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倾人城[综](29)
百姓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然而被女娲娘娘甄别为真的‘帝辛’他仍无所作为,甚至还雪上加霜的迁居,耗费了大量人力和财力建造了奢华无比的鹿台,每日里极尽奢靡,全然不在乎百姓和将士们的死活,这无疑让百姓们更加失望,还有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愤懑——
如果没有先前顾帝辛上位的那一年,百姓们其实对‘帝辛’还不会那么的怨声载道,可正因为有顾帝辛这个珠玉在侧,又有‘帝辛’这样的反面教材,百姓们无疑更为怀念顾帝辛,进而对‘帝辛’产生诸多怨怼。
其实还不止对‘帝辛’的,还有对女娲娘娘,谁让女娲娘娘“有眼无珠”呢。
而当这怨怼值越积越高时,那就到了是选择继续沉默,还是选择爆发的时候了。
最后朝歌的百姓在女娲庙日日夜夜祈祷无果后,选择了爆发。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站出来痛心疾首,渐渐的就有更多人受到了感染,他们最后竟是推倒了女娲庙,不再继续供奉着女娲娘娘。说是不再信仰女娲娘娘也不对,他们只是不像从前那样信奉了。
不止女娲庙,就是三清的庙宇也受到了波及。
说来女娲是人族的圣母,而三清在最初成立教派时,也曾教导过人族不短一段时间,可以说在人族中,除了女娲的信徒,就属三教的信徒最多。只是眼下的战乱,还有先前发生的种种,让人族不再那么盲目奉上信仰了。
以及信仰这东西似乎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可在彼时却又是清晰可见的。
该怎么说呢?
女娲之所以成为圣人,是她在斩三尸未斩完全后,因创造了人族而功德加身进而成为了圣人。圣人是不死不灭不假,可圣人也有强弱之分,像女娲她的强弱和人族对她信仰多少有着莫大的关系,可以说人族对她信仰的减少会削弱她。当然了,眼下短短时间内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这并不妨碍女娲在看到女娲庙被推翻时,脸色一下变得异常难看。
这不能忍,再有女娲没想过封神大劫会殃及到她。
更让女娲郁结的是她还没有推演出假帝辛的身份,哪怕这是在封神大劫中,天道可能会模糊某一段历程,但那假帝辛是不顺应封神大劫的,天道没道理遮掩他的身份。想来想去,女娲只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假帝辛也是一个圣人,只有圣人才能做到让身为圣人的她无迹可寻。
那到底会是谁呢?
三清?不,三清也受到了波及,他们如果那么做就无异于自掘坟墓。
那就转念想想,谁会将在此中获益?
女娲顿时就想到了西方的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这二人本是他们道门中人,却选择了叛出道门,成立了佛门。只是他们佛教传教范围都在西方,无法和道门相比拟,可他们不会坐以待毙的。女娲还想到先前巫妖大战时,共工撞不周山一事中隐约有准提的身影,这一次难道他又来浑水摸鱼了?
本该超然世外却被迫沾了一身腥的女娲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下定决心要推演清楚。
相比于女娲的追根到底,三清那边更多的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交锋上,到底这次封神大劫三清作为圣人不亲自参与不假,可底下教徒纷纷登场,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他们在较量,而就整体局势而言,通天教主统领的截教弟子的赢面很小,不仅仅是因为截教弟子良莠不齐,还有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已达成了共识,统一起来要狙击截教。
本是一家的三清竟也走到了这样的局面,不可谓不是造化弄人。
然而对于手持封神榜的姜子牙来说,他无比的心力交瘁。
倒不是说他在截教有知交好友,更不是因为在战场上失利,而是他现今意识到了一件很叫他百感交集的事情,那就是无论是商朝那边的将士,还是西岐这边集结起来的将士,他们都不想参与进来。更准确来说是无论是黄飞虎,闻仲,还是姬昌以及姬发,他们都没有彼此对攻的意向,对彼此刀剑相向对他们来讲就是在自相残杀,他们那么勉强自己就好像明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一坨屎,可他们还得吞下去。
而姜子牙觉得他就是那个逼迫他们去吃屎的恶棍。
姜子牙:“…………”
抛开这个有味道的比喻不提,单就是朝歌和西岐开战时,普通将士是被逼无奈一般的上场,而分派到两边的应劫者倒是打得眼红不已。
这样的对比让姜子牙生出一种荒诞感,封神榜在他手中变得异常沉重。
然后,封神榜就被谁拿了去。
姜子牙:“???”
