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考科举(144)
虽学艺不精,但因为王二喜长相秀气, 骨架比较小, 就算没学会缩骨功, 打扮成女子来,常人也难辨雌雄。
王二喜到了池田村, 借住在了一个老妇人家,对人说自己是受不了公婆打骂出逃的小媳妇儿。老妇人没有怀疑, 收留了他。住进池田村后,王二喜发现老妇人的邻居马万宝的妻子田氏十分貌美,就动了歪心思。
谁知马万宝夫妻俩都是放浪形骸之辈, 二人臭味相投,相互协作,所以才感情深厚。马万宝看上了王二喜的容貌,便与老婆田氏商议,让她将王二喜哄到自己家成就好事。
为了方便行事,王二喜谎称自己会治疗女子腹痛的方法,此法需要他在夜里亲自为病人按摩。田氏听闻后,便装病,请他来为自己治病。王二喜本来就对田氏有意思,谁知他还未动手,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自然高兴。
不过,王二喜很警惕,他是属于典型的那种有色心没色胆的人,功夫不高,若应付一女子还行,若是对上身强力壮的男人,那就打不过了。马万宝长的人高马大,若不是因为他,王二喜早就向田氏出手了,怎么会等到现在,所以面对田氏请自己治病的请求王二喜还是有些犹豫。
王二喜就让老妇人转告田氏,说他胆子小,不敢见外男,若是马万宝在家,他就不去治病。田氏说,晚上打发马万宝出门吃酒,这才让王二喜放下戒心,晚上来到了马家。
到了马家之后,田氏将他迎进了屋?说自己羞涩,将屋中的灯火熄灭。还没等按摩,田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门,偷梁换柱,让马万宝进屋。
马万宝本想与王二喜成好事,谁知道却发现王二喜是个带把的,心里非常震惊。细细追问之后,知道他是采花贼王二喜。
马万宝本想把他送去官府,可又怜惜王二喜的容貌,舍不得他死。干脆就把他给绑了,一刀下去,将他变成了“太监”,再威逼利诱一番,对外没有暴露他的身份,让他白日为他们夫妻俩当奴婢,晚上给自己当娈童,真是一举两得。
他们村里人虽然对外不说,但私底下谁不知道马万宝是什么德行。只当是马万宝夫妻俩又犯浑,将人家小娘子占为己有,虽然也有人愤愤不平,但顶多也就是私底下骂上几句,没有人真的去为王二喜出头。反正王二喜是个外乡人,跟他们又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犯不着为了“她”得罪自己的邻居。不仅如此,为了维护池田村的名声,村民们还尽力为他们遮掩丑事,助纣为虐。
若非冯云鳞举报,估计谁也不会想到不可一世的采花大盗居然会落入这般田地。若非县太爷料事如神,说不定还真的会让这去了势的采花贼逃上一劫,让他为马万宝夫妻俩为奴为婢一辈子。
这倒霉的王二喜,没了根还是没有逃过被杀头的命运。他的这种遭遇实在是有传奇色彩,听说坊间还有人编成了话本,让说书人在勾栏中讲呢。是以百姓们谈起他的时候,除了唏嘘之外,总会不由自主的说起一些带颜色的话来。若是被桑冲听到,估计肯定会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这二傻子给拉入伙。
因为采花大盗是在宁安县落网的,所以朝廷肯定会有奖赏的,不过要到采花大盗们在京城受审判决之后才会发下来。
采花大盗的通缉令撤销了,季子禾将捕快们的轮休又调回了正常,宁安县再次恢复到了平静之中。
因为桑冲与老郡君一案,无论是县官还是城隍,季子禾这新官的三把火都烧的挺旺的。
宁安县中的世家开始频频向季子禾发请帖,邀请他去做客或者参加各种宴会,向他示好。宁安县的妖鬼们平日里也会时常出现在城隍庙里,并不是为了求什么,大多时候都是放下贡品就跑,生怕被季子禾逮到一样。
季子禾很是纳闷他们的行为,还是孟章告诉他,这是小妖怪向大妖怪示好的表现。从前这片地方最有权有势的人是老郡君,如今老郡君倒了,小妖怪们这种做法,就是承认了季子禾的地位,表示臣服于他,向他交保护费,请求他的庇护。
之所以放下就跑,主要是因为有些大妖怪有吃小妖怪的习惯。季城隍长的那么可怕,肯定不是吃素的,小妖怪们怕被他发现,万一城隍大人心血来潮想要尝尝他们的味道怎么办。
季子禾颇为无语,他要那些死掉的小动物,虫子还有各种野果的贡品做什么,他也不缺那口吃的啊。
可怜了老庙祝,每天一开门,看见门口的死老鼠死蛇什么的,心疾都要吓出来了。他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故意找茬呢,最后都告到季县令那里去了。
季县令又不可能真的将那些捣蛋鬼给抓出来,只好化作季城隍,交代巡逻的日夜游神,让他们跟附近的妖怪们说说,不要再送贡品来了,这才让把事情应付过去。
因为黄九郎宣布单方面陷入了恋爱中,季子禾又吃起了食堂饭,实在是难熬。吃了几天,季子禾实在扛不住了,揣着骨头就出门打牙祭去了。
季子禾一个人也没去酒楼之类的高消费的地方,随便找了个路边的摊子,要了碗馄饨。
“骨头,你要不要也吃点?”季子禾问道。
孟章看了看,瞅见馄饨摊旁边有个妇人在卖豆腐脑,便道,“我要吃那个。”
“行,那你要甜的还是咸的?”
