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考科举(25)
夜晚,鸡鸭都回了鸡舍鸭舍睡觉,季老汉抹黑去鸡舍里抓鸡。天黑在鸡舍睡觉的鸡都可老实了,一抓一个准,季老汉抓了几只老母鸡和鸭子关进了笼子里,打算让季子禾送去镇上的宁采臣家里。
宁采臣一家住在镇上,田地有不少,都交给了佃农在种,他们只需要收租子就好了。家里在镇上还开了一间书坊,一直都是他的父亲在打理。因为家境还算殷实,外加镇上也不好养家禽,以至于他家里吃颗鸡子都是要用买的。
如今宁采臣的妻子还病着,肯定吃不好,季老汉就想着送几只老母鸡还有鸡蛋过去,让她好好补补。
镇上离村里并不远,也就三四里路,依照现代的时间来说,最多也就半个小时就能到镇上。季老汉便让季子禾向刘老先生告了假,去镇上看望他的表嫂,顺便把家禽还有鸡子给送去。
第二天,季子禾就带着自己的新书童黄九郎一起去往镇上,打算带着他认认门。鸡鸭还有鸡子全都在黄九郎背上的竹篓里放着,背着那么多的鸡鸭,狐狸精简直走路都在发飘。
要是这些鸡鸭都是他的就好了,那一定是神仙日子。
“哎呦!”
“怎么了。”走在前面正和骨头侃大山的听到声响赶忙回头。
“主人,我刚刚走着,这个人突然撞上来的。我躲开了,他就摔到了地上。”黄九郎说道。哼,就算他一直在跑神又怎么样,一个小小的凡人还想撞到他身上,想的美!
“是这样吗?”季子禾看向地上那人,难不成这家伙想碰瓷?
“是小生的错,千万不要怪罪这位小兄弟,是小生不小心被石头绊倒,险些扑到这位小兄弟身上,绝对不是这位小兄弟推的我,他不是故意的!”男人趴在地上还未爬起来便急忙解释道。
季子禾:???
这人真奇怪,他什么时候说要怪罪小九了?
黄九郎狠狠的瞪了这人一眼,本来这家伙摔倒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他这么一说,就好像他摔倒和自己有关系一样,他倒成好人了。
“你没事吧。”季子禾可不是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人,黄九郎和这人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推他呢?
男人愣了一下,赶忙爬了起来,“没事没事。不知两位小哥从何而来,要去往何处啊?”
“小禾子,这人看你们俩的眼神怪怪的,不像是个好人,你们还是不要和他多说了,赶紧走吧。”骨头说道。
“我从家里来,要去镇上探亲。你若没有事情,那我们就先走了。”季子禾非常同意骨头的话,他也不想和这个奇怪的人多谈。
“等等,今日得见两位实在是三生有幸,交个朋友如何。在下何师参,字子萧,敢问两位姓字?”
一听到何师参的名字,季子禾立马就知道他是谁了。从这儿到他们村也不算太远,虽然没有见过此人,但他的大名季子禾还是听说过的。
“姓字倒是不必了,我们还赶着去镇上,还是就此别过吧。”季子禾说完,也不等何师参的反应,带着黄九郎就走了。
何师参站在原地,痴痴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
到了镇上的时候,黄九郎拉了拉季子禾的衣角,“主人,那怪人还跟着我们呢!”
季子禾闻言,向后看去,远远的,还真看到了那个人。
“不管他,他想跟就跟吧,反正今天晚上我们又不用回家。”季子禾说道。
“小禾子,你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头吗?”骨头问道。
季子禾点了点头,“我听村里的妇人说过他,何子萧也是个读书人,家里有些薄产。按理说他这条件也不算差,可奇怪的是,这个人都到了而立之年了还在打光棍。上门的媒人也不少,可他一个也看不上,也不知是身体有疾还是眼界高。十里八乡的媒人几乎都被他得罪了一遍,所以现在也没人愿意上他家给他做媒了。”
黄九郎若有所思,他是只狐狸精,而且还是个长相貌美的狐狸精,在凡间混了那么多年,眼界比季子禾开阔了许多。他知道在某些所谓上流人士的圈子里,盛行断袖分桃之风,嘴上说着圣人之言,行的却是下流龌龊之事。黄九郎刚下山时,不通人情世故,就被骗到过那种供有这种爱好的男人取乐的场所,差点被一个满脸麻子一身肥油的死胖子当成母狐狸骑。若非小翠找到了他把他拦住,他说不定就要大开杀戒了。刚才那人看他们的眼神色眯眯的,分明就和当年那死胖子看自己的眼神一个样子。
只是,他的主人年纪小,不该用这样的脏渍事污了他的耳朵。而骨头大老爷高深莫测,肯定什么都懂,自己就不要多嘴了。
骨头好冤枉,他冤枉死了,他懂个屁啊!他要真的啥都懂,不用黄九郎说,他当场就会给那色狼套麻袋!
“嗯,我知道了,这人肯定没有小叽叽。”骨头大老爷得出了结论。
黄九郎甚为感动,没想到骨头大老爷为了保护主人幼小的心灵,居然愿意为他撒这样的谎,简直太感人了。
“对,那人肯定不举!”黄九郎赶忙附和道。
“是嘛。”看他们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季子禾疑惑,他们怎么知道的?
很快,他们就到了宁采臣的家,院子的门大开着,没有见到人。季子禾进门先大喊了一声,“姑姑,我来了!”
第38章 内有恶犬!
