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喜欢的牛肉蛋花粥。
温度正好,不冷不热。
紧接着,又一口送到自己面前。
江忱垂下眼睫毛,就这么安安静静,一口一口吃完了顾燃喂的粥。
眼见顾燃给他剥蛋壳,江忱连忙叫停:“顾老师,你先吃吧,我……”
话音落下的刹那,顾燃已经剥完,递到他手上:“来。”
江忱的脸微微热了下:“谢谢。”
吃完早餐后,正好到了擦药的时间,不过碍于顾燃在这里,江忱忍着没动。
不料顾燃却记得很清楚:“一会儿要擦药了吧?”
“早晚各一次。”
“自己来不方便吧?”顾燃匆匆吃着早饭,“去趴着,我给你擦。”
“你来擦?”江忱怔住,心跳得厉害。那岂不是要……
顾燃收拾早餐盒:“擦个药而已,没什么难的。”
江忱:“……”
不是这个问题!
他拥着被子,看向顾燃的背影,见对方已经去桌上拿药盒,稀松平常得好像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看到顾燃转过来,江忱生怕他觉得自己拘谨,匆匆抛下被子,在床上趴下来。
他抱着手臂,让下巴抵在上面,腿缓慢伸直,腰下的曲线蛊惑人心神。
感觉到顾燃在床边坐下,他的心快速跳动起来。灼热的气息靠近他身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衬衣被撩起,温热的指腹卷着冰凉的药膏,触探到他光洁白皙的皮肤,然后轻轻打转。
“这样行吗?”
“行。”江忱将脸埋在枕头里,只觉得全身都快要烧起来。
他的身体对顾燃有感觉。
仅仅是被轻轻碰一下,都仿佛星火燎原,他只能抿紧嘴唇,好让自己别发出声音。
顾燃的手指又继续向下,沿着他身体的曲线,将药膏均匀涂抹在腰部每一处。
几分钟后,顾燃的手指离开他身体:“好了。衣服穿上。”
听到那句话,江忱的脸颊烧得更厉害了。
什么叫衣服穿上……
顾燃这句话听上去,就好像他们刚刚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似的。
察觉到他异样,顾燃眉头微皱:“怎么了?”
“没事,”江忱攥了下衬衣下摆,从床上起来,气息有点不稳,“就是觉得有点凉。”
话音刚落,宽大的外套落在他肩头,带着顾燃身上独有的淡淡清香,体温与他交融。
江忱觉得自己快待不下去了。顾燃每对他做出一点亲密的举动,都会让他的思维疯狂发散。
“知道凉还穿这么少。”顾燃语气里不乏责备的意味。
……这根本就是不讲道理!
江忱憋着声音解释道:“……我刚起床。”
病房的门被敲响,一名年轻的医生推门进来,白大褂上挂着一个细长的铭牌,写着林清时三个字。
他看见顾燃,微微一怔,但目光很快又转到江忱身上:“江先生你好,你的主治医师今天放假,我来替他问问你的情况。”
“我没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林清时说完,又看向顾燃,“你怎么会在这?”
嗯?
江忱有些意外。
听两人说话的语气,明显是认识的。
“我在这照顾他。”
林清时笑了:“差点以为你旧伤复发住院。”
顾燃唇边笑容淡下去几分:“拍戏受了点小伤,没那么严重。”
“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林清时笑着带上门,“明天来办出院手续。”
等林清时离开后,江忱才问:“你们认识?”
顾燃“嗯”了一声:“当年在国外读硕士,他是我学长。后来拍戏受伤,他是我的主治医师,今年转回的国内医院。”
“拍戏受伤?”江忱一怔,隐隐记起什么,“就是你说,在国外做手术……”
“不严重,”顾燃答非所问,很快转开话题,“明天就能出院,困的话你再睡会儿。”
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尽管江忱伤得不重,第二天就能出院,但在临走前,林清时依然叮嘱江忱这一个月里不能有太大负荷的运动,以免病情反复。
出院当天,周晏还发了条微信问他的病情,又告诉他自己明天回来。
江忱知道他担心自己病情,婉拒了他的好意:「不用,我已经出院了,医生说没事。」
周晏这才放下心:「那就好。顾影帝果然靠谱!」
江忱有些莫名其妙:「顾燃?」
周晏:「是啊,春节前你住院,我本来想留下来照顾你的,结果顾影帝让我们回去过节,说他会安排人照顾你。」
安排人照顾他?
这几天他在医院里,除了顾燃以外,见到的全是医护人员,哪里还有所谓“照顾他的人”?
周晏:「顾影帝安排的人怎么样?照顾得周不周到?是专业的吧!」
江忱:……
专业。
某人在给他喂饭、擦药的时候,是挺专业的。
当天下午,江忱去办了出院手续,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剧组的假期只有五天,江忱没有回家,在酒店又休息了两天,等到剧组复工时,伤已经好得差不多。
剩余戏份不多,七天后,整部电影杀青,当晚在剧组居住的酒店里举办杀青宴。由于顾燃在剧组担任了几天指导,再加上有沈俞怂恿,杀青宴索性把顾燃也给叫去了。
满桌的熟人,江忱和顾燃挨着位子坐,左边与卢清烨之间隔着秦绝。
全场顾燃替他挡了好几杯酒。顾燃的酒量不差,酒的度数也不高,偏偏这次喝得有点醉意,要他扶着才能回去。
冬天的风吹得脸颊生疼,他谢绝了其他人帮忙,一个人架着顾燃的回酒店,把他送去了十七楼。
身体被迫承载住男人全部的重量,他却不觉得累。
“房卡给我。”江忱在顾燃身上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摸到。
“嗯……”顾燃喉咙间发出一声低吟,却不见任何的动静。
无奈之下,江忱只能再次将手伸去他口袋,最终在裤子口袋里找到了房卡。
房间里一片漆黑,江忱勉强伸手将房门关上,然后将顾燃扶到床上。
“顾老师,你怎么样?”
没有动静。
顾燃躺在床上,手臂抵着额头,双眸紧闭,漆黑浓密的睫毛勾出眼睛的线条,似有蛊惑人的魔力。只是脸颊在微微泛白,好像很疲惫似的。
是因为最近太累了吗?
江忱过去替他脱了外套,又替他解了皮带,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他安顿好。
“先睡一觉。”
江忱轻声说着,起身想要离开,手腕被一个巨大的力道扣住。
坚定得让他难以挣脱。
江忱的身体僵住。
一抹冷意从脊骨窜上头皮,带去令他酥麻的震颤。
紧接着,那个力道将他不由分说拽下。
糟了……
江忱一个踉跄,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倒向床,就这么重重扑进顾燃的怀抱里,颇有几分献身的意味。
男人灼热的体温包裹住他,却又夹杂着一股冷冽的寒意。
怎么手这么冷……
江忱轻轻叹了口气,勉强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却感觉拥着他的手臂收紧。
江忱下意识想推开他,却感觉一阵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自己颈间,带了点轻微的酒气。
柔弱的唇摩挲过耳廓,顾燃的声音低哑,滚烫,像是被灼伤了喉咙。
“一定要走吗?”他问。
江忱的身体猛地一震,就这么在他怀里僵住。
他嘴唇轻抿,微微抬起头,正想开口,手腕被顾燃轻轻一拽。
天旋地转间,身体重重撞上床板,他被顾燃压在身下,就连腿被对方的膝盖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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