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医生别拔我网线(33)
可当他刚出小区门时却在马路上瞥见一个熟悉的车牌,他微微一愣,磕磕绊绊地跑向路边拦住了一辆出租:“师傅,跟上前面的车!”
师傅停了下来看着没有跟上来的大人十分不屑:“小孩子学什么电视里的特工,回家玩去。”
“我有钱!”
这一句话瞬间让今天还没开张的师傅立刻振作了精神:“快上车!前面的车快走了。”
随着路边的建筑越来越熟悉,前面的车缓缓驶入了他最熟悉的小区里。驾驶座上的陌生男人先一步下车,绅士的帮女人打开了车门,女人刚踏出去一步就被男人急不可耐的拽进了怀里,两人嬉笑着,相拥上了楼。
看到这,程星整个人瘫到了座位上,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出差啊。
下车时他翻出了身上所有的钱全付了车费,司机骂骂咧咧的拿着只够两瓶酱油的钱向外开去。
程星没有理会,他有些麻木的抬起头看向那所谓的“家”却再也没有想踏进去一步的想法,只能漫无目的地转身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时却见前面工地围满了人,人群中间仿佛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仿佛为了确认什么一般,他不自觉地迈开步子向前挤过去,听到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这两个孩子的父亲还都在里面啊。”
“估计肯定也没戏了。”
等程星忍着和别人黏糊糊的触碰终于钻进人群中央时,眼眸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他看着班里平时默默无闻,为人谦和的学霸歇斯底里地哀嚎,后面的顾辞却双手握拳也抑不住颤抖的身体,他瞪大了充血般的眼睛无神的望着抢救中的人们,眼眸中却再也没有了一丝起伏。
那是人难过到了极致的模样。
程星的心猛地一紧,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立场安慰人,但却只想和他说些什么,可他才刚走了两步后,整个人却像被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
他看到那个难过到极致的少年紧紧地抱住了发疯般的学霸。
即使这种时候,两个受到同样伤害的人,他选择的竟然还是先去安抚别人。
想到这,程星的嘴角浮起一丝冷意,冷冷地望着顾辞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原本发疯般学霸瞬间安稳了下来,眉宇间却不由得多了几分厌恶。
看着两人搀扶着离去的人影,他突然特别嫉妒。
凭什么那个被安慰的人不能是他呢?
第29章
作为一个称职的混混,打架只是其中最基础的部分,当你能泡到全校最好看的妹妹时,这个位置一般能坐的更稳。
程星冷着眼看向自己追求有段时间的班花一脸羞涩的向沉迷学习的学霸那里走去,嘴上不屑地“哼”了一声,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了那天工地前的画面,顾辞抱着的也是这个学霸,回过神来时再看这个学霸眼中藏不住的厌恶。
旁边的小弟看老大脸色不对劲,心里跟明镜似的凑上前问道:“老大,怎么说?”
程星修长的两腿一叠翘到了桌上,声音不由得尖锐了几分,他微微抬头示意:“今天放学给我堵那小子。”
放学后,后墙。
程星眯着眼打量着眼前镇定自若的某人,原本以为这死读书的学霸见了打架的阵仗,估计话都吓得说不全,起码像上次牧晨州那样抖得不行,却没料到他十分淡然的收起了单词卡,饶有闲情地聊了起来:“堵我也得有个理由吧。”
“就是看你不顺眼。”程星一语双关,但他可没有要跟学霸继续聊下去的意思,眼前的人实在过于碍眼,他烦躁地扬起棒球棍的瞬间却突得感觉手腕被人猛地一掰,疼痛来袭的瞬间让他看清楚了后面的来人。
程星忍着手腕的疼痛拾起棍子扛在肩上,整个人靠在墙上借力。他看着来人十分紧张的跑到学霸面前左看右看,十分关切,眼眸中不禁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又听到顾辞紧张地关心道:“没受伤吧?疼不疼?”