那人把玩着封神榜,偏头朝姜子牙微微一笑:“飞熊先生多日不见,别来无恙?”那语调还有那明亮又清澈的眼神,让姜子牙哪怕不记得自己曾见过这个人,可还是想到了一个人,“帝辛!”
那人拖长声音回道:“我现在叫贾帝辛。”
姜子牙:“…………”
说好的魂飞魄散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三清:来呀来互相伤害。
姜子牙: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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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青成为李寻欢(♀)下:
李寻欢既是回来了,那龙啸云作为他的结义大哥,自然是要为他接风洗尘的。
顾寻欢也坐在上座,没人觉得不对。
或许说既然有人觉得她一介女子不该出现在席面上,但也没谁敢当面说出来。
所以李姑娘她就风姿飒爽的坐在上座,她旁边就坐着李寻欢。
席面是上好的,这酒自然是好酒。
只是对于李寻欢来讲,他喝酒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因而哪怕他喝了很多酒,可他一点醉意都没有。尔后他突然发现别的人却多多少少有了醉意,只是他们没有多喝多少酒,他们更多的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原因么?
自然是因为李姑娘。
哪怕是心理微妙的李寻欢,他都不得不承认这位和他对位而生的‘李寻欢’,哪怕没有描眉画唇,也没有穿红戴绿,可她就是有着难以言说的风情,连他先前在小酒肆里见到的那位来勾引他的姑娘都及不上的风情。那位姑娘是人间绝色不假,可她还是缺少那么一抹韵味,通俗来讲就是美得流于表面,不像这位‘李寻欢’美到浸入骨髓,让其他人明知道那是一个李寻欢的情况下,还忍不住对着她心神荡漾。
李寻欢:“…………”
李寻欢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还如坐针毡。
这种情况在李姑娘问起梅花盗,在场的少侠们一个个踊跃发言就差打起来时,变得更加严重了。
不过李寻欢没有端着酒杯狼狈走开,他也想知道梅花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等少侠们朝着‘李寻欢’献殷勤的场面,还是让他难以适应,他只有挑了个由头站了起来,说他要去四下逛逛,也不理龙啸云的挽留,就往外走去。
哪想到‘李寻欢’也站了起来:“寻欢等等我。”
‘李寻欢’又道:“我也想瞧一瞧梅花盗,正好一起。”说着她就上前来,和李寻欢并肩往外走。
李寻欢顿时收到了好多眼刀。
李寻欢:“……”
这算什么,区别待遇吗?李寻欢苦笑。
他们俩相携来到了冷香小筑外,李寻欢想到了曾经,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转眼却是对上了‘李寻欢’似笑非笑的目光。
顾寻欢眼眸也似碧水,看得李寻欢很不习惯,又听她道:“这两日来我隐约知道了你身上发生的事,和发生在我身上的事的不同,只是他们都不愿意告诉我详情。”
李寻欢接道:“你要问我么?”
顾寻欢偏了偏头:“你不愿意说么?”
这算默契么?
李寻欢确实不愿意说,而顾寻欢也没有勉强他,她只是有那么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看你是世界上另一个我,我们两人除了性别不同,其余的经历却很相似。当初也是大哥救了我,我把他带回李园养病,而他最终和诗音走到了一起,我选择了离开李园,我不是不喜欢诗音,只是我觉得她和大哥在一起对她才是最好的。”
李寻欢愣住了,他不至于理解错‘李寻欢’话中的“喜欢”,可这样不对吧?
顾寻欢侧过头来,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我都说了我们是相通的,不然你以为我会喜欢大哥?我不喜欢他,我只是把他当做兄长而已。难道你喜欢他么?”