孟章想了想,郑重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当然是都要。”
“两碗的话你吃的完吗?”季子禾看着它筷子粗的身体,十分的怀疑。
“你在看什么,我超大的,这点东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孟章理直气壮,“就算我吃不完,不是还有你嘛。”
好吧,这理由没法反驳。季子禾就去隔壁的豆腐脑摊那里端了两碗豆腐脑回来,坐在那里等着自己的馄饨。孟章的障眼法能够迷惑别人的眼睛,让人看不见他把脑袋伸进碗里的蠢样子。
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想要挽回在季子禾心中形象的决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变成人形所以才如此的放飞自我,经常就会不小心就暴露本性。
季子禾饥肠辘辘,刚把煮好的馄饨端到桌子上吃了一口,一个不速之客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位公子,你有两碗豆腐脑,不如匀贫道一碗如何?”穿着破衣的道士拿着钵对着季子禾说道。
孟章抬起脑袋,两爪抱住一碗豆腐脑,尾巴又缠着另一碗豆腐脑,护食的盯着道士,摆明了不愿意。
季子禾想着,这应该是个来化缘的道士吧,便道,“这两碗豆腐脑都是我要喝的,不能给你。这豆腐脑是我在旁边的摊子上买的,两文钱就能买一碗。我给你两文钱,你若是想吃,便自己去买吧。”
季子禾说着,掏出了两文钱放到了钵里。
“多谢居士。相逢即是有缘,既然居士如此慷慨,贫道便为你测算一番,报答你的恩情吧。”
季子禾有些不好意思了,两文钱被夸慷慨,确定不是在反讽吗?
“不用,我不信这个。”
“贫道测字十分经验,居士大可一试。”道士说道。
季子禾很是无奈,他就想吃个馄饨而已,怎么这么多事啊。感情他做好事还做错了,不让算还不走了咋滴,再不吃他的馄饨就要泡烂了。
“行吧,你打算怎么测?”季子禾问道。
“还请将您的生辰八字交给贫道,贫道好为您卜算。”
孟章嘱咐过季子禾,不要随便向人透露自己的生辰八字。在修真界里,很多法术都可以依靠生辰八字来完成,告诉了其他人自己的生辰,若是那人想害他,便等于说自己亲手给人递刀子。
“卜卦太麻烦了,你会看相吗?测字也行。”季子禾问道。
“虽说其他的贫道也略懂一二,但贫道最为精通的还是要数卜卦。”
“那就算了,您请便吧,我要吃饭了。”季子禾没有耐心再跟他交谈了,也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了,直接就开始动筷子了。
若是这道士有一丝眼色就该知趣的离开,可他偏偏就是不走,就算季子禾不想理他,他也仍旧没有放弃要为季子禾算卦的心思。
“等等,公子,既然如此,那我便为您看看面相吧。”
“你不用缠着我,我是不会再给你钱的了。”季子禾十分不客气道。
“贫道岂是那般贪财之人,况且,您已经付过钱了。”道士掂了掂钵说道。
季子禾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这道士一直不走,是因为觉得自己人傻钱多。早知道他就不发什么善心请他喝豆腐脑了,现在能把那两文钱给他还回来不?
“你请便吧。”季子禾盯着他的钵半天,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大度些。县太爷当街跟道士抢二文钱,不惜大打出手,这要传出去肯定是个大新闻。说不定还能压过王二喜,成为坊间最热门话题,他可丢不起这人。
道士微微颔首,仔细打量着季子禾的脸,不一会儿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公子,你这面相我看不透啊,不如你写个字让我来测算一下可好?”
季子禾在桌上滴了滴馄饨汤,用手指就着汤在桌上随手画了一横,“解吧。”
道士如临大敌的看着那一横,一会儿用手指推起了九宫,一会儿又拿出了龟甲铜钱在那里摇来摇去,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季子禾馄饨都吃的差不多了,他还是没动静。季子禾抱着馄饨碗,“屯屯屯”的喝了几口汤,放下了碗,问道,“你算好了没?”
道士抬起头看着他,“阁下究竟是什么人,贫道学此道数十年,从未有过失手,为何竟算不出你的命数?”
“这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普通人。”季子禾表示他才不要背这个锅,自己学艺不精怪他喽?
“还请阁下告知你的名号生辰,让我再试一次可行?”道士问道。
季子禾冷了脸,为什么又扯到生辰八字上面了,该不会这道士前面的都是装的。目的就是为了他的八字吧。
“去去去,臭道士,上别地儿要饭去,见到你就觉得烦。”馄饨摊的老板娘突然冲着道士叫道。
“居士为何又要驱赶我,我并没有妨碍到你什么?”
“还没妨碍我什么,你那么脏兮兮,站哪不好,非要站在我这里。你眼睛瞎了吗,客人都不敢来了,赶紧滚。”馄饨摊的五大三粗的老板娘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擀面杖呵斥道。
道士与老板娘争执了几句,没吵过,看了一眼季子禾,最后拂袖而去。
“多谢老板娘为我解围。”季子禾说道。
老板娘拂了拂手,“反正这会儿也没人,顺手的事情。这臭道士也忒烦人了些,天天四处打听别人的生辰八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板娘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