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成长记录(47)
刀尖刺破皮肉的声音响起,那一瞬间溯行军遍布森森白骨的脸孔出现在他眼前,手中的长刀向下狠狠的洞穿的自己的胸膛,他感到那截冰冷的刀刃在胸膛中旋转搅动着,皮肉破碎,骨头断裂,生命慢慢的流逝了。
鲜血慢慢的在身下弥漫,时也的四肢百骸一阵阵发凉,他觉得连手指都仿佛灌了铅,费尽了全身力气想要动一动都无可奈何。
就这么结束了吗?
好疼啊,好疼。
突然,一阵刀风从侧面将那溯行军掀翻在地,山姥切衣衫破碎,满身鲜血伤痕,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溯行军的刀精准的从时也的心脏上穿过,鲜血源源不断的涌出,山姥切手一松,伤痕累累的本体落在地上,跪在时也旁边按住他胸口的伤,疯狂的想要用尽各种方法为他止血。他忘了这里是危机四伏的密林,忘了还有无数的溯行军在一旁虎视眈眈,忘了自己身负重伤几乎无力再战,他只想抓住那丝渐渐渺茫的希望,救回他已经失去过一次的主殿。
“您不会有事的,您不是有护身符吗?我还有治疗的符咒,您绝不会有事的。”山姥切喃喃自语,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摸出几张薄薄的符纸来,那带血的符纸轻飘飘的落在时也的伤口上,迅速的被鲜血浸透了。
这是治疗付丧神用的符纸,对他没有丝毫用处。
山姥切怔了一下,一手按着喷涌着鲜血的伤口,一手在时也的身上翻找起来,但他翻过时也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护身符的踪迹。
时也并没有为自己准备护身符。
山姥切绝望的意识到了这点,他颤抖着将时也抱在怀里,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暖一暖时也逐渐冷下去的身体,付丧神喃喃的胡乱重复着颠三倒四的话,恍惚看见时也仿佛弯起嘴角冲他笑了笑,仿佛有花在他的嘴角绽开,手臂颤抖着想要抬起来摸摸他的脸,山姥切还来不及对他露出一个带血的微笑,时也就疲倦至极的闭上了眼睛。
举到一半的手臂轰然坠落。
山姥切蠕动的嘴巴凝固了,他僵硬的扯着嘴角动了动,缓慢的放开一直按着伤口的手,用沾满鲜血的手指仿佛碰一个易碎品一样轻轻碰了碰时也失去血色的脸颊。
一触即分。
那一瞬间,倘若有人能看见山姥切的脸,就能惊恐的发现那双眼睛逐渐被血色弥漫,仿佛天底下所有的恶意和黑暗都涌进了这双翡翠般的双眼,付丧神的脸色如鬼神般的可怖,巨大的灵力波动形成一个漩涡,将他们牢牢的裹在中心。
森森白骨覆上了山姥切的脸颊,骨节扭动声沉闷的响起,沉沉的血色黑暗涌进了付丧神的四肢百骸,变质发酵,养育催生出一个可怕至极的怪物。
代表溯行军的荧荧红光聚集起来,这片危机四伏的黑暗森林鸦雀无声,仿佛连虫豸都觉醒了趋利避害的本能,掐着嗓子不发一言
黑暗散去,妖风大作,树叶簌簌作响,万籁俱寂,明月终于露出了半张暗淡的脸颊,撒下微薄的月辉。
山姥切慢慢的捡起落在地上的本体,原本伤痕累累却雪亮洁白的刀刃此刻被漆黑浓稠的血色弥补覆盖,不祥的暗光从付丧神被黑暗吞噬的眼眶中一闪而过。
“去死吧。”
黑暗的水下,一串透明的泡泡从嘴角冒出,升到水面破碎,眼睫毛抖了抖,仿佛马上就要睁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时也躺尸,全剧终。
我瞎说的。
后面继续高能,大家坐稳。
在不给我鼓励我就要闹了,超凶。
第58章 审神者离职第五十四天
黑暗里传来了低低的脚步声, 轻轻的一步步从安静的甬道里碰撞着掉出来, 最后的尾音轻飘飘的砸进了石室。
“哈哈哈, 大家都在啊!”