手腕疼的是我,老子还没打,他疼个屁啊。
见顾辞母鸡护小鸡般严严实实的把学霸挡在了身后,正想和自己比划两下时,看到表哥带人来的瞬间小家伙怂的一比,偷偷和那边的牧晨州示意。
看了他们一学期这种套路别人的方法突然要用在自己身上,程星觉得又气又好笑。
可万万没想到,应该是牧晨州见这边人多,所以玩起了最古老的声东击西。程星就见路口边的某人装模作样的十分真实,还不停地对外面招收大喊道:“保安,这边有人打架。”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远去的两个贴得极近的身影,心中的邪火莫名燃了上来却无处发泄,瞄了一眼看戏模样的表哥瞬间找到了替罪羊:“沈尧,你有本事你怎么不拦?”
第二天,程星在后墙那里看着关系愈发俞近的两人眉头紧锁,见学霸注意到了自己,他顺势不屑一笑,对着他比了个中指。
原以为学霸肯定会去找顾辞搬救兵,没想到他竟然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走了过来,不同往常的亲和,学霸的眼眸中却没有一丝起伏,他淡淡道:“程星,你不会真觉得我很好惹吧?”
细算下来,程星打架也打了有几年,什么样的人没碰到过,但上一秒在学校认真读书广受老师同学爱戴,下一秒飞速抢过他棍子打人的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离去的身影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蹭到的灰尘,微微笑着自然接过顾辞手中的刨冰,哪里还有刚刚一丝狠劲?他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冷意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
有意思。
原来顾辞喜欢这种人。
再后来从初中毕业后,不称职的妈妈花了大价钱托关系,最后在他爸爸勉强答应帮忙下才终于有了一个高中上。
和顾辞一个学校。
但即使是一个学校他也没怎么过几面,反倒因为住在同一栋楼的原因经常见他的小跟班。
“咚咚咚”
程星迷迷瞪瞪的从床上爬起来,皱着眉起身前去开门,因为妈妈又打着出差的理由不知去哪里鬼混,所以假期这个时间段来的只有可能是——生怕他饿死在家里的牧晨州。
刚打开门,扑面而来的饭菜香气让程星忍不住动了下鼻子,就见男孩十分不客气的大步走了进去:“你不会还没醒吧?今天我妈也不在家,我亲自下厨做的西红柿炒蛋!”
他的大嗓门让程星瞬间清醒了很多,但还是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叼了一根,含糊道:“放那吧。”
牧晨州熟练地去了厨房拿了两个人的筷子,看着靠在椅子上伸手党的程星,他毫不客气的把烟抽下来,用筷子根在他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假装严肃地说道:“洗手!”
程星在洗手间一边拿着肥皂一边若有所思,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对这个小崽子太过放纵,导致他现在完全有蹬鼻子上脸的趋势。
但他决定还是先吃完在和这个小崽子好好算账。
或许是多年一个人吃饭的原因,程星并不太适应饭桌上有人叽叽喳喳没完个不停,可是最近这段时间牧晨州硬生生让他适应了过来,就听见他小嘴又开始问个不停:“哎你生日什么时候啊?”
提到生日,程星就一个字:“烦。”
对此牧晨州表示十分不理解:“过生日有什么好烦的,收礼物就完了呗。”
可,程星的生日是大年初一。
就是那个别人阖家团圆,在炮竹声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天。
和别人的家庭不同,在原来诺大的家里,每年过年他就像一个木偶般被摆在沙发上供人参观,反抗了两次但以爸爸打断了两根拖把杆宣告失败。他只能倒吸着凉气僵直地坐在那里,尽量不让沙发碰到背上的伤口。
坐在那里冷眼看着一个个虚假的面孔就是他的新年,即使别人知道他打架的光荣事迹,也会笑脸相迎,虚伪的夸他以后肯定大有所为。
过年唯一的期盼可能就是早上起来,父亲把厚重红包向床头扔的那一刻。
什么生日快乐哪比得上大红包。
虽然嘴上这样犟着,但小时候的他旁敲侧击过父母很多次,可是大年初一所有人都在忙,忙着拜年,忙着年夜饭,忙着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