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
许嘉乐看着夏安,哑声唤了一声,然后又闭上眼睛:“宝贝。”
他只要闭上眼睛,就满脑子都是付小羽。
全都是付小羽。
提出分手之后,他从来没敢放任自己这样想念过付小羽。
因为那种感觉,就像是某种亵渎。
可是去了越南的这一天半之后,他却忽然发现他管不住自己的大脑了。
他发疯一般地回忆着——
从越南回来生病后,穿着一身白色tee冲过来对他表白的付小羽。
第一次发情期害羞地拉着他的手的付小羽。
付小羽圆圆的猫眼,付小羽在他耳边按捺不住地呻吟,付小羽穿着衬衫夹趴着的模样,付小羽颈后娇小的腺体,付小羽最后失望得打他一拳的样子。
还有最后付小羽握着纸巾,对他说“我会伤心的”样子。
他再也不能爱护付小羽了。
一旦没有了付小羽alpha的身份,他就没有爱护付小羽的资格了。
漫漫的一生之中,一个人会遇到太多的意外。
登革热并不是最危险的那一种,可无论今后多少惊涛骇浪,他都再也不能陪伴付小羽了。
他越想越觉得胃强烈地抽搐,吐得感觉胆汁都吐了出来。
可靠在墙上的时候,却仍然把手机从裤袋里摸索出来,一遍遍地刷着和付小羽的微信聊天记录。
交往之后,付小羽其实不太爱发微信,表情包更是稀少,有时候真的有事就直接打电话过来,所以有时候一大片都是他发的信息。
-.-:哈喽,付小羽,发点甜言蜜语过来?
-.-:不发是吧?
-.-:好吧,不发就不发,我的小猫今天想吃什么?
-.-:奇迹小猫,今天greatsex否?时间充裕否?
-.-:宝贝,9点下班?我去接你?
明明只有这十几天过去了,可是看着那对话里的雀跃的蜡笔小新头像,却久远又陌生。
他曾经那么快乐啊。
爱着付小羽的时候,在付小羽身边的时候,他曾经触摸到过真正的幸福。
许嘉乐手微微发抖,控制不住地发了个“小羽”过去。
意料之中的红色感叹号跳了出来——
他已不是对方的朋友。
许嘉乐看得眼眶都有点发热,神经质般地发了七八个“小羽”过去,然后看着七八个感叹号一起出现,终于仰头虚脱地闭上了眼睛。
虚脱并不只是生理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瘫倒在地板上的那一瞬间,许嘉乐知道自己完了。
他完了。
分手之后,走到了这一步,他才真正全盘地失去控制了。
什么克制、什么moveon都他妈是狗屁。
十多天的他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他以为自己可以承受失去付小羽的痛苦,可原来他不能。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在活着,可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在呼吸,他就不能承受。
他后悔了。
卧槽,没想到这一章比我预想的短一些,我欠一千多字哈。
下周哪天情节比较长的时候补一下!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许嘉乐本来以为他这都折腾一晚上了,无论究竟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也都该差不多了。
但是没想到完全不是这样。
第二天早上他本来稍微好了一点,也想着吃点清淡的白粥小菜缓一下,结果才吃了一点就又吐了。
不行了。
许嘉乐打车去医院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他不只是身体上扛不住了。
比上吐下泻更可怕的是——
一旦脑子里后悔分手的念头开始浮起,他对付小羽的思念就再也无所遁形,每分每秒都在想,想得自己都受不了。
他是扛不住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真不知道是绝望还是解脱。
许嘉乐一到医院,很快就检查出来了是急性肠胃炎。
医生一边给他开单子一边数落了他一顿。
很显然,其实以他昨晚那种情况早就应该来看急诊了,拖了这么一天当然更严重了,结果就是要一连打三天点滴。
许嘉乐一个人在医院挂完水已经是下午了,其实他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打过针了,拔完针头之后,他看着自己手背上那块胶布不由微微出了神。
想付小羽蜷缩在病床上背对着他,只把一只手露在被子外面——
薄薄的皮肤底下,隐约透着青色的血管。
那是让人无比想牵住的一只手。
许嘉乐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可笑地觉得是在触摸付小羽刚刚打完针的手。
许嘉乐长长地吸了口气,穿上风衣往医院的另一栋楼走去。
北区这家医院就是慕容静雅定了要做手术的那一家。
手术虽然安排在明天上午,但是其实今天慕容静雅就已经办好了住院手续,毕竟也要提前做些小检查。
刚才许朗给许嘉乐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而电话里许嘉乐也没提自己就在隔壁打针的事,只是说他已经从越南回来了,等下就来看看。
慕容静雅当然是住在最顶级的单人病房。
许嘉乐过去的时候,慕容的几名比较亲近的下属刚来探望过,正好在走廊里和他撞见了。
“许先生,您也来了。”慕容静雅的刘秘书很有礼貌地对他说:“许老先生这会儿在里面陪着呢,我们不方便多打扰,先走了。明后天再过来看望慕容先生。”
“好,辛苦了。”
许嘉乐也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才继续往里走去。
他的步子很慢,越到后面走得甚至有点踌躇的意思,而等到终于走到慕容病房门前的时候,他忽然发现病房门被风吹得打开了一条不小的缝隙。
站在外面往里看,病房里的场景被切割成了有些怪异的长条形。
看不到慕容静雅的面孔,只能看到慕容静雅搭在床边的手,还有许朗的一小窄条背影。
“许朗,我刚最后又和邢医生聊了一下。”
因为隔着一段距离,慕容静雅的声音有些模糊,许嘉乐不得不又轻轻往前走了一步。
“怎么说的?”
“邢医生说,手术本身是小手术,不用多想。而且从片子来看,小的那个结节基本不用考虑。至于要切除的那个大的,他也认为,十有八九是良性的。”
“另外几位专家也都那么认为。”许朗从床头柜上拿了个橘子,一边剥一边说:“所以说,咱们不用太担心。”
“嗯,我不是担心。”慕容静雅顿了顿,又说:“但是还是有可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也有一定可能是癌症。我爸……他就是肺癌走的,你知道的。”
他的声音一直都很低沉,乍一听起来其实很像alpha,即使说着这样的话,语调也冷静得几乎没有任何波动。
许朗没有马上开口,因为过于安静,穿堂而过的风声、剥橘子的沙沙声都变得无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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