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还没有说话,基安蒂先道:“这你也管?”
伏特加:“……”
他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下去。
女人火气上头,觉得波本实在是可恶至极,把人坑了不说,现在还耀武扬威的过来,连对方说什么话喝什么酒都要管。
她“嚯”了一声,一拍吧台就站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跑到这里炫耀来了,刚把别人坑了这么大一把又来落井下石,怎么,干出这种事还不让人骂了?!”
对面的波本还是一副她最讨厌的笑脸:“哪种事?”
“你自己心里有数!”
波本看了卡瓦多斯一眼,后者又用口罩把脸挡得严严实实。
他伸手,把对方的兜帽勾下去一点,从凌乱的黑发里看见了有点泛红的耳朵。
意外在这方面阈值很低,估计要是被逼问起来,他满世界和人说自己跟波本睡了都不会说被人打了屁股。
金发男人脸上浮现起几抹不似作伪的笑容:“他不听话,自找的。”
伏特加已经把头埋在桌子上了。
“什么不听话,你把人当……”基安蒂一下卡壳了。
她看见卡瓦多斯一把拿过桌上的房卡,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在平地时还好,一到楼梯位置就显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不自然,像是伤了腿一样,一瘸一拐的。
调酒师有些着急的声音传来:“哎,这位客人,你把卡忘记了!”
刚才少年给他付房间和酒费的卡还在桌子上。
“给我吧。”波本伸手拿过,“我交给他。”
他捏住那张薄卡,手指在桌子上轻点了两下:“两位继续。”
裹挟着白色手套的手指捏着消费卡,基安蒂骤然瞪大眼睛:这卡眼熟!
她想起来了,当时波本来和他打探卡瓦多斯的消息,最后买单用的就是这张卡!!
再抬头时,金发男人已经转身朝着卡瓦多斯离开的方向走去。
女狙击手像是年久报废的机器,脖子一卡一卡的转向伏特加。
他表情深沉:“……他是波本情人。”
基安蒂:“……”
我草!
她差点把酒杯打翻:“等等!等等!!之前不是说卡瓦多斯和什么琴、琴酒?”
基安蒂表情一瞬变得惊恐。
伏特加痛心疾首:“大哥是冤枉的啊!大哥只是不小心变成了他们play的一环而已!!”
基安蒂:“……哈哈。”
合着她刚才以为是同仇敌忾,结果是一对不顾他人死活的情侣在闹别扭,她还真情实感的和其中一个吐槽。
最后发现对方那点矛盾不过是情趣,不过是情趣啊!!!
她都不想嘲笑琴酒了。
原本对银发男人的恼怒已经退去,变成了另一种十分复杂的感情。
几分钟后,琴酒踏入酒吧,径直走向吧台。
墨绿色的眼睛环视一周,闪过几分冷意:“卡瓦多斯在哪?”
“大哥,有任务给他?”伏特加抬头,小心道,“他和波本现在估计在楼上房间。”
琴酒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冷哼。
他把手里的档案袋给小弟,让对方跑腿。
伏特加:“什、什么,真的假的,我?现在去?”
欸,要上……?
他压根不想在这两个人凑一起的时候多说半句话,现在居然还要直接去对方门口!!
被大哥的目光阴恻恻一扫,伏特加连忙从吧台边离开,苦哈哈地去了。
琴酒坐下,点了一杯烈酒。
等待过程中,他敏锐察觉到不远处有一道视线。
转头看去,正迎上基安蒂的目光。
女人眼里带着三分同情,三分幸灾乐祸,三分同病相怜,还有一分难以察觉的痛快。
最后,所有复杂的情绪化作一声叹息:“唉……”
琴酒,你也有今天!
琴酒:“?”
神经。
第83章
酒吧位于大楼底部, 上面两层都作为客房。偶尔有要处理紧急情况或者不方便回安全屋的,会临时在这里开一间房。
设施齐全,绝对隔音。床下有紧急医疗设备, 要是有黒医过来能当场开个急救诊所。
但有的时候,隔音也有隔音的坏处。
伏特加站在门口, 屏息凝神,犹豫不决。
真的要敲门?
他手里捏着那档案袋, 酒吧里的音乐从楼梯口传来,环绕在周围, 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根本不知道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伏特加想。
气沉丹田, 他带着赴死般的决心,伸手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伏特加:“……?”
这是干嘛, 好歹给点反应啊!
他站在门口, 像是一个雕塑。在漫长的沉默之后, 倒霉小弟小心凑过去, 把耳朵贴在门上, 试图听出里面有什么动静。
什么都没有。
这房间隔音也太好了吧!!!
一口气还没有喘上来,他把耳朵更用力地贴上大门,想听听里面的声音, 这回倒是有动静了:
——“咔嚓”一声。
门应声而开, 贴在门口的伏特加一个踉跄直接被撞飞出去,额头上多了一片红印。
他连忙站起, 正迎上波本冷冰冰的视线。
金发男人一手按着门把,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就差把“滚”这个字写脸上了:“有事?”
“咳…!”输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 伏特加咳嗽一声,十分硬气, “大哥给卡瓦多斯的。”
波本两眼一弯。
他不笑还好,一笑起来就阴恻恻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轻飘飘传来,格外阴阳怪气:
“哦~琴酒给他的。”
伏特加:“……”
这又在生哪门子气啊,怎么连给个东西都不行,你领地意识强成这样干脆把人带回去关着得了!也省得出来祸害我们!
自家大哥惨遭隔空污蔑,他视线往门内一扫,本以为波本把门挡得严严实实自己什么都看不见,没想到这一扫还真看见了。
卡瓦多斯站在房间中间,不知道在干什么,床离他不到一米,但他就这么杵着,硬是没坐。
伏特加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狠狠看了波本一眼,摇着头走了。
回到卡座,刚坐下,基安蒂就带着一脸同情转过身来,问:“活着回来了?”
“唉……”伏特加长松一口气,随后愤愤不平道,“波本这家伙绝对是变态吧,我刚才看见这么久了他还不让卡瓦多斯坐下,怪不得刚才他没受伤也不坐,原来是波本不让!”
基安蒂:“……你真觉得,他不坐是因为波本不让他坐?”
对方:“当然!”
都什么年代了!这家伙的控制欲和支配欲真可怕,不,真是骇人听闻!
基安蒂同情的表情一收,翻了个白眼:“行了,你一边玩去吧。”
和没脑子的没话说。
伏特加走后,二楼只留下波本,他实在绷不住脸上的“城府深沉1号”表情,额头忍不住冒出青筋:
这家伙又在脑补什么?!
难道刚才伏特加往里面看的时候,松田伊夏又作妖了?
金发男人一转头,看向屋内。
没什么异样,少年还同他来开门时一样站在地毯上,外面那件严严实实的外套脱了,就剩下里面的内衬和长裤。
床就在不远处,没坐。
安室透轻咳一声,换来对方拔高声音的反驳:“我只是喜欢站着。”
咬牙切齿,说得格外认真。
看上去像是谁反驳就要和谁拼命。
金发男人看着对方,感觉松田伊夏很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展现出弱势的一面。
之前在他这里坦诚、在饭桌上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的那些都不算,因为当时他有利可图。在需要的时候,少年也会自然的把自己的过去和弱势面当做可利用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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