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骄明看向床下的男人,沉声说道:“扳倒温家的事先放一放,我另有打算。”
男人迟疑了一下,却什么也没问,转身出了门。
*
次日一早,楚商络还没太醒酒就被电话声吵醒了。
听完电话里的内容,他酒一下子醒了大半,接着他穿上了衣服骑着他的小破电驴赶到了田地里。
楚深坐在稻田前,一看到楚商络急忙扑过去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我们辛苦种了一周的稻田苗全被毁了。”
楚商络皱着眉拍了拍楚深肩膀,走过去一看,水田里的水稻都被人连根拔起漂浮在水面上。
楚商络掏出根烟,烦躁的抽着,这种地方没监控,想要抓人都抓不到。不过他大概也知道是谁做的,楚商络看着楚深垂头丧气的难受样,比起这些水稻的价值,他更心疼这一周在烈日下插稻苗的楚家人。
尤其楚深,这小子本来就是麦色皮肤,一周下来又黑了点不说,皮肤都晒爆皮了。
楚商络摸了摸口袋,掏出来了五十块钱塞到楚深手里,“行了没了就没了,咱们不种水稻了,别难过了买点晒伤药膏,还有吃的啥的,去吧。”
楚深:“……”
一这样楚深更难受了,“昨天晚上是我在这值夜,都怪我睡得太死了。还有我缺这五十块钱吗,你赶紧拿回去。”
“不用你自责,”楚商络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脚印,“有人打定注意要搞我们,你就是睡水田里也没用。”
*
当天下午,楚商络和林治再次坐上了去玉氏的游艇。
玉氏的第二次合作会面,能来的都是被筛选留下的企业,这次游轮里的人比上次少了一半。
这里面有新面孔也有旧面孔,不出意外的楚商络在里面的看到了温彦,温彦与陈燃坐在一起。
楚商络盯着陈燃完好无损的腿,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打断陈燃一条腿给林治报仇。
温彦似乎感应到了楚商络的目光,笑着抬起手里的酒杯。
楚商络可没他那么假,端着酒杯走到了夹板上,海风裹挟着水汽的腥咸扑面而来。
楚商络握着酒杯的手越收越紧,他要解决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海上的温度要比地面低一些,楚商络只穿了一件不算太厚的西服外套,被冷风一吹,也就有些冷了。
他刚想着回去,身上就被披上了一件风衣,楚商络转过头,任骄明走到他身边,目光望着远处的小岛沉默着。
楚商络打量着任骄明的脸色,他的脸色比昨天好了很多,眼神幽深,看不出在想什么。
看样子高烧退了,人也冷静了,不至于像昨天那样缠着他。
楚商络抖抖肩将外套扔在地上,转身往客舱里走,任骄明朝楚商络伸出了手,但很快又收了回来。
楚商络嘴角挂着一抹冷意,想着任骄明昨天还对他死缠烂打,后悔认错,今天就继续陪温彦来玉氏,果然昨天任骄明只是烧糊涂了,今天高烧一退,就又原形毕露了。
他心里倒是没有那种落差感,他早就清楚任骄明是个什么样的人。
何况即便温彦与任骄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亲密关系,他也丝毫不觉得温彦在任骄明心里一点分量也没有。
他们是亲戚,又相识很早,说没点感情不可能的。
楚商络总会想起房顶塌陷那一刻任骄明救了温彦而不是自己的事,他原以为这种事他早就消化了,原来不是,他只是一直藏在心底压制着不去想。
自从楚商络听人说自己是温彦的替身,品出来了不对味儿后,任骄明对他的不好就都一件件浮了出来。
也让他对任骄明的不满达到了最大。
这些伤害是无论任骄明给他披多少件衣服都无法忘怀的。
楚商络边想边点燃根烟慢慢抽着。
他回到座位上,紧接着温彦端着酒杯来和他打招呼,“楚商络,种地种的怎么样了?你现在啊,一身土味。”
楚商络听出来温彦是在自爆今天水稻的事是他弄的,如今的温家确实也有让温彦有恃无恐的资本。
楚商络皮笑肉不笑的往温彦脸上吐了一大口烟,“ 托你的福,本来我就我不想种水稻了,但不好意思和亲戚们说让他们拔,你这给我送来的免费劳动力,让我省了不少心,还得感谢你呢。”
温彦脸色不太好看,要真是误打误撞帮了楚商络,那他真是恶心到了自己。
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朝楚商络挑眉,“不客气,我很期待今天玉氏的最终合作名单里有没你这位丧家犬。”
“丧家犬?”楚商络对这个称呼感到好笑,“那就打个赌吧,如果有我,你管我叫声爹?”