李寻欢:“…………”
“他是我大哥。”李寻欢最终艰难地说道。
不过小李探花还是忍不住脑补了下另一个他,喜欢上龙啸云的场景,那画面让他噤若寒蝉,好久都没说话。
唉。
话说回来,龙啸云这次还是联合了其他所谓的正义之士来诬蔑李寻欢,好在他还知道把另一个李寻欢给支开。只不过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眼下也是,于是就在龙啸云困住李寻欢,让其他人点中他的穴道,并要把他关押起来时,顾寻欢施施然的出现了。
在场的人一阵心惊,他们又不是没看到她耍飞刀的场面,相信那也会是例无虚发,只是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可接下来失态的发展超乎预料,李姑娘在听了龙啸云的解释后,忽地一笑,叫不远处的雪中红梅都黯然失色:“光凭你们说的,那你们也该怀疑我。我也是出关十年突然回来,更不用说我的身份还那么匪夷所思,还有我也出现在了冷香小筑,还准备去找林仙儿林姑娘。”
她这话儿很像是强词夺理,龙啸云不得不提醒她,梅花盗不仅劫财还劫色。
顾寻欢微微叹口气道:“就因为这一原因,你们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梅花盗是男子,而非女子么?”
李寻欢的脸色顿时微妙起来。
其他人的态度倒还好,只道:“姑娘莫要说笑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保定城有不止一家南风馆。”顾寻欢扫视了一圈,不得不把话说得更直白,“那女子喜欢女子也很正常,至于女子该如何让女子失身?难道哪家相公不举的,做娘子的真的在守活寡?还有你们难道没听闻过太监和宫妃的风流韵事?又或是你们风月场合去的不够多,不知道还有那多奇淫技巧?”
李寻欢:“…………”
不管其他人有没有听懂,反正李寻欢这个探花郎是听懂了。
好在其他人也都是老司机,他们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正要反驳,却又听得顾寻欢这一介女流说:“像我就很喜欢仙儿姑娘,不介意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李寻欢:“……”
龙啸云:“……!”
其他人:“…………”
更坑的是,他们回过神来后不去看顾寻欢,反而是神色诡异的看向李寻欢。
李寻欢:“…………”
只是在震撼过后,大家还是要继续讲戏做下去,为此不惜搬出了少林寺方丈和长老,想着哪怕是两个李寻欢到这会儿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吧。
顾寻欢听完摆摆手道:“这事儿又何必麻烦心湖大师和心眉大师。”
其他人还以为她妥协了,哪想到人家话锋一转:“我已去见过知府大人,将此事来龙去脉讲给了他听,知府大人知此事重大,特派知府衙门的官差来侦察此案不说,还上报给了朝廷。”她说完就顿了顿,“说来我也是觉得奇怪,为何发生了多起命案,就没有谁去报官?难道是觉得官衙不可靠吗?也是,梅花盗武功高强,让诸位大侠都束手无策,可他能强得多军队吗?保定城驻军可不是吃素的。”
龙啸云:“!!”
其他人:“!!!”
顾寻欢没在说大话,她确实说动了保定知府参与破案,这案子若是破了可是大功一件,更不用说因为梅花盗,好多富户联合给出了悬赏,那可是很大一笔钱财,谁能不动心呢?又有一句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江湖中人连‘民’都不算上吧?他们谁身上没背负着几许命案呢。
于是乎,梅花盗一案就一转弯地被官府立了案,证据不足下李寻欢就被无罪释放了。
顾寻欢挑起眼尾看他,不客气道:“亏你曾经还考过功名,做过官。”
李寻欢:“……”
李寻欢想到龙啸云当时故意拦住他,黯然道:“你不明白。”
顾寻欢竟也听懂了他这句话,没多说什么,过了会儿才冷不丁冒出一句话:“事到如今,你有没有觉得你若也是女儿身就好了?还有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还存在着另一个诗音,只是她不再是表妹,而是表弟?”
她说着意味不明地看了李寻欢一眼,叹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李寻欢:“…………”不会吧?
第45章 封神(6)
姜子牙没办法不惶恐,他可是清楚眼前这人不但圣人们不知道他的底细, 且还出动了女娲娘娘才将此人抹除——现在看来, 是抹除未遂。
可这样才更可恐, 好吗?
又姜子牙也很清楚,哪怕此人名义上被抹除了, 但还是留下了难以言说的隐患,就像姬昌他们如今不像是在辞旧迎新,而像是被逼着吃屎。
咳。
姜子牙忍不住问了:“您到底想做什么?”他下意识用上了敬词, 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惶恐, 还有不怎么明显的幽怨, 就是那种“我只是被师尊派下来代为封神的小卒,有本事您去找师尊去啊, 为什么偏偏每次都来找我”的那种幽怨。
顾青一如既往听出了他的心音:“我这身份不是见不得光吗。”
姜子牙:“……”所以说到底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身份?
