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商络从一楼走到二楼,转来转去最后推开了任骄明的卧室。
他还是第一次来任骄明的卧室,里面整洁干净,桌上到处摆着玉做的小玩意,那些小东西都很精致,但最为精致的是放在最高处的白玉貔貅。
貔貅雕刻的栩栩如生,仿佛是活的一般,楚商络看眼图纸,这块貔貅也被范墨画了出来。
他拿起貔貅,放在手心仔细看着,是真的很漂亮。楚商络也见识过不少好玉,但无论是质地品相都不如这块白玉貔貅。
白玉触感温润,攥在手里很舒服,难得楚商络这样喜欢一块玉,正想着多看一看,忽然他被人捏住了手腕,貔貅被夺了去。
任骄明将白玉貔貅小心翼翼放回收藏柜中,声音带上了冷意:“楚总,到底要我提醒你多少次,不要乱进别人房间,更不要乱动别人东西。”
楚商络看出任骄明的不悦,明知道任骄明不愿意有人碰他的东西,他还碰,确实理亏。可他又很不舒服,跟着任骄明下楼的时候,楚商络忍不住问道:“我也是别人吗?”
任骄明脚步停了一下,没有回答。
楚商络可能是太久没发脾气了,这一下就又有点上头了,他忍住火气,大步往下走,越走步子越大,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踩空了。
等到意识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往下摔了。
随即腰上多出来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了他,任骄明圈着楚商络的腰,默不作声地把他带到楼下。
楚商络被这么一搂一抱,就又有点偃旗息鼓。
他叹口气坐在了沙发上,算了,今天是他生日没什么可吵的。
任骄明去买菜后,楚商络也不乱逛了,免得任骄明心里觉得他是个没脸没皮的人。
想到这楚商络都想骂自己,要不是喜欢,他才不会这么没脸没皮。
正想着门铃就响了,楚商络走过去开门。
“阮哥哥,我来拿……”声音戛然而止。
楚商络和温彦大眼瞪小眼,一个脸色比一个差。
温彦率先开口,笑里藏刀:“楚总怎么会在这儿?阮哥哥很不喜欢外人来的。”
楚商络嘴角一勾,毫不客气的回击:“很简单啊,我不是外人。”
温彦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轻笑道:“楚总的自我感觉真是良好,也是,你那个助理林治吧,就像你。听到我朋友说你坏话,还敢上去拦着说他污蔑你,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管住我朋友的嘴,所以我就说啊,林治真欠教训,这不,腿就断了吗。”
楚商络脸色铁青,温彦语气轻飘飘的,说林治腿断如同说吃饭喝水,眼里是高高在上的得意。
“温少爷,”楚商络揪住了他的领口,“你扛打吗?”
温彦眼里带着挑衅,“或许比你助理结实。”
楚商络不想在任骄明家里打人,他将温彦推出门外,一拳砸在温彦脸上。
温彦被打红了眼,也不甘示弱,随手抄起地上的棍子往楚商络身上招呼。
楚商络比温彦高了一个个头,伸手接住棍子,一脚踹向温彦,冷冷的开口:“我说过,我要把撞断林治腿的人抓起来,也让他尝尝腿断的滋味。”
*
任骄明回来的时候,天色阴沉闷热,大雨要来的样子。
他走进院子,正要开门时猛然停住脚步。
任骄明眉头一皱,快步走向花园。
白玫瑰花池中,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玫瑰花倒了一大片被摧残的不成样子,二人都有不小的划伤。
楚商络坐在温彦身上,温彦那张温柔的脸早已被打打得狰狞,他死死揪住温彦的领子把他往玫瑰花池外拖。
温彦喘着粗气,嘴角裂开流出了血,“楚商络,我告诉你任骄明就是不喜欢你,你只能无能狂怒,废物。”
楚商络将温彦扔到地上,弯腰给了他一巴掌,嗤笑道:“他他妈喜不喜欢我,都得跟我在一起,你要是嘴巴这么厉害,不如带个话给你那个撞人的朋友,告诉他保护好自己的腿。”
楚商络说完看着七零八落的玫瑰花池眉头紧锁,转过身时,看到了面如寒霜的任骄明。