第54章
温彦脸色一变, 他盯着楚商络,恨不得把他的嘴缝上。
此时游轮靠岸,楚商络毫不客气地推开温彦, 向外走去。
温彦往后踉跄了两步,这口气他是顺不下来了。陈燃端着酒杯勾住了温彦肩膀,望着楚商络的目光生出冷意,片刻后他低头对温彦道:“他现在这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想弄他还不容易吗?不值得你动这么大的气。”
陈燃说完, 忽然回头看了眼站在他们身后的任骄明:“你说对吧任老弟?”
任骄明神情冷淡,不做任何表态。
陈燃眼神渐渐阴沉, 比起楚商络, 滴水不漏的任骄明才是最值得让人警惕的。
一行人来到会客厅, 会客厅门口站着一位白衣儒雅的青年,这里的所有人都见过他, 玉氏东家沈明玉身边的大红人宋余初。
不少人路过宋余初时都会停留下来与他说几句话, 或客套或巴结,宋余初面带微笑, 表面功夫做的好,但在场的一个个都是商圈里摸爬滚打的老狐狸了, 谁都能看出宋余初的敷衍与疏远。
唯独楚商络路过时,宋余初收起假笑,主动开口:“我给你在海边安排了房子。”
因为楚商络喜欢海。
但楚总裁不想领这份情,继续向前走着, 一秒也不肯为宋余初留。
宋余初脸色不太好看,呆滞地望着楚商络的背影。
周围的人没听到宋余初说什么,但他们知道宋余初主动和楚商络说话了,楚商络拽着一张臭脸没有领情, 这让他们嫉妒又觉得楚商络不知好歹。
温彦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笑吟吟的走到宋余初身边道:“宋主管,我爸不久前送给东家的小礼物,东家若是喜欢,我家还有些也给东家拿来。”
宋余初回过神,心不在焉:“东家很喜欢,不过不用麻烦了。”
温彦保持着体面的笑容走进去,笑意在他脸上转瞬即逝,他不明白怎么一个个的都把楚商络当香饽饽。
此时已经傍晚,作为东道主的玉氏,自然不会亏待这些过来的客人,无论最后合作是否谈成,美酒佳肴、五星级住处、岛上各项游乐设施都免费为所有人提供。
这一次与大家面谈的是玉氏非常神秘的少东家,每个人见少东家的时间都不一样,楚商络被安排在了晚上十点。
这段时间楚商络无所事事,就带着林治在岛上到处逛着,中途林治说要去厕所,楚商络在外等他的时候听到了从地下传来的高呼声。
他沿着声音下楼,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面积庞大的拳击场。
台上两个男人赤膊着上身,挥舞着拳头,台下围着不少看客叫好。
楚商络也凑过去,台上其中一人他很眼熟,是陈燃。
陈燃肌肉结实,双眼通红,打死对方来一点也不含糊,此时他占据伤风,和他对打的人体型清瘦,那人明显然是个生手,抱着头任陈燃爆打,连连求饶。
陈燃却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拳一脚狠狠地招呼在他身上,直到把毫无招架之力的男人打到昏厥。
陈燃脸上带着扭曲的笑,从助手的包里掏出一沓钱砸在男人脸上,目光在台下巡视:“谁还来,你赢了这包钱拿走!输了老子给你拿医药费!”
楚商络皱了下眉,嘀咕道:“这是哪来的疯子?”
身边有个看戏的纨绔子弟主动给楚商络解答,“看来你不玩拳击,不懂这个吧?陈燃玩的这是狠的,签契约的,能打过他的能拿十万块钱呢,虽然有钱人不愿意上去跟他打,但世界上又不全是有钱人,总是有穷鬼奔着陈燃那十万块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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