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这么离谱的事情,被对方这张嘴说出来真显得煞有其事,言语迫切到好似他们真有什么危机全世界的恐怖阴谋。
这种检举根本不可能成功吧?!
在男孩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之间审判官和天平一卡、又一卡,就这么卡着降一下,降着卡一下,他们还真沉到了下面。
江户川柯南:“……”
我去,真让他诬陷成功了啊!!!
这是什么自诩正义的审判官咒灵,这种证言都敢信!
之前一只位于下风的松田伊夏所在的天平,终于轻得略微翘起到比他们高的程度。
之前松田伊夏手势的意思就是先让他那边升起来,于是到达相对平衡的状态后,江户川柯南停下动作,等着对方下一个计划。
但黑卷发少年看了他一眼,依旧做出和刚才一样的手势。
‘向上’。
江户川柯南一愣,随后敛下神色。
他根本丝毫没有怀疑对方此举的用意,不到几秒后就点了点头。
松田伊夏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一抹笑意。
他感觉对方有点身上有股和工藤新一如出一辙的、略带鲁莽的执拗,因为信任自己,所以丝毫不想如果这只是自己想要活命,让他们率先出局的阴谋该怎么办。
……另一个人也一样。
七海建人甚至没有看懂他和男孩之间的哑谜,但依旧配合到现在。说不定这就是他们这些正派人士身上的‘缺点’。
在心里轻轻摇头,同刚才的无数次一样,松田伊夏看向两人那边。
他道:“我举证。他及背后势力伪造失踪案件,拐卖人口进行器官贩卖、权色交易和…非法实验。”
同方才那些香菜、甜咸口完全不同的内容。
严肃而残忍到如同一道真正的控诉。
七海建人立刻蹙眉。
之前的每一道证据都是点名道姓直指他和旁边男孩中的某一个,但是这一次,却用了含糊不清的‘他’来举例。
但是下一秒,没有丝毫停顿,天平猛然往他们这边沉下数米!
太过快速的晃动,让站着的江户川柯南都握了一下旁边的吊锁才站稳。
几乎一瞬间,天平就以绝对明显的趋势倒向他们这边,只需要几轮,就会因为罪孽过于沉重输掉这场审判,被投置进下面望不见尽头的深潭。
男孩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对上松田伊夏那双异色的眼睛,依旧开口道:
“我承认。”
七海建人也没有辩白。
下一道指控继续:“我举证。你们用走私贩卖非法药物。”
轻微停顿,他眯起眼睛,忽然补充道:“……同时饲养危险物种。”
依旧没有任何停顿。
对面两人坐的天平骤然下坠,离坠落只剩一步之遥。
松田伊夏弯起眼角,但眼眸深处却没有丝毫笑意。
他猜对了。
无论这只咒灵从什么当中诞生形成,其领域的原理都是审判。
米花那名法官死亡时的照片,除了十字架的姿势之外,身上还残留着不少狰狞指痕。
同下方泥潭中一双双手如出一辙。
进入领域的人肉身死亡后被丢弃在现实,但是意志却如同被无期徒刑的罪人一般封锁在下方,最后形成那池地狱般的深潭。
那么多人、那么多罪人。
这里不止有一场审判,而是无数审判堆积而成。
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充满惶恐和畏惧,咒灵早早吞噬他们的记忆,所以能识别出哪些罪名是真正的指控,哪些是为了活命而强加给对方的诬陷。
所以为了活命,他们只会绞尽脑汁想出对方真正犯下过的罪行,提交给审判者裁定。
每一条,都会被它如同机械般的身体记住。
要想衡量出每种罪名的重量,并以此改变天平下沉的距离,它需要通过各种方式进行计算。
表现在外,不过是几秒的停顿。
但是在其他进入这里的人以为是无所不知的审判者,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么神通广大。
它所有关于是否是真的的认知,都来源于对于人记忆的提取。
