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苏蘅站着有点累了,又坐回长椅上,躬着腰,有些蔫蔫的。
靳卓斯跟过去,坐到了他旁边。
苏蘅哼了一声,和靳卓斯翻起旧账,兴许是因为现在关系不管什么压箱底的话都能无所顾忌地说明白了。
“靳卓斯,我发现你总是看不起别人,你冷着脸瞥别人的时候特别嚣张傲慢。”
因为租房子,苏蘅第一次和靳卓斯见面,他就总是觑着眼睛怀疑地看人,让人感觉到几分蔑视。
苏蘅以为自己这么说,靳卓斯要么不以为意、我行我素,要么羞愧难当、决心改正。
没想到靳卓斯怔怔地看着他,眼神很是无辜:“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这会轮到苏蘅傻了眼,讷讷地张个嘴,老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啊?”
靳卓斯说:“我个高,看别人当然要瞟着看,虽然我说话不好听,可我心里从来没有看不起别人。”
没想到一开始就是个乌龙,苏蘅还自顾自气了他好几天。不敢想靳卓斯会因为这事从小到大背后受人多少指摘。
苏蘅歉疚地看着他:“我、我还气了你挺长时间呢……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靳卓斯低下头,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苏蘅还是感觉他不乐意了。
苏蘅抓他的胳膊来回捋了捋:“对不起啊,你别生气。”
靳卓斯抓住苏蘅乱动的手,握住了塞到兜里,无奈道:“不生你气。”
他转头凝视苏蘅,眼神深邃像能把人吸进去,带着苏蘅熟悉的危险信号。
靳卓斯另一只手伸过来,呷昵地在苏蘅细腰坦腹揉抚,像把玩名贵物什,沿着婉转的腰线摸过胸膛,手段轻浮,眼神却清明坦荡,正人君子做尽下流之事。致使苏蘅皮肉轻颤都觉得自己在矫揉造作,自作多情。
靳卓斯指尖贴着他凸起的锁骨,像乐理人检查琴弦一样细致拢挑。
苏蘅瞳孔微颤,像一只被攫住翅膀的鸟看着他,喉结敏感地滚动。
靳卓斯又紧追着捻了捻那一小尖滚动的凸起,眼神很心疼:
“哥,你瘦了。”
苏蘅太阳穴直跳,忍无可忍地拨开他的手:“就出差这几天,就算瘦能瘦多少?”
靳卓斯伸开胳膊,轻轻把他揽住了,仰着下巴朝他凑过去。
苏蘅耳朵蹭的红了,战战兢兢地移开了脸,哆嗦着头皮说:“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多给彼此留一些空间。”
说着他慢慢往后退,给两人保持一个恰当的社交距离。
尽管晚上凉风吹着人鸡皮疙瘩都快起来,可苏蘅脸还是烫得要烧着一样,干笑着转移话题。
“哎,你刚才怎么了,今天碰见什么事了吗?看着有点郁郁寡欢。”
靳卓斯情不自禁地去触摸苏蘅,想到刚才他的疏离动作,害怕他不情愿,停在半空虚虚地捻了捻,只好收了回来。
“碰见一个不想碰见的人。”
靳卓斯垂着眼睫,神色晦恹地说了一句。
什么人能让靳卓斯这么烦心呢?肯定是苏蘅不知道的人。
苏蘅热心地说:“方便和我说说吗?兴许我能开解你呢。”
靳卓斯看他一眼,随即别过了脸,心事重重地说。
“也没什么好说的。”
“嗯。”
苏蘅讷讷应了声就不知道怎么说了,明知对方可能有事不便交谈,也不必事事都和自己汇报,但心里还是滋生起某种不受控制的阴晦情绪。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在空旷无人、凉风习习的广场上苏蘅竟然感觉有些憋涩。
他抢先一步踏出凉亭,声音极轻地说,也不知道靳卓斯有没有听到:“回家吧。”
第51章 干涩
苏蘅很明显能感觉到那天晚上之后靳卓斯有事在瞒着自己,隐隐的防备心和那天晚上最后若有似无的尴尬气氛交织缠绕,勒紧了苏蘅的心脏。
今天不是工作日,平常这个时间两人在家里各做自己的事,不说话的时候气氛也融洽和谐,一点都不会觉得别扭。偶尔两个人会凑在一起看电影,靳卓斯喜欢科幻悬疑,但总是迁就苏蘅看些体现人文情怀精神的影片。
苏蘅闲着没事在网上搜影单,挑了几部零几年的高分经典悬疑电影想和靳卓斯一起看,不过大概率靳卓斯已经看过了。
但靳卓斯好像还有旁的事着急做,早饭都没吃,和苏蘅道别之后就出门了,步履有些匆忙。
苏蘅朝门那儿瞥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回过头没滋没味地搅弄碗里的粥。
一会儿和蒋回川买些礼品,然后去探望他以前的督导柯姝。
柯姝老师住在碧润庄园,建在黄金地段的欧式园林风格建筑。依山傍水,环境清幽,湿地公园、瀹河生态走廊环伺,天然支流老河湾穿流而过,以法国传奇香水小镇为蓝本,有近千亩的欧式园林。
大学教授一般买不起这样的豪宅,但哪个行业里都有富裕的人存在,没什么好奇怪的。
苏蘅来之前做过功课,了解到柯姝老师不仅在心理学界成就卓绝,在文学、地理、天文领域均有一番作为。她的文字和话语里总是透露着对世界的关怀和悲悯,无疑是一个心能量强大的优秀女性学者,总之苏蘅对柯姝教授满怀敬仰。
蒋回川摁响门铃,不一会儿柯姝走来为他们开门,笑容亲切,像一位亲和的寻常中年女性。
“柯老师好。”
柯姝笑着点点头:“哎,回川和苏蘅来了,别站着了,快进来坐吧。”
“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做什么,你在国外花钱就总是大手大脚。”
柯姝招呼他们在会客厅沙发坐下,看着蒋回川把带来的东西放在矮柜旁,用亲近的责备语气说他。
“好久没见老师了,我们给您带了些平常吃的养生品,还有我师弟苏蘅的一片心意。”
“哦,”柯姝对苏蘅说,“谢谢啊,破费了。”
苏蘅道:“都是应该的。”
柯姝给蒋回川送上一杯咖啡,端起茶壶时问苏蘅:“茶还是咖啡?”
苏蘅连忙说:“茶,谢谢老师,我自己来就好。”
苏蘅说:“柯老师一直住在这儿吗?我妈妈也很喜欢欧式风格建筑。”
柯姝说:“这套房子是我丈夫选的,其实我更喜欢中式建筑。”
客厅里并未摆放男性用品,没有除柯姝以外人居住的痕迹。
蒋回川说:“我认识老师这几年还没见过您家里人呢。”
柯姝垂头啜了口茶,浅笑着说:“这几年我丈夫和儿子工作很忙,全国世界各地飞,回来的少,你想见估计也难有机会。我过几天就搬到教职工住房,授课方便,这么大地方住着也没什么意思。”
三人坐着平平淡淡地唠了一会儿家