碾压得毫无还手之力,早田真花激动之余,正琢磨着合适的补刀角度。
反正都被捅了这么多刀了,也不差自己这几刀。
“早田小姐?”
等夜蛾正道第二次呼唤她的名字的时候,早田真花才回神:“在!”
夜蛾正道脸上有些歉意:“我找桐原有要紧事,烦请你们先等待一会,可以吗?”
他是知道早田真花和伏黑惠的底细的,桐原司提前和他报备过,因此才能进入高专。
早田真花看了教祖一眼,没有异议,点头说道:“可以。”
得到回复的夜蛾正道又蹲下身,与伏黑惠平视,说道:“小惠,你的父亲在宿舍。”
“叔叔让人带你去找他,好不好?”夜蛾正道稍微夹着嗓子说道。
语气已经尽量温和。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外貌比较粗犷,对小孩很有威慑力。
伏黑惠是个成熟的小孩,不会以貌取人,于是他点了点头。
“真花姐姐也受伤了,可以帮她也治一下吗?”伏黑惠抿着唇,问道。
夜蛾正道一怔:“当然!”
“夜蛾,我送他们去医务室吧,也省事。”藤田正一主动说道。
“好,麻烦您了。”
另一边,被猿猴咒骸横打着公主抱的禅院直哉满脸羞恼,一挣扎又痛得眼前发黑:“呃啊!”
这群人,岂敢这样对他!
禅院直哉咬牙忍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那女人用反转咒术完全治好自己,他绝对会纠集禅院之力……
让那群人死得很难看!
·
一个小时后。
满腹雄心壮志,心中燃起着复仇怒火的禅院直哉两眼呆滞,望着自己的手,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呢?咒核还在,他却无法调动咒力了?
明明、明明反转术式将他的所有伤口都治愈好了啊?!
“是不是你在搞鬼?”禅院直哉双眼通红,气势汹汹地朝家入硝子扬起了巴掌。
这个女人和高专也是一伙的!
肯定是她在蒙骗自己,或是在治疗途中弄了什么小手段!
后者临危不乱,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拿起放药品的铁盘,往禅院直哉脑袋上就是一叩。
“砰!”
真清脆,是一颗好头。
无法调动咒力强化身体,禅院直哉站都站不稳,扶着病床勉强保持着站姿。
家入硝子又想来根烟了。
穿着白大褂的茶发少女秉持着医生的原则,叹了口气,解释道:“你的情况有点类似创后应激障碍。”
“突发性灾难事件会对精神产生强烈刺激。患者的警觉性就会增高,以及出现回避或麻木。”
说白了,禅院直哉的精神现在就有点回避咒力。
或许是之前在死亡边缘线徘徊的恐怖经历,深深的篆刻在了禅院直哉的脑袋里。
让他下意识的抗拒。
就跟普通人在经历了重大变故之后,会有概率患上失语症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
禅院直哉矢口否认。
如果真的像那女人说的一样,岂不是承认他技不如人,还被打出了心理阴影?!
禅院直哉瞳孔紧缩,一个无法调动咒力的咒术师……
和阳痿有什么区别?!
属于禅院直哉的男性尊严被夺走,这比天塌了还过分。
“还、还能治吗?”
禅院直哉忍辱负重的低头,希望家入硝子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家入硝子回忆着医书上的内容,说:“药物和心理治疗,加上练习,有概率能恢复原样。”
禅院直哉:“……”
“麻烦你帮我保密,报酬不会少。”他牙根紧咬地说出这句话。
家入硝子无所谓地点头,她也不会闲的没事儿泄露病人隐私。
禅院直哉满脸阴郁:为了治病,就得留在高专,还是躲不过,现在我为鱼肉,他为刀俎。
禅院直哉气得捶了一下床,发出嘎吱一声,反震得他自己的手发麻。
“直哉少爷,我终于找到您了。”医疗室门口忽然窜进来一个面容老实的青年。
他是负责照顾禅院直哉的侍从,之前听了禅院直哉的命令,下山去给他买午饭。
回来就隐约听说少爷和另外一拨人起了冲突,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
“您没事儿吧?!谁敢伤了您,等我回禀家主……”
“回什么回!”欺软怕硬的金发少年跟自己的侍从发着脾气。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通了一颗苍蝇似的,遮掩道:“不过是同学之间切磋而已。”
“何必闹到父亲那里去。”
禅院直哉很清楚——自己阳痿的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到禅院家!
这关乎他的地位与特权。
没有了咒术师的实力,那么他在禅院家就一文不值。
这也是他宁愿在东京高专治,也不肯讲自己废了的真相告知禅院家的原因。
“好的。”侍从也习惯了禅院直哉反复无常的脾气,好声好气的哄着。
“少爷,高专宿舍里装了按摩浴缸,您打了一场架也劳累了,不如去松一松?”
禅院直哉阴着脸点头。
主仆两人出了医疗室的门,往男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路上正好碰到伏黑惠。
禅院直哉心里邪火四起,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那个瘟人。
于是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小不点,言语恶毒地揣测伏黑惠的父母,和桐原司扯上关系。
伏黑惠眼神平静,一言不发地听着,于是禅院直哉越说越起劲。
“吱呀——”
突然,隔壁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健壮魁梧的身影,他有着一头凌乱的黑色短发,嘴角有一道疤。
即便容貌相较于几年前有了变化,但禅院直哉还是瞬间认出了对方。
“……堂哥?!”
禅院直哉两眼放光。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还以为你叛出家族之后就……”
伏黑惠仰头,平静地说道:“他说我是桐原哥哥的儿子。”
这是他从真花姐姐那知道的——
他爹最听不得这个。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本来就烦。
那小奸商不仅怂恿着夜蛾正道没收了他的大部分咒具,还给他分配了一堆祓除咒灵的任务。
基本上就是连轴转。
连一次赌博的空隙都没有。
把他当工具人用。
原本伏黑甚尔琢磨着那做咒骸的男人看着憨厚好骗,就想谈条件,钱可以谈一谈。
但夜蛾正道也变得滑头——
“伏黑先生原本是对我的学生们杀人未遂吧?”
“现在的工作相当于将功折罪,所以也是不发工资的,什么时候做完再谈其他。”
嘁。
伏黑甚尔抽了抽嘴角,早知道要还那么多债就去死了。
身为罪恶根源的小奸商,此刻在伏黑甚尔心里已经进化成了大奸商。
不是唯一让他感到稍微有些值得的是,九亿儿子还在。
趁大奸商不注意,还能卖。
也就是说伏黑甚尔的人生盼头就这么一点儿吧,忽然有个人蹦出来,又说姓氏的事。
这不往他的伤口上戳。
不揍一顿都说不过去。
“哦?”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发出一个短暂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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