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之歌(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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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焦望雨的行李箱收拾得非常整齐,东西放得也很有条理,但他们打开箱子的时候,只能空出一只手来乱摸。
碰到的衣服随手丢在一边,拿到的东西胡乱拨到别处,箱子就这样被弄乱了,那被焦望雨藏在里面的东西也终于被找到了。
一盒没开封的安/全/套。
一瓶没开封的润/滑/剂。
濮颂秋用力地攥着,把外面的包装纸壳生生给捏皱了。
他问焦望雨:“真的做吗?”
“哪有这么问的?”焦望雨想了好久,只是一直不敢提。
不好意思。
而且他总觉得应该会很疼。
焦望雨这人,怕疼,十七八岁的时候打针都能委屈得眼睛泛红,要不是因为觉得丢人,他还真能哭嚎两嗓子。
就是这样的他,加上那典型的遇事儿就逃避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太喜欢、太想要,他还真能忍一辈子。
焦望雨看得出濮颂秋的犹豫,他问:“你在犹豫什么?”
濮颂秋盯着他看,在黑漆漆的宿舍里,只能听到外面的雨声。
这雨似乎下得更大了,把这个世界淋得湿乎乎的。
濮颂秋的沉默让焦望雨有些不安,他微微皱眉,有些失望。
然而过了会儿,在他准备走开的时候,却突然被抱住了。
濮颂秋紧紧地抱着他,双手在焦望雨身后快速地拆开了润/滑/剂的包装。
“本来是在担心你,”濮颂秋拆包装的时候,手有些发抖,好半天才打开,“怕你疼。”
焦望雨突然明白,原来对方并不是不想跟自己做。
他终于松了口气,笑着抱住了濮颂秋。
“我还以为在你眼里我那么没有魅力。”
“不会。”濮颂秋亲了一下他的耳朵,“谁都比不过你。”
黑暗潮湿的雨夜,他们变得很大胆,那些平时走在阳光下的日子里说不出口的话、做不出来的事,好像在这个时候跟这雨一样肆无忌惮地流出来了。
宿舍的单人床,两个一米八多的大男生总是担心它会承受不住。
焦望雨抓着床边的铁质护栏,眼泪还是蹭湿了濮颂秋的枕头。
这一晚,世界说安静也安静,说吵闹也吵闹。
至于他们两个,说疼也疼,说痛快也痛快。
濮颂秋跟焦望雨第一次一起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窄窄的小床让他们彼此紧贴,甚至不敢翻身。
这个季节,一般的情侣平时都不愿抱在一起睡觉,又闷又热,实在难受,但阳台的窗户还开着,雨后的夏夜微风清凉地占领了这个房间,即便紧紧相拥,也并不觉得闷热难耐。
相反的,焦望雨这一觉睡得很好,踏踏实实地靠着濮颂秋,做了一整晚的美梦。
第二天一早,是濮颂秋先睁眼的。
他醒得早,五点多看着天花板恍惚了好一会儿。
他用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来回魂,发现自己跟焦望雨赤/身/裸/体地躺在一起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酒后断片的人。
但好在,他很快就在脑海中把昨晚那些片段重新拼凑了起来。
濮颂秋轻轻亲了一下焦望雨的额头,再把人抱紧。
还在睡梦中的焦望雨下意识在他怀里动了动,还发出了黏糊糊的哼声。
濮颂秋无声地笑笑,继续抱着对方发呆。
六点多,手机闹钟响了。
濮颂秋赶紧下床,从一堆乱扔的衣服下面找到了手机,关掉了闹钟。
焦望雨也被吵醒,趴在床边神情恍惚地看着他。
濮颂秋个子高,站在床边一仰头就能亲到对方。
两人就这样接了个吻,焦望雨睡眼惺忪地笑着说:“早安。”
“早。”濮颂秋握着手机犹豫了一下,然后给老板发了条信息,说是今天想要请假。
他其实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耽误工作,但昨晚做了那个事儿之后,他又不忍心今天让焦望雨一个人在宿舍待着。
他想陪着对方。
“你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起床啊?”还没睡够的焦望雨说话的时候字粘着字,尾音拖得长,整个人懒洋洋的。
“嗯。”濮颂秋抬手,蹭了蹭他的嘴角,“你再睡会儿?”
“你要干吗去?”焦望雨一把抓住他的手,“上班?”
“我哪儿也不去。”濮颂秋笑了出来,“你继续睡,我收拾一下屋子,等会儿去给你买早饭。”
焦望雨盯着他看,看着看着就把脸埋到了对方手心。
“唉……”焦望雨叹气,“完了。”
“怎么了?”濮颂秋看他这样,紧张地皱了眉。
这是做完了后悔了?
焦望雨抬头:“本来这个时间我应该继续睡觉,睡到日上三竿,然后起床打游戏。”
他捏着濮颂秋的手,嘀咕着:“可是现在想起床跟你一起收拾屋子,再跟你一起去买早餐,回来之后一起吃饭,反正就是做什么都要一起。”
濮颂秋被他的话说得心都软了,没忍住又过去亲了好半天。
焦望雨以前挺受不了那种腻歪的情侣,现在算是明白了,有时候腻歪真的不是他们故意的,情之所至,难以自持。
不过最后濮颂秋还是没让焦望雨下床,那家伙动一下都疼得龇牙咧嘴,被勒令躺床上玩手机。
濮颂秋收拾好了屋子,然后下楼去了食堂。
老板批准了请假申请,濮颂秋也松了口气。
暑假期间,学校没多少人,食堂早餐只开了一个档口。
濮颂秋买了包子和粥回去,他一进屋,看见焦望雨正皱巴着一张脸从床上下来。
焦望雨说:“你知道我觉得自己像什么吗?”
“什么?”濮颂秋放下早餐,过去扶他。
“美人鱼。”焦望雨一走路,后面疼得不行,“每一个献出初夜的男孩都是为爱喝下奇怪药水的美人鱼。”
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为了心爱的王子喝下了药水,鱼尾变成了人类的双腿,但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他们这些为爱献出那什么的男生,事后的这感觉也跟那差不多了。
濮颂秋又是心疼又是想笑,小心翼翼地扶着人下来,拉过椅子,叠了好几件衣服放上去才让焦望雨坐下。
焦望雨笑着看他:“你好贴心。”
濮颂秋受不了他这样夸自己,就觉得不好意思。
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吃早饭,濮颂秋低着头,红着耳朵,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等会儿药店开门,我去给你买药。”
“啊?”焦望雨疑惑地看向他,心说:买什么药?我又不会怀孕,你弄到我里面我也不用吃避孕药啊!
想到这里,他也开始脸红。
濮颂秋解释说:“我刚才查了一下,有药膏,涂上舒服些。”
明明两个人做都做过了,结果这会儿竟然都羞涩了起来。
说到底,还是年轻,对待这种事情还是会不好意思。
焦望雨听得也是面红耳赤,喝着粥想起昨晚的事,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冒火。
“不,不用吧。”
“我去看看,”濮颂秋说,“药名我记住了,有的话就买回来试试。”
他尴尬地蹭了蹭鼻子:“好的快点,要不你难受。”
“哦……”焦望雨的脸都快埋在粥碗里了,“嗯……”
“还有个事情……”濮颂秋越说越脸红,“昨天晚上只是擦了擦,应该洗干净再睡的。”
焦望雨头都大了,他发现自己实在没法不动声色地跟濮颂秋讨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