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毒(21)
江沐呆若木鸡,他的大脑还被绊在真假贺谦言这个重点上,根本无法随着佟婉的话,跳跃到解救谦言这件事上。
尖锐的思考神经在大脑内高速飞穿,在临近分崩的前一刻,江沐冷静了下来。
江沐很平静的告诉自己。
佟婉生病了,出现了错乱的臆想与幻觉,所以还会编出这么荒谬的故事来。
孪生兄弟?
以假乱真?
这种事只会出现在小说里,他跟贺谦言相处那么多日,人是真是假,难道他没有切身体会吗?
江沐没有说话,但脸色却异常惨白,他伸手端起身前的咖啡想喝一口,可手却不自禁的抖了起来,无论他如何用力控制,那只端咖啡的手都如犯了癫痫一般疯狂颤抖。
佟婉见江沐没有回答,以为他还是不相信自己所说的,便急道,“小江,你认识言言这么久,应该对言言的性情习惯有所了解,这些天你就没发现一点异常吗?”
嘭一声响,江沐手中的咖啡杯掉落在桌上。
杯中的咖啡瞬间洒了一桌,还有不少贱到了佟婉上的身上。
江沐惊慌失措的起身,一边向佟婉道歉,一边抽着桌上的纸巾擦着桌子,很快一服务员走了过来,麻利的收拾好桌子,并又给江沐上了一杯咖啡。
看到江沐病入膏肓似的脸色,服务员吓了一跳,轻声询问江沐是否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不……不了,谢……谢谢。”
江沐发现自己话都开始说不利索,强烈的恐几乎快让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佟婉的话,一下子让这段时间江沐有意无意忽视的异常,排山倒海似的冲上了脑海。
抽烟,纹身,刀疤,与人说话的口气等等……
不是从未奇怪过,只是面对那张熟悉的面孔,他心底根本生不起一丝怀疑,无论看到任何异样,他都是以贺谦言失忆了,所以才性情大变作为解释,从未去深想。
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贺谦言还有个叫耿炎的孪生兄弟,那他一定能很轻易的分辨出两人,他太了解贺谦言的脾性习惯了,所以即便再相似的人冒充贺谦言来欺骗他,他也能第一时间看穿,但是……
但是他从未想过这世界上还有耿炎这样的人存在。
江沐已听不清佟婉的声音,他手脚冰凉,耳边一阵嗡鸣,心脏像绑了重铁,在渊海中急速下坠,离粉身碎骨,万锥刺心只差一步。
那个男人,不是自己的心上人贺谦言。
这些天抱着他,亲吻他,抚摸他,进入他的人,只是一个与贺谦言长的一模一样的陌生男人。
回忆起那数个夜晚的疯狂,江沐胃里骤然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从胃直逼上喉管。
江沐突然干呕一声,随之痛苦的捂着嘴,起身跑向洗手间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跟大家提前剧透一下大哥贺谦言这个角色的人设,因为看评论发现有些妹纸对后面剧情的猜测完全跑偏了。
大哥的确成熟稳重,优雅绅士,但他不是充满爱的痴情男二人设,他的危险程度丝毫不亚于耿炎。
毕竟是同卵胞胎,一个是狼,另一个怎么可能是羊。
(江沐内心os:那我又做错了什么?)
第18章 爱情这玩意儿!