顾青倒没有再说他是什么贾帝辛, 而是顾左右而言他:“你既是拜在元始门下, 那你也该对先前的几次量劫知之甚详吧?”
姜子牙不明所以, 还是回道:“略知一二。”
顾青就是需要姜子牙接个话,等姜子牙这么一说, 他就继续说他想说的:“不说开天大劫, 就是进入洪荒时代后的龙汉初劫和巫妖大战, 我知道量劫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总觉得应劫方式太过简单粗暴, 哪怕这次封神大劫也是,虽说委婉了点,但还是显得有点粗糙。”
姜子牙:“?”
“难道不是吗?女娲须得派下九尾狐去迷惑帝辛, 人为制造出战场,这期间造成的生灵涂炭不必我多说;其次,我也清楚封神大劫是为天庭征召部署,可你们用这种强迫性的手段来让他们归位,就没想过他们这么被逼迫着应征上岗,往后干活时就消极怠工,甚至不解决麻烦反是制造麻烦吗?”顾青止住想开口说什么的姜子牙,示意他话还没有说完,“我这么说不仅仅是说他们是被逼迫的,而是你也看过封神榜了,知道最后被应召上榜的都有哪些,可你知道他们就一定适合他们所属的岗位吗?更甚者他们有那个能力吗?就像你不能指望只懂养马的去调兵遣将,不是吗?”
顾青摸了摸下巴,“我都开始为往后的天庭忧心了,不过我倒是觉得通天会觉得高兴,他门下那些良莠不齐的徒子徒孙总算是找到了一个铁饭碗,不用担心往后养不活自个了。唉,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间通天连徒子徒孙都有了,我却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一团清气。”
姜子牙:“!!”
顾青露出一个略浮夸的掩饰神情:“你听错了。”
姜子牙:“…………”
姜子牙没说什么,可他的表情出卖了他。
顾青似笑非笑了起来:“还是说你很想听我讲,当初你的师尊也是一团清气时是怎样可爱的模样吗?毕竟那时候三清还没有分家,他们当然是在一起的。”
姜子牙:“!!”
不,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前面那一句好吗?
用可爱来形容他们师尊元始天尊?姜子牙光是想想都觉得无处安放,要知道在如今的三界,作为为数不多圣人之一的元始天尊可是无数人敬畏的对象,便是在阐教中,元始天尊也有着无上的威严,没谁敢开他老人家的玩笑,就是私下里也没有。
不不,最关键的也不是这个,而是这番话中透露出的深意:
试问这世上见过三清还未化形的,还能有谁?还会是谁?
姜子牙在受到冲击的情况下,能想到的只有道祖鸿钧。
然而道祖早已以身合道,紫霄宫也紧闭,而道祖他老人家非重大事情都不会出紫霄宫。
封神大劫算不算大事件呢?
这当然算了。
且若眼前之人是道祖,那先前很多疑问就可以得到解答了,像是为何他能打开封神榜,为何连身为圣人的太上老君都推演不到他的来历,以及为何他能在女娲娘娘的攻击下安然无恙。
这么想归这么想,可姜子牙仍旧觉得还有矛盾之处,像是若真是道祖,那道祖为何要这么做?且还瞒着他师尊,太上老君,通天教主还有女娲娘娘?甚至他还试图阻扰女娲娘娘为封神大劫的开劫。
等等,对方先前好像说过量劫都应的简单粗暴,还觉得这次封神大劫也应得很粗糙来着。难道是因为这个?
姜子牙按捺住他百感交集的心,试探着看向顾青:“您是不看好这次封神大劫?”
顾青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说笑的口吻道:“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追问我是什么身份呢,幸好你没有问,不然我都感到困扰的,到底我本不该出现的。”
姜子牙的背都躬了起来,他觉得暗示已足够多了,他要是再不懂,那他就枉费师尊派他来代为封神的器重了。
掌握着能说会道大神通的顾青继续舌灿莲花:“无上量劫是既定的,我怎么想都不会妨碍它应劫,不过也不妨碍我多思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