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之前一直在医院静养,还不知道你和骆先生的真实关系,我找时间和他提过了……”温亦北回答。
施允南隐约有些紧张,“他怎么说?”
温亦北坦诚,“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不过他没反对骆令声来参加宴会,应该是默许了你们的关系。”
“你们俩今天不用太拘束,外公这边有我帮你们兜着底。”
施允南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拍了拍温亦北的肩膀,“谢谢哥,你腰部还疼吗?”
“真没事。”温亦北无奈,“你这三天两头就要问我身体情况,我腰上淤青没事,耳朵快起茧子了。”
兄弟两人简单沟通了两句,就又回到了宴厅门口的接待处。
骆令声坐在轮椅上,默默注视着施允南走回到自己身侧,他小幅度转了转自己的腕表,“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想让你陪着我。”
施允南弯腰将骆令声的别针挪动摆正,笑容明亮。
“你要是不进去,万一温程朗那家伙又嘴贱暗算了我怎么办?”
大概是到了外面场合,施允南借着‘协约做戏’的名头又开始撩拨起了骆令声,“你是我老公,我这回得有自己人帮着。”
我想让你陪着我,你是我老公,自己人。
简简单单的一段话,骆令声却被每一个字眼完美取悦,他的唇侧泛起一抹弧度,“就你这伶牙俐齿的,谁还敢在今天欺负你?”
施允南知道这是在回应自己的言语,低低地哼笑两声,主动绕到骆令声的背后,“走吧,我推你进去。”
“好。”
向来习惯自行操控轮椅的骆令声,只有在施允南面前不拒绝。
温亦北一言不发地看完了两人的互动,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看着自家弟弟秀恩爱。
他无奈摇了摇头,跟着进了宴会厅。
被‘无视’留在原地的秦简已经很习惯这种小场面了,只有袁猛还憨憨地嘟囔了一句,“家主和施先生不是协议闪婚吗?”
怎么现在看着越来越真?
袁猛的说话声量很低,只有边上和他挨着的秦简听了个明白。
秦简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笑容,还不忘借机勾了勾袁猛的下巴,“这你就不懂了吧?家主和施先生玩得叫‘情趣’。”
“……”
袁猛反应迅速地攥住对方没个安分的手腕,耳根子红了个彻底,“什么情趣?你再乱伸手,我原地把你捏骨折。”
秦简笑出声,完全不怕他,“萌萌,你这也太凶残了?我要是和家主报了工伤休息,他的那堆工作文件你替我处理?”
“……”
一看文件就头疼的袁猛沉默了两秒,又一次言语中败下阵。
他只好迅速甩开秦简这位同事,进入宴会厅默默守在一侧,时刻注意着骆令声的安危。
…
和施允南预料得一致,他刚带着骆令声进入宴会厅,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虽然温老先生的寿宴邀请的嘉宾大多数都来自文娱届,但是其中也不缺家境殷实、消息灵通的人,相互交头接耳着就讨论开了——
“欸,温大少爷身边那位是他双胞胎弟弟?叫什么来着?”
“施允南吧,就是小时候留在施家的那个孩子?感觉好些年没看见他和温家来往了,我还以为是断绝关系了呢。”
“我说你们这些人消息滞后了吧?施允南早就从国外回来了,你们知道那个坐轮椅的人是谁吗?”
“谁啊?好像是有点眼熟。”
“骆令声!就骆氏集团的那位掌权人。”
说这话的宾客似乎怕当事人听见,又将声音往下压了压,“我听说啊,施允南和骆令声都领证了……”
众人议论归议论,但总归恪守着宴会场上的礼仪分寸,没有大声嚷嚷。
施允南一行人走到宴厅侧的公众休息区,忽地就听见近处传来一声嗤笑,“哟,我还当某些人死在外面了呢,也不知道是什么风又给吹回来了?”
这话说的不算响,但极其不客气,特别是‘死’字明摆着就是针对了。
施允南推着轮椅的动作一顿,而骆令声也第一时间朝着声源看去——
来人体型略微有点肥胖,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西装,尺寸有些紧,最重要的是衬得整个人都特别显老气。
这人就是温家长孙,温程朗,也是他们名义上的表弟。
温亦北知道施允南和温程朗相互看不顺眼,他内心无条件偏向了自家弟弟,他刚准备出声,结果就听见一旁的施允南轻飘飘地回答。
“啧啧,我还以为是哪位长辈呢,刚想说叔叔你保养的真年轻,没想到啊……”
施允南开口就是一阵暗刺,“这么些年没见,表弟看起来是受够的生活的蹉跎啊。”
明明才二十五岁的年纪,还真一点儿都看不来。
这话要是从旁人的嘴里说出来,大概率会显得尖酸刻薄。
但偏偏施允南的话里带着笑意,故意显出些茶里茶气,简直能将当事人憋屈到吐血。
骆令声眸底带着并不明显的悦意,温亦北无奈地瞥了一眼自家弟弟,都选择了没说话。
要说他们舅舅温岩峰的身形也算挺拔,但温程朗向来吃喝不忌,又懒身材管理,从小就有些‘横向发展’。
温程朗面色迅速涨红。
对比起来,温亦北和施允南的身材一个赛一个的高挑,做哥哥的温润如玉,当弟弟肆意洒脱,两人的气质放在人群里都是格外出挑的。
从小到大,温程朗都被这兄弟两人衬得黯淡无光,所以总是不甘心地暗中作对。
如今,时隔多年再次看见施允南,他才嘲讽了一句,对方就反怼了两句,连丝毫便宜都不让他沾!
温程朗气结,“施允南你……”
“程朗,你又在瞎嚷嚷什么?”
又一道严肃声音传来,打断了温程朗的气性发作。
温程朗看见来人,勉强憋住一口气,“爸。”
“舅舅。”
施允南和温亦北异口同声地喊。
温岩峰是温老先生的长子,目前还是华国作曲协会的会长。
除此之外,温岩峰的身边还跟了一位长相甜美的年轻女孩,是他的小女儿温婉柚,今年刚从知名的舞蹈院校毕业。
“允南表哥,好久不见,爷爷和我们都很想你。”温婉柚的笑容很甜,表现得落落大方。
施允南对这位表妹没什么大意见,微微一笑表示应答,随即又把目光转回到了温岩峰的身上。
“舅舅,好久不见。”
温岩峰将施允南上下看了个遍,露出长辈才有的关怀笑容,“允南,你能来就好,这么多年不见,长得更俊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温婉柚便又开了口,“表哥,你带来的客人,你不帮忙介绍一下?”
她一边要求施允南开口,一边带着笑眼往骆令声的身上打量。
“舅舅,这位就是骆令声。”施允南简明扼要,没有故意在温岩峰面前炫耀骆令声的身份和地位。
沉默中的骆令声抬眸对上温岩峰,生疏但礼节性地表态,“温先生,久仰大名。”
温岩峰知道骆令声在商界的地位,即便对方是以施允南伴侣的身份前来,他还是没敢疏忽。
“骆先生,宴会大厅人多眼杂,不如骆先生也先移步单独雅室休息?迟点等开场了再来宴厅,免得被不必要的人打扰。”
宴会暂时还没开场,老先生岁数大了,这会儿还在二楼休息。
“晚点我们还备了一个小型的家宴,如果不嫌弃的话,到时请骆先生再多留一会儿?”
言下之意,就是暂时不安排温老先生和骆令声在宾客面前有过多接触,免得被别人捕风捉影猜测这一家人的关系,但关起门来、只有自家人的家宴,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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