卫赫从自家老子那里要来一大笔钱,在中安市开了家极为高端的私人会所。
今儿是开张的头一天,他请了一众好友来捧场,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自己的救命大哥耿炎。
卫赫送了耿炎一张VIP铂金卡,并建议耿炎从早上就过来,尽可能的享受会所里整套流程的服务。
要说经营这种娱乐场所,耿炎自然是最有经验的,他从十四岁开始给尼维当打手,到十八拥有自己第一家夜场,到后来自己琢磨其中的经营手段和策略,到如今硬是拿下了他所在的那个城市近三分之一的夜场。
他也不算是尼维的养子们里面,最有钱和地位的,毕竟跟着尼维捯饬军火生意才最赚钱,但他却算是非常精明的那类人,有城府有手段,且在来钱的路数上,也保持着底线。
尼维的那几个养子,大概也就数耿炎的钱来的最干净。
耿炎一大早就接到朋友的电话,说有关他结婚需要签署填写的文件资料,傍晚就能给他送过来,所以和这朋友通话完,耿炎就迫不及待的将打电话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江沐。
接到了卫赫的邀请后,耿炎便想着先去给卫赫捧场到傍晚,然后就直接去江沐那里找他。
正好隔了两天一夜未见,小别又可胜新婚,今晚还不得哄着江沐再再再肆无忌惮的酣畅一把。
午饭后小睡了一会儿,而后耿炎便在卫赫的建议下,裸穿着浴袍靠在会所的一间包厢内,接受一年轻男技师捏脚揉腿的服务。
男技师的按摩手法很生疏,没两下耿炎就能感觉出这是完完全全的新手,技术简直像现学现卖,不过耿炎也没开口说什么,他这会儿睡醒没多久,还有些小困,靠在软皮沙发上闭着眼睛,被这新手的轻推轻按弄的更加昏昏欲睡。
过了没一会儿,耿炎脚上的那双手,顺着他的脚踝,一路缓缓向上,越发不安分起来。
耿炎眉心微蹙,随之眼帘缓缓撑开一半,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男技师。
那是长相颇为阴柔的男技师,看着也就二十左右,脸蛋小眼睛大,皮肤白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漂亮到在这当按摩技师都算可惜了。
耿炎混夜场几年了,他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是什么人,就那看向自己含羞窘迫的眼神,没个三两年的经验是装不出来的。
耿炎扭头看向一旁沙发上的卫赫。
卫赫一脸“哥们想的周到吧”的笑容————这地方,最重头的服务,可不就是这个嘛。
卫赫本打算晚上再给耿炎整这出的,但耿炎之前就称他傍晚有事,这才把这出重头戏提前到了午后。
既然是自己好友献的殷勤,自然就不关这男子胆大妄为,于是耿炎平静看着眼前已经把手钻进自己浴袍下摆的男子,淡淡的道,“我有人了,不需要。”
男子羞涩的抿唇一笑,手上动作依旧未停————他伺候过有家室的人,他知道这类人最会装正经,一开始装腔作势,仿佛妇家良夫,没一会儿就会顺从本能,原形毕露。
偷腥的刺激,可是每个有妇之男都抵抗不了的。
卫赫正琢磨着耿炎那句“我有人了”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就见耿炎突然抬起一条腿,一脚猛踹在了身前男子的脸上。
男子猝不及防,正脸中招,整个人向后仰飞,嘭一声巨响撞在了后方的墙上。
男子大概是被踹断了鼻梁骨,又或断了门牙,鼻子嘴巴糊满了血,滴滴嗒嗒的落到了雪白的地砖上,看着触目惊心。
耿炎慢条斯理的放下还抬在半空的那条腿,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趴在墙边的男子,再次平静的说道,“我说了,不需要。”
墙边的男子哆哆嗦嗦的坐起身,手捂着流血不止的口鼻,两眼氤着一层泪光,无助的看向自己的老板卫赫。
卫赫从惊怔中回神,连忙喊人进来扶走了那男子,顺带将地面打扫干净。
几分钟后,来了一真正专业的女技师,坐在耿炎的身前老老实实的给耿炎捏脚。
卫赫抱怨耿炎不懂怜香惜玉,刚才那男子是他花了不少钱从另一会所挖过来的,耿炎那一脚,起码要人家一月见不了人。
耿炎则表示那男子太不识相,他最讨厌做这行的人自以为是。
卫赫也不再跟耿炎计较什么,而是将重点放在了耿炎先前的那句话上,迫不及待的问道,“诶耿炎,你刚说你有人了,什么意思?”
在他们这圈子里,轻易不会有人用“我有人了”这几个字来拒绝外来的诱惑,是否有家室跟出来寻欢是互不相关的两码事,且卫赫是知道耿还未结婚的,所以猜想耿炎是不是有了新的小情儿……
但是在卫赫看来,耿炎这家伙虽说不算风流,但绝对不会是个痴情种,碰到个喜欢的就能抗拒其他诱惑,这在男人圈里简直是稀有生物,是谁都不可能是耿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