熟悉的声音混杂着笑声传了过来,黑暗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三日月满身狼藉的走了进来, 脸上却带着故作轻松的笑容。
石室内的付丧神们松了口气, 放在按在刀柄上的手, 短刀胁差们纷纷从不知名的角落里蹦了出来,凝固的空气也随之一松。
三日月暗自松了口气。
陆奥守打开了文件夹, 解开了加密的文件代码,将那些见不得光的黑暗全都解读了出来。
上面是一份古久的文件,记录着一件看似平常的小事。
在溯行军还没有被时之政府击溃之前, 曾经在一个平常的日子, 意外捡到了一个特殊的人。
那人宛如流星一般坠落在溯行军的地盘上,浑身浴血奄奄一息, 有失去神智的溯行军想去攻击他,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直接绞成了粉末,那人就算失去意识身负重伤, 满身狼藉的躺在草丛中间,却仍就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强大存在感。
终于, 溯行军的高层注意到了这里, 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将这个昏迷的人带走, 想法子去治好他的伤,想要利用这个即使昏迷也具有强大力量的人达到改变历史的目的, 但令人失望的是,这个人一直没有醒来。
溯行军无法,只好将他暂且搁置到了一边,每日维持着他的基础维护,然后就一直没有想起来过。
直到在那场大战上,他们看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那个穿着染血狩衣的年轻人发挥了巨大的战斗力,那是一种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的力量,在这种摧枯拉朽的力量下,溯行军高层终于想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他们和时之政府捡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杀神。
“同一时空无法存在两个相同的个体……”江雪喃喃道。
“我记得,时也当初受到了时之政府及时的救治,所以恢复的很快,而那位落到溯行军地盘的……大人,想必是受到的治疗晚了一步,所以在同一时空内抢先醒来了一位同样个体的情况下,才一直沉睡着吧。”堀川有理有据的分析道。
陆奥守继续看了下去。
在战败之后,溯行军意外的发现了那人的价值,重新开始对他进行了一番研究,一开始他们还费尽心思想要将他唤醒,但即使将他带进没有同样个体的时空中仍旧没有效果,尝试了很多种方法也没用,他们猜想可能是独立个体的能量逸散的太厉害了,即使是在不同的时间中规则也不允许同时出现两个相同的大杀器。
他们就开始逐渐转变思路,一方面韬光养晦派出人手寻找那个自从大战后就失踪的同体,一方面开始想办法不着痕迹的猎杀退休的审神者来缓慢的破坏历史平衡,而最后一方面,他们开始另辟蹊径,从那具仍在沉睡的躯体上寻求更多的好处来。
但研究也并不顺利,吸收了大量能量的躯体恢复了完整,普通的针头根本扎不进他的皮肤,甚至在沉睡期间那人仿佛还开启了一种类似自我保护的力场,所有有可能伤害到他的行为统统起不了效果。
溯行军的研究员费尽心思终于采到了足量的鲜血,他们甚至还在一次又一次力场的碰撞中提取了某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能量运转方式,那些黑色的魔纹变异出无数匪夷所思的力场,终于在无数次的努力下取下了一小块魔纹。
那块仿佛拥有生命的魔纹扭动着滚进了密闭的容器,作为珍贵的实验材料投入实验中去。他们利用这块来自异世界的炼金术结晶衍生改进了许多东西,譬如那些越来越强大的溯行军,那种入侵人类的诡秘手段,都是从魔纹中演变而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仅仅这一小块魔纹已经无法满足他们了,他们还想要更多,更多的力量,更多的属于异世界的强大力量。
一个直接有效的计划就诞生了。
乌云遮蔽了月亮,又在下一秒被狂风卷席,当月光再次洒满大地时,密林里已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草地被血肉浸得湿透,鞋子触碰地面的时候发出“咕叽咕叽”的泥泞声音,仿佛是踩在湿润的沼泽之上。原本密密麻麻形成包围之势的溯行军被极其残忍的屠戮殆尽,断肢残骸横飞,竟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蒸腾消失,而是留下了残缺不全的尸体。
山姥切浑身包裹着浑浊的黑气,浸透了浓郁的血腥,连睫毛上都沾满血滴肉屑,他用这片想要绞杀他们的敌人发泄愤怒,同样也将自己逼到了暗堕的绝境。
满身鲜血的鬼怪将沾满鲜血的刀插回刀鞘,慢慢的转身。
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是这片地狱中唯一保持原样的地方,干净整洁,散发着青草的芳香。
山姥切一步步走到那块特意维持的草地边,因为暗堕而拔高的身躯颓然倒下,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
时也安静的躺在那儿,脸颊苍白,毫无血色,双手放在身侧,安稳的模样好像睡着了。
“想要唤醒一个因为存在排斥而陷入沉睡的人……应该怎么做?”数珠丸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惊得他连眼睛都睁大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自言自语,他们心知肚明那个可怕的答案,却不敢说出来。
“当然是……杀掉另一个。”轻轻的声音响彻鸦雀无声的石室,三日月隐没在人群中,眼底闪过混浊的黑暗。
咔、咔咔咔――
奇怪的声音突然响起,药研猝然回头,目眦欲裂的看见那个伫立在一旁的培养皿上突兀的出现一道明显的裂纹。
平静的水面仿佛倒进了热油一般突然沸腾起来,无数气泡升起碎裂,叮叮当当的锁链碰撞声响起,裂纹缓慢却稳定的扩散――
他要醒了。
“我回去找时也!”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鹤丸,他拎着本体一马当先的往外跑,一群反应过来的付丧神也恍然大悟的跟在后面,鹤丸动作快,一眨眼就已经跑到了门外。
“长谷部?!”鹤丸惊讶的声音远远的从石室外传来,好像是一出门就碰到了姗姗来迟的长谷部,“你怎么现在才来?”
三日月猛的抬头,皱着眉退后了几步。
伤痕累累的长谷部被鹤丸半扶半拖着进来,他的胸口上洇湿了一大块血迹,一看就是曾受过很重的伤,嘴唇干裂失色,面如金纸,一副身受重伤失血过多的样子,他握着刀的手按在石门上,目光却宛如刀剑一般锋利。
长谷部厉声喝道,“抓住那个三日月宗近!他是假冒的!”
一瞬间所有付丧神的目光下意识的全都聚集到不知何时快要退到墙角的三日月宗近,药研注意到他不断后退的动作,连忙大喊了一声,“快抓住他!他要逃跑!”
三日月反应极快的迅速后退,翻身扑到布满灰尘的墙上,右手握拳用力的朝墙面上某处一敲――
暮色沉沉,现在已经进入了深夜,原本压在天幕中黑云不知何时竟已消散,月亮撒下冰凉如水的月光,冷冷的覆在这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森林中,漠然的目光仿佛超脱世外的仙君。
山姥切浑身覆盖着惨白的骨甲,骨质上丛生锋锐的骨刺,浓郁的黑气包裹着全身,散发着厚重的沉沉死气,唯有头部的两点猩红血光昭示着这是一个能够行动的活物。
天气已经很冷了,空气里满满弥漫着浸透凉意的血腥,几乎将这片土地都渲染成红色,山姥切安静的跪坐着,浑身浴血,满目疮痍。
他低沉的咳嗽了两声,混杂着翻涌的低微水声,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将躺在草地上的时也抱了起来,嘶哑的喘了口气。
“时也……我们回家。”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今剑,他反手就将本体掷了出去,短刀精准的卡在翻过来的石墙上,稳稳的将最后的缝隙撬起。
第二个扑上去的是厚藤四郎,他抓住卡在墙缝中的今剑本体用力的一扳,一道更大的缝隙被撬起,离得较近的太郎和次郎抓住石墙的边缘用力,随着一阵沉闷的摩擦声,生生的将整块石墙掀了起来。
一群短刀蜂拥而入,将还没跑出两步的三日月又给逮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