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芸掰着手指数数,也记不清具体有多久,干脆不数了,用脸蛋去蹭洛韫:“反正好多好多天没见到哥哥了。”
正在做饭的唐栖拿着锅铲站厨房门边,笑意温柔缱绻:“洛洛回来了?饭马上就好了。”
洛韫抬头应声,换好鞋一把抱起洛芸去客厅看电视,洛芸掏出护士姐姐给她的奶糖:“哥哥,这个给你,很甜。”
“芸芸真乖。”洛韫掐她的脸蛋,小姑娘“哎呀”叫了两声,见洛韫掏出两根草莓棒棒糖,又咯咯咯笑起来。
满满一大桌菜,都是唐栖的拿手好菜,正中间放着一大碗酸菜鱼,鱼汤金黄,鱼片细腻滑嫩,香气浓郁。
唐栖盛了碗鱼汤递给洛韫:“这几天辛苦洛洛一个人在家,喝碗鱼汤暖暖身子。”
“妈,我也要喝。”洛芸把自己的专属小碗递给唐栖。
洛韫浅尝一口,是熟悉的味道,酸爽开胃,放下碗他随意提了句:“不是说好做麻辣鱼?”
唐栖伸手去摸洛芸的小脑袋,笑起来时眼尾浮现细纹:“这不芸芸身体不好,医生建议饮食清淡点。”
“嗯。”洛韫夹了一小块雪白的鱼肉,低着头慢慢吃起来,一时间客厅里只有动筷的声音。
吃饭时,洛韫想起今天还没有好好给封野道谢。
要不是他及时出现,现在他的脸估计肿了。
点开两人的微信聊天界面,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过年。
是封野给他发的新年祝福,当时他没多看,以为封野群发,便随意回了个新年快乐。
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群发,因为消息里有他的名字。
洛韫晃了下头,想起正事,编辑消息发过去:[下午体育馆的事谢了。]
对面可能刚好在看手机,回得极快:[?]
洛韫轻轻蹙眉,有点没看明白这问号是什么意思,他说的话应该很清楚吧。
聊天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仅仅过了一秒,新的消息弹出来。
[封野]: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给我发消息。
[封野]:有点小震惊。
“......”洛韫觉得对方惊讶过头,他慢慢打字:[倒也不必这么惊讶吧。]
[封野]:哦,那你只是准备简单地道个谢么。
[洛韫]:......不然?
[封野]:拿出点真实行动呗。
[洛韫]:。
[洛韫]:你说,我能做到的话。
那头很快回复:[肯定能做到,你明早给我带份早餐呗,要和你吃的一样。]
这要求很简单,洛韫应允。
另一边客厅餐桌上,封野叼着筷子,对着屏幕傻笑。
活了大半辈子的老爷子一看就懂了:“谈恋爱了?什么好事脸都快笑烂了?”
“我老婆说明天要给我送早饭?”
“就那个你暗恋的人?”
“对啊,他要给我送早饭诶!”
“瞧你这点出息。”
早上,洛韫写完一张生物卷,洗澡出来见唐栖坐沙发上理什么账单。
他走过去随便拿起一张,是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药单。
上面全是有关Omega免疫缺陷病的相关治疗药物,促Omega信息素再生针剂、AB型α蛋白活性信息素......
看见价格时,洛韫微怔。
八千多一支,住院几天一连打了好几针,还不说其他住院费用。
洛芸的病花销这么大吗?
之前他没怎么关注这方面,他们家是小康家庭,唐栖和父亲的工资水平比一般人高,他和妹妹从小也算是吃穿不愁。
洛韫放下账单,拧着眉问:“这些医保不能报销吗?”