“嘿, 大门开着, 人都去哪了。”季子禾疑惑道。
抬脚刚走进院子里, 一只小奶狗嗖的一下从厨房里窜了出来,压着前身撅着屁股冲着季子禾气势凶狠的汪汪叫。
“嘿,哪来的小狗崽儿。”骨头新奇的看着小狗崽,他还没见过这么小的狗呢。
“可能是我姑姑家的大黄生的。”季子禾还未说完, 一只大黄狗也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见到了季子禾也不叫嚷,摇着尾巴跑过去将小狗崽的脖子咬住,叼在了嘴里。
小狗崽被亲娘叼住了后颈肉,顿时凶不起来了, 老实的不得了。
“呦,小禾来了。”听到声响, 一位妇人手里还拿着小锄从后门向院中看去。
“姑姑,你瞧大黄见到我都不叫唤!”季子禾笑着朝着后门走了过去, 大黄狗见无人注意,叼着自己的崽崽就跑回了厨房柴堆里的狗窝。
“它认人。”妇人笑道, 进了门,将锄头什么的竖在了门后,拍了拍身上的灰。
“姑姑, 你在做什么?”
“我刚在后面的菜园忙活呢,除除草。别站这了,走,进屋坐。”妇人招呼着几人进了屋。
虽然宁采臣家住在镇上, 可他家后面就是野地了。家里没有养家禽,可他勤俭持家的姑姑在屋后开垦了块菜园,供应家中的青菜,减少开支。
“你旁边这小伙子是谁啊?”姑姑问道。
“他就是前几日我爷爷跟着大表哥去西河那边买的书童,叫小九。”季子禾介绍道。
黄九郎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低着头,看起来十分的怕生的样子。将背上的背篓放下,朝着姑姑行了个礼,“给夫人请安。”
“是个听话的孩子。”姑姑点了点头,知道他的身份后,就没在关注他,
“对了,姑姑,我大表哥呢?”平常这会儿他都应该在书房读书啊,怎么今天却不见人了。
“唉,你嫂嫂病着,久不见好。这不,臣臣听说板桥庄最近有位姓齐的太医告老还乡,太医你知道吧,就是在宫里给皇帝看病的大夫,医术定是十分的高明。他就想着请这位齐太医来为你嫂嫂诊治一番,可是这位齐太医自打回了乡就言明了不再为人治病,没有办法,你表哥就天天往板桥庄上跑,候在他家门前求着想让他改变心意呢。”一说起此事,姑姑脸上就露出愁苦之色。
“姑姑莫急,嫂子一定会没事的。哦,对了,我这次来爷爷特意让我给你带了些鸡鸭和鸡子,这鸡都是老母鸡,你炖了给嫂子补补。”季子禾把竹篓给拎了过来。
竹篓里的鸡鸭都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动弹不得。鸡蛋被放在底下,上面盖着厚厚的稻草,以免鸡鸭将鸡蛋给弄破。
“爹真是的,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拿东西过来了,镇上卖的什么都有。你天天读书废脑子,更需要补补,都拿给我了,家里早晚连个下蛋的鸡都没有。”
“一两只鸡算什么,你住镇上还得花钱买,反正家里有,何必花那冤枉钱。再说了,卖的哪有自家养的好。”季子禾知道,虽然姑姑在抱怨,可心里还是高兴的。
姑姑不让他们带东西来,不是说看不起他们,只是因为她不想让娘家破费而已。她兄弟姐妹不多,也就只有季子禾他父亲一个兄弟,而且还早早的去了。如今她爹就剩她一个女儿,她孝敬父亲还来不及。怎么能一直让父亲接济呢。再者老母鸡挺值钱的,营养高,一点也不愁卖不出去,毕竟在乡下母鸡都是下蛋用的,平常来鸡蛋都舍不得吃,很何况是杀鸡卖鸡。
“下次不许再带了,路那么远,走那么久,累到了吧。”姑姑佯怒道。
“知道了,可累了。”季子禾满口答应,咳,反正这又不是他第一次保证了,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是熟练工,万事只是开头难,有一就有二嘛。姑姑疼他,他何尝又不喜欢喜欢自己唯一的姑姑呢。
“时候不早了,我去给你做饭。”
“好,嫂子在屋里吧,我去看看她。”季子禾问道。
姑姑抓了几个核桃塞到季子禾手里,“去吧,打个招呼就赶紧出来,别呆久了,你嫂嫂需要休息。”
“好。”季子禾把核桃揣兜里,就跑去了宁采臣夫妻俩的房间。
季子禾经常来姑姑家,对她家也是熟门熟路,甚至于宁采臣藏书房里的七侠五义他都知道在哪。
季子禾站在门口拍了拍门,“嫂嫂,我是子禾啊,我来看你了。”
“是子禾啊,进来吧。”
季子禾推开了门,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他领着黄九郎进了门,就看见他的嫂子正撑着身体打算坐起来,忙过去扶了一把。
虽然是平辈,可季子禾与宁采臣差了十几岁。季子禾本就年纪不大,他姑姑一家也一直把他当小孩儿看,就连他嫂子也一样,也就不必忌讳什么男女大防。
“嫂嫂,你这是得的什么恶疾啊,怎么一直都不见好。”季子禾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黄九郎就站在他的身后。
“大夫说是肺疾,咳咳。”嫂子说着说着,突然猛咳了起来。她急忙拿起手帕捂住嘴巴,手帕拿开时,季子禾看到上面竟然有血迹。
“血,究竟是什么肺疾啊,竟然如此可怕。”
嫂子虚弱的冲他摆了摆手, “你先出去吧,屋里病气重,不要久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