但是今天,这一步从最开始就失败了。无论是松田伊夏、七海建人还是江户川柯南,都没有让他看完记忆的全貌。
也就留下了大量可以操作的空白。
而为了让他们互相攀咬,把其中一方定罪,咒灵一定会肯定每一条罪证都有效。
那些鱼塘、香菜和甜品拯救世界的罪名从未出现在这种场合,所以每一次天平都会停顿,在计算出它们所承受的重量时才继续行动。
但是刚才的两条没有。
有人,组织的人,或者是其他相关的人,也曾经掉入过这只咒灵捕食用的领域之中。
然后在肆意的攀咬和状告里,将这些作为罪证提交。
……连那个“饲养危险物种”都没有让审判有任何停顿。
他闭了闭眼睛,脑中闪过当时在拍卖行的地下,只伸出触须就比许多他见过的咒灵都要庞大的怪物。
松田伊夏一只不解,为什么在当时所有开关都已经关闭的情况下,自己和麻生邦走过那里时会忽然触发警报,导致地下通道入口打开,那只咒灵的触手不再受到束缚。
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自己。
因为他身上挥之不去的、属于咒灵的气息,在来到那个房间时,满足了开门的条件。
之前无数次,那些被豢养在地下的逃犯们,就干着这样的活:将咒灵送至房间,然后等待闸门打开,那只巨大的怪物将其吞噬。
所以他路过时,那里的感应设备和门锁把他当做了今晚要送来的晚餐。
饲养。
这句话说的没错,他们在地下饲养了一只庞大的、不知用途的咒灵。
就在米花市的地下。
松田伊夏站起来,垂眸看向对面。
托盘摇摇欲坠,每一次晃动都伴随着底下无数只手组成的深潭嘶哑的低吼声。
足以让每一个被压入审判台的人头晕目眩。
被拽入这里的人,大多紧抱着悬吊托盘的细杆不敢松手,生怕不慎坠入泥潭。
而现在,马上要因为罪孽过于沉重而被天平扔下的人显然不是他。
原本选择坐在旁边的江户川柯南已经重新站回托盘中央,因为那些从深潭探出的手,已经能摸到托盘周围。
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拽住拖下。
又是一个规则,罪孽重的那一方死亡,轻的那方反生。
“可惜。”松田伊夏终于准备践行自己方才没有和男孩明说的计划。
他冲两人眨了眨眼,伸了个懒腰,然后因为不慎扯到腹部的伤口略微吸气。
“我不是一个喜欢规则的人。”
江户川柯南的瞳孔瞬间睁大。
一个短促的阻拦尚未从喉咙中挤出,对面那人就已经有了动作。
御守被他随意却又谨慎地放进胸口内侧口袋,手臂抬起,一个吊儿郎当的谢幕礼。
毫不犹疑的后退。
直至站在摇晃的托盘边,没有丝毫停顿。
向后,下坠。
同不久前自高空坠落时如出一辙。
松田伊夏太习惯这种失重的感觉,坠楼是最漫长、也最容易挽回的死法。
很多次,只有在急速下落时,他才能看清突然出现的那道影子的脸。
以至于现在,他甚至能够算清到达底部需要几秒。
太矮了,时间过短,甚至不需要倒计时。
没有闭眼,他如同之前无数次一样朝着上方看去。
满脸骇然的江户川柯南旁边,七海建人却已经明白了什么,看过来时又是那种不赞同但是无可奈何,只能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的神情。
落下,然后迅速被那些黑色的长臂和手拉拽着,拖入下方的深潭。
如同突然被抽干般,那些东西在极端的时间里,连同刚才被吞噬进去的少年一起全部消失了。
只剩下一片眨眼的空地。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在天平发出剧烈晃动时伸手抄起男孩,让他抱紧自己。
另一只手抽出腰侧的咒具,他踩着天平的杠杆,朝着瞬间陷入僵直的咒灵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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