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钟摆
狗血/七年之痒/破镜重圆/甜文
邵琰,打官司能说会道,谈恋爱时笨嘴拙舌,一心只有事业没有老婆。
十里恩受不了了:我要跟你分手!
死要面子活受罪攻×心比腰还软受
第一章
整个屋子陷在黑暗里,电视屏幕和手机发出的光显得刺眼。薯片碎末撒了一地,沾在地毯上,邋里邋遢的。
十里恩一只手往包装袋里伸,眼睛牢牢盯在另一只手上刷八卦新闻,任由电视中摇滚乐的声响震耳欲聋。
――“蔡白婕被男友殴打至昏迷。”
蔡白婕是小有名气的女模特。十里恩刷完这条又往下看,翻来覆去,没什么新鲜花样。
直到书房的门响,屋子里才有第三道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
十里恩抬起头,手机的光照在他脸上,小巧的鼻尖被映得荧亮。
“忙完了吗?”他张张口。
邵琰从冰箱里拿出水来倒进杯子,眼睛看着电视机,点了点下巴,十里恩似乎现在才听到电视里发出的响动,忙放下手机去拿遥控。
“什么?”刚说的邵琰没听见。
“问你忙完了没。”十里恩又重复一遍。
邵琰将一杯水喝完,随手放到餐桌上,摇了摇头,却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靠在餐桌边,转头看客厅里咔嚓咔嚓吃薯片的人。
高大的男人在黑暗里如同一头蛰伏的猛兽,宽大的家居服看不出他真正的身形。
但十里恩最清楚那底下的肌肉是怎样结实地盘虬在一起,狂妄地彰显着野性又骇人的力量。
十里恩也看着他,歪一歪头:“你看起来很累了。”
黑暗中传来一声笑,又轻又沉,只发出气音。
十里恩知道,放在以前自己现在应该过去抱抱他亲亲他,撒娇卖痴,然后任人搓圆揉扁。
恋人都是这样的,只不过邵琰从不会开口罢了,他只会充满邪性地暗示你,诱惑你。
比如现在,他杵在那儿就是等自己过去呢。
七年,让他们足够了解彼此。就像十里恩也知道,邵琰是绝对不会主动走过来的。
但十里恩今天一点也不想动,他也很累了,下午改好毕业设计,上交给导师,不知道会不会通过,他的心一直悬着,毕竟时间已经不多。而且他的薯片还没有吃完,手指上沾的全是佐料,脏兮兮的。
“我好困,”他打了个哈欠:“薯片吃完就去睡觉,今天不等你了啊。”
除开电视声,空气中仿佛多了点什么在两人的沉默中拉开。
十里恩不动声色地嚼薯片。沉默的时间够久,终于让他忍不住把余光再次朝那边瞟去。
邵琰嚯得站直身体,没答话,长腿一跨,两三步重回了书房。
书房里的那道光被“砰”的一声关进去。十里恩咀嚼的动作渐渐停下来,手伸在塑料袋里像是忘记怎么拿出去了,呆呆地对着书房门发了半晌愣,才起身一通收拾进房睡觉。
第二天一早醒来,身边已经没人。十里恩从被窝里起身,发懵的思绪从散乱到聚拢,始终没有丝毫邵琰上床下床的记忆,但旁边的确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他不再想了,清醒过后匆忙洗漱就出门去学校。
导师在他进学校的前五分钟发来消息,说毕设通过,可以开始准备答辩,于是他直接拐去导师工作室,讨论具体的答辩事宜。
邵琰昨晚熬夜把工作做完,一大清早就挨个召集负责最近几个案件的相关律师开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私人手机被他扔在办公室里,之后到中午十二点,除开中途去洗手间三次,再没有离开过会议室。
助理中间来换咖啡,本来听得认真的他突然捏捏眉心,作出一副疲倦的样子来,跟着抬手打断正滔滔不绝的人,底下立马闭口,安静片刻就见他朝助理偏了偏头,莫名其妙地嘱咐道:“我手机放在办公室,响了不用接不用管,也不用特地来告诉我。”
高宇是个机器人般的助理,执行力强,从不多言,听罢点头,答了声“是”。上司身体还朝这边侧着,他便依然立在那里,俯首听命。
底下三个律师三脸茫然,前面两厢互看半晌,高宇才恭敬问道:“您还有什么事?”