“都是进口特效药,当然不能报销。”唐栖叹了口气,也为医药费的事发愁,自从洛芸身体健康出了问题,治疗费贵不说,她还要老请假往医院跑,以前还有戏的晋升也无望了。
“别担心,爸爸妈妈有存款,家里治疗得起,你和芸芸好好读书就行。”
洛韫点头,单手拎着书包往右肩上一背:“那我去学校了。”
路过面包店时,洛韫买了两份一模一样的早餐,他平时吃饭八分饱,担心这么点东西对封野来说不够,又多买了个面包。
***
这几天,洛韫也慢慢习惯时不时能听见封野的心里话。
还总结出一定的规律。
一是他的读心术只针对封野一个人,二是只会听见封野想与他相关的事。
而封野心里所想的,大部分都还算没那么过分。
他趴桌上睡觉时,会听见封野来一句:[老婆睡觉好可爱]
他写作业时,会听见封野来一句:[我老婆手真白]
他伸懒腰时,会听见封野来一句:[我老婆腰真细]
听得多了,也锻炼出来了,从最开始不适应到慢慢接受,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藏在心里的一些悸动。
有时洛韫在想,要不要对封野说清楚,他的心思目前全部都放在学习上,很难作出任何回应,但封野没有向他表白,他自顾自地先说开,也未免太让人难堪。
下午物理课上,任盈在教一道电磁场相关的大题,这是去年江市的物理竞赛题,三班是一中最好的理科班,她会有意识让学生慢慢接触新颖的题型。
她在台上一边板书一边讲,口干舌燥,问学生听懂了没,一小半学生眼睛都是懵的。
像这种大题,学生必须下课花时间自己消化,不然很难完全弄明白。
她瞥向自己的得意门生,却发现洛韫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种情况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封野倒精神得很,偏头看窗外,注意力也不知道神游在哪里去了。
像是注意到任盈的眼光,封野和她对视几秒,见她盯着洛韫看,细长的眉拧得死死的,眉心夹得紧,像能夹死只苍蝇。
“......”
封野用手肘轻轻撞还在睡觉中的洛韫,他刻意压低声音道:“班长,别睡了,任盈看你呢。”
许是洛韫只是在浅眠,被封野这么一提醒,很快就醒了过来,刚醒过来意识还是飘忽的,眼睛透着点困倦的水雾,趴桌上久了,白皙的右脸上压出两道红红的痕迹。
嗓音也是软软的:“放学了?”
封野愣了下,失笑道:“你这样一点也不像好学生啊,没放学,任盈在看你。”
洛韫脑袋还有点迷糊,抬头对上任盈蕴着怒火的眼睛,他心虚地摸了下鼻尖,再往黑板上一看,整道题他都没听,这道题他本身是会的,但在课堂上睡得这么香还是头一遭。
一时间羞赧上脸,瓷白的脸蛋红润,洛韫拿起中性笔,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再去瞄任盈,对方好像没那么气了,她收回带着火气的视线,开始讲解这道题延伸出的知识点。
“你怎么回事啊?生病了?”封野抬手往洛韫额头上一摸,Alpha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皮肤,十分明显地传过来。
“也没啊,挺正常的啊,昨天看你也是这样,在化学课上差点睡着。”封野说。
额头上的手撤离时,洛韫又隐隐闻到什么味道,淡淡的,混合在空气里,微苦的薄荷裹着点清冷的白松香,前调是凉凉的苦感,中后调渐渐变暖,似乎还有点甜,很像草木的味道。
是从封野手腕处传来的,洛韫很确定。
他顿了两秒,抿着唇问:“那个,封野。”
听见洛韫如此认真地喊自己的名字,封野嘴角噙着笑:“嗯?”
“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沉默,良久的沉默。
封野定定看洛韫的眼睛,他眉眼狭长,眼尾上扬时带着点懒散的漫不经心。
然后洛韫就听见封野的心里话——
[我老婆在问我信息素味道诶]
[他不知道信息素是很隐私的东西吗?]
[为什么会问这个,难不成他对我有兴趣?]
[我懂了,身为Beta闻不到信息素,应该很好奇吧,不然我明天喷点一样的香水让他闻吧]
洛韫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为什么一个Alpha会想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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