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沈珩床前,在凳子上坐下,才温温柔柔道:“你好,我是江知禺的大嫂,我叫林予晗,你可以和江知禺一样喊我嫂嫂。”
沈珩回过神来,也对她点点头:“林小姐好。”
林予晗笑了一下:“我们下午见过,你还记得吧。我来这里是想和你道个歉,我老公…就是江之辞,他最近因为弟弟出事的事情几天几夜都没合眼,还偷偷哭了好几次,情绪上有点崩溃,所以下午才会对你那样。”
“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我经常听弟弟说起你,所以下午我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
沈珩安静的听她说着。
“你想听听他都和我说过什么吗?”林予晗问道。
无非就是说他有多么喜欢我,沈珩垂眼,在心里默默想着。
“说过什么?”他最终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他问我,怎么样才能追到自己喜欢的人。”林予晗嗓音清清淡淡的,却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力量:“怎么样才能讨人欢心,如何让对方感觉到被尊重,以及,伤害了别人后如何弥补回来。”
“可能是因为在那个家里没有人支持他所做的事情,他才会找我聊这些。”
“那时候家里人都觉得他像是疯了一样,茶不思饭不想,每天也不下楼,爸爸妈妈想去找他谈心,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让他们不要再动你,还说以后要和你结婚。”
“其实他那个状态挺恐怖的,我那个时候也觉得害怕,所以一直没和他有什么交道。”
“后来爸爸松口了,说只要他交出公司的所有股份,离开江家,就不再管你们俩的事情。谁都能听出这是威胁他的气话,可是他二话没说,当天下午找了律师拟股权转让协议书。”
沈珩的目光闪了闪,惊讶的看着她。
“后来爸爸很生气很生气,把那份文件撕了,老公和妈妈去劝了很久,最后爸爸妥协了。”
“我第一次看见弟弟那么开心,有天我做早饭的时候他突然过来,说他也想学。我就和他多聊了几句,他就提到了你。”
“他还给我看了你的照片,不过当个宝贝一样,只让我看了两眼就收回去了。”
“我说这么多,就是觉得,你们既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如果真的还有机会,就不要互相折磨了,好好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沈珩脑中不断的消化着林予晗的这些话,直到她说到最后一句,他才勉强笑了笑,摇头:“我很感谢他救了我,但这也并不是我原谅他的理由。”
林予晗表情有些疑惑,似乎没想到沈珩会这么说:“我猜到当初是他辜负了你,但是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你真的觉得这样一直恨下去是值得的吗?江知禺这一次非常危险,从江边直接跳下去救你,差点就丢了命。”
“该赔偿的我都会赔的。”沈珩轻轻说。
林予晗怔愣的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无害温柔的男人,怎么也想象不到内里竟然是这么坚毅的性子。就像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任你如何用力,它也毫发无损纹丝不动。
“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沈先生,好好养病。”林予晗站起来向沈珩点点头示意,转身离开了病房。
沈珩慢慢松开被褥下紧紧交握着的双手,掌心里遍布的尽是指甲抠出来的深红痕迹。
…
江知禺醒过来的时候,距离出事那天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
他在水中窒息的时间比较长,很危险,好在救护车来得及时,没有到脑死亡的那一步,只是也像大病了一场。
他一醒来就咳嗽了几声,旁边江之辞正敲着电脑,闻声直接把电脑扔在了一边,冲到病床前:“弟弟?你醒了?!”
江之辞满脸喜色,急急的按了几下床头铃,眼看江知禺睁开眼睛动了动身体,他连忙说道:“先别动,你睡了一周了,我先把医生叫来。”
“我没事。”江知禺气息哑声虚弱:“让你担心了。”
“知道让我们担心了下次就不要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医生和护士来的很快,给江知禺迅速的做了个检查,只要醒过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是身体太虚了,最近需要输液还得慢慢补回来。
“那就好。”江之辞在一边谢天谢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哥…”江知禺喊了他一声。
江之辞挂断电话,走到病床边:“怎么了?身体哪儿有不舒服吗?”
“没有。”江知禺迫切道:“沈珩呢?沈珩怎么样了?”
江之辞脸色一黑:“你怎么醒了就想着他,他好得很!比你早醒了好几天。”
“他还在吗?我想去看看他。”江知禺动了动胳膊,看样子是想坐起来。
“别动!你才刚醒,看他干什么!就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你还要去找他!”江之辞语气也严厉了起来。
“不是,是我那天没注意保护好他,去晚了才让他被绑架了。”江知禺喘了两声:“他人呢?”
江之辞看了他一眼,接着放缓了声音:“弟弟,你们真的不是一路人,听我一句劝,和他断了吧,别总想着没出息的去倒贴。”
江知禺默不作声,他转头看了一眼附近,没看到自己的手机,硬是一撑手臂坐了起来,把江之辞吓了一跳。
“江知禺,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江之辞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看见江知禺咳嗽几下,又心疼的过去扶着。
“我说了不是。”江知禺转身就要下床出去。
江之辞气的不想去搀他,江知禺几乎是双脚挨上地一站起来就控制不住摔在了地上。江之辞把他扶起来,他还要继续往外走。
“别动了!”江之辞愣是把人拦腰拖回了床上:“你等着,我出去叫他。”
…
沈珩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医生昨天给他看过以后说可以出院了,他刚收拾好这几天留下来的东西,准备一会去办出院手续,病房的门就被咚咚咚敲响了。
还未等他开口答应,江之辞就推门进来了,脸色铁青极为难看:“我弟醒了。”
沈珩手中的衣服“啪”的掉进了行李箱中。
“他找你,跟我上去。”江之辞硬邦邦的说完,在门口等着沈珩。
第70章
从离开病房到进入电梯,江之辞一直是冷脸相对,两人相顾无言,谁都没有先说话。
直到电梯停下,沈珩才听见身边人的声音沉沉响起:“我弟弟刚醒过来,沈珩,我只说一句,不管你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不要再在这个时候刺激他了。”
沈珩捏了捏掌心,大步跨出了电梯门外。
推开病房门,江知禺正躺在床上,脸朝着门口看,一看来人是沈珩,便激动了起来,只是激动的神色没维持两秒,又剧烈了咳嗽了几声。
沈珩被他这个反应吓了一跳,快步走上前想给他拍拍背:“你还好吗?”
要说病床上的江知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前两年江知禺带着满身的伤跑去杭州找他的那次,病况看起来比现在要严重的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脸色苍白看着十分虚弱的人,要让他觉得心里更难受。
他提心吊胆了这几天,生怕江知禺出点什么不好的事,好在他现在醒了,但沈珩稍微放下的心又被他这几声咳嗽重新揪了起来。
“有点难受。”江知禺缓了缓气息,直接伸手搂住了沈珩的腰:“你没事就好。”
沈珩还维持着弯腰给他顺气的姿势,突然又被江知禺这么抱着,他也没有挣开,只是轻轻的说了句:“谢谢你。”
“不要对我这么客气。”江知禺把脸埋在他怀里,说的话听着也瓮声瓮气的:“现在还能这样抱着你,也算我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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