邵琰这才回身,摆手挥走了高助。
十里恩那边结束也已经中午,和导师出去吃过午饭,这些天的焦虑感才彻底放下。
毕设前后改了四次,给答辩留下的准备时间只有十天,幸好导师最近不忙,可以多帮他,不然毕业都要推后。
导师试图留下他继续读博,十里恩拒绝了。
他急切地想踏入真正的社会,去看一看邵琰所谓的成年人的社会――他无法界入的成年人的社会。
尤其是近半年,这个想法越发强烈。
邵琰和下属吃过午饭回办公室,已经午后。他边听秘书交代最近的行程,边动作有条理地开电脑,打开文件,喝一口咖啡,然后才状似不经意地去摸被闲置一上午的摆在角落的手机。
各大app的推送和垃圾信息占满屏幕,一条一条地删,秘书见邵律的脸一层一层地黑,交代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小了。
邵琰剑眉星目,本就不怒自威,此刻一副黑脸模样,更是震得人两股战战。他做律师这一行,也是老天赏饭吃。
对手先是被他帅得迷眼,后又被吓得晕眩。
等李秘确定对方已经不在听了,才停下来,叫了声:“邵律?”
邵琰回神,一把扔了手机,沉声道:“接着说。”
说扔是客气了,在李箐眼里,从不喜形于色的上司做出这个动作,几乎等同于含着满腔怒火地摔砸。
她赶紧交代完工作,浸着冷汗溜之大吉。
十里恩的朋友不多,他从七年前和邵琰搞到一起之后,满心满眼都是对方,加之大学毕业各奔东西,现在还要好的所剩无几,联系一通,今天都没时间,只好自己在外闲逛了一下午。
他坐在一家咖啡厅里,对面好巧不巧是那家邵琰夸过的为数不多的餐厅。
不知道怎么逛到了这里,对着这家餐厅发了一小时的呆。
十里恩觉得邵琰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个呆子。
只不过对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床上。他已经是第三次高潮,脑中一片空白,邵琰压在他身上,下面还在轻轻地顶,热气全往他脖子上喷,重金属般的声线透着暗哑,直往耳朵里钻。
“发什么呆?”
十里恩猛地回神,懊恼地揉揉额头,又用手背给自己发烫的脸颊降了降温,才丧气地走进对面那家餐厅,打包了两人份的餐。
他有些烦躁,觉得自己没救了。
最近的忙碌告一段落,邵琰下班时吩咐助理今晚请客吃饭慰劳大家,助理应下,问:“定哪家餐厅?您自己开车过去还是我安排司机?”
邵琰松一松领带,朝办公室外走:“我不去,记我账上。”
他的脸色与平常无差,只是今日气场过于煞人。
一路走到电梯口,外面员工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响起“不祥之兆”四个大字,谁也想不到这是会请全所吃饭的老板。
十里恩坐在停车场出口旁的台阶上,怀里抱着两袋外卖,眼珠子在进出的车牌上来回地转,看得他两眼发昏。
直到等的车终于出现,才倏地挺起腰背。显然车里的人也看到了他。
邵琰靠边停下,十里恩上车还没坐稳,训斥就劈头盖脸砸下来。
“你是乞丐吗?这附近还没个给你坐的地方了。”
他的语气其实不凶,脸上也没见多大怒意,但听上去总有种责怪的感觉。
“坐别处你能看见吗?”
“手机是块废铁?”
“没电了。”
……那还真是块废铁。
十里恩绑好安全带,突然觉得自己傻逼透了,只有傻逼才会给傻逼带外卖。
他撒气地使劲戳外卖袋,弄得噼里啪啦响。
邵琰沉默了一会儿:“没电不知道充?”
十里恩不知道对方从早晨就开始憋的那一肚子气,就是因为这该死的手机,他被问得烦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