温彦也看到了浑身散发着刺人寒意的任骄明,原本还要继续讥讽楚商络的话全部咽了下去,他颤抖着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向任骄明:“阮哥哥,我……”
任骄明始终盯着地上的玫瑰,温彦咬了咬牙,冷哼一声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楚商络看着一言不发的任骄明,见他手里还拎着晚上要吃的菜。但现在楚商络知道,他期待已久的晚餐,就这样打水漂了。
楚商络往衣服上摸了摸黏糊糊的手,不敢面对任骄明的目光,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任骄明这样如刀子的眼神了。
他转身走向玫瑰花池,发了愁,“那个,我我马上给你找几个花匠,一定可以救回来的,要是救不回来,咱们买点新的花种子,再种吧。”
楚商络说话的时候发现有一枝玫瑰的头弯了,他刚想把玫瑰扶正,忽然被人攥住了手腕,楚商络被向后拉的一趔趄。
任骄明闭了下眼睛:“楚总,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又沉默。
楚商络看着自己被玫瑰花刺划出好几个口子的手,想到上次任骄明被刺梅扎了,他给任骄明吸毒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总之他现在脑子也很乱,他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因为任骄明什么都没问,如果任骄明怪他,或者偏向温彦,他还可以和任骄明吵一吵事情前因后果,要不是温彦先撺掇人撞断林治的腿,他也不会打人。
更何况玫瑰花池是温彦先跑进去的,他要把温彦拖出来,温彦用花刺扎他,他也就又打在一起了。
可任骄明什么都没问,他话说不出口,心里也压着火。
他想问问任骄明为什么还要见温彦,不是已经答应过他不见了吗?
楚商络手心发疼,深吸口气,今天的生日是他最糟糕的一天。
任骄明把楚商络送到家门口后,就准备开车离去,楚商络想和他说话,却被任骄明冷冰冰的眼神堵住了。
楚商络心里憋屈,但他实在是个不能憋屈的人,扒住任骄明的车窗户骂道:“今天都他妈是温彦那傻逼搅和的,你能不能离他远点,他那个倒霉的玩意儿!”
任骄明关上车窗,开车离去时,大雨倾盆而下。
楚商络一身雨水的回到家中,往沙发上一坐,开始发呆。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刺耳的响声。
楚商络回过神,走到了阳台望着冰冷的雨夜,想着任骄明的玫瑰是不是更难抢救了。
接着手机铃声响了,他接起,里面传出范墨的声音:“怎么样?楚商络今天和我哥过生日过得好吗?”
楚商络笑的有点苦,“还行吧,怎么了?”
“啊,我问问你你找到多少家具了?”
“没找到几样,有个软塌,一个花瓶,还有个……貔貅。”
“啊!”范墨笑嘻嘻的问:“那个貔貅我哥送给你了吗?那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传给儿媳的,嘿嘿。我哥那么喜欢你,一定……”
“我困了,挂了。”楚商络挂了电话,想着任骄明那么宝贝的把貔貅从自己手里抢走的样子,忽然很想抽烟。
指针指在0的时候,楚商络27岁生日这天过去了。
手机再一次响起来,他以为还是范墨,一看是楚商玥。
他垂着头,长叹口气按下接通,里面是楚商玥的声音很小:“络络生日快乐呀,我我我今天手机坏了不能打电话,刚刚偷了楚棕的手机,你今天快乐吗?有吃蛋糕吗?长寿面呢?爸妈有没有给你打电话呀,今天他们又催我赶紧回去,可我,可我只想和络络过生日……”
“……”
“络络?你怎么不说话呀?”
“哥,嗯,我今天过得挺好的,没事。”冰凉的雨水有一些被风刮进了楚商络的眼睛里,楚商络红着眼眶垂下了眼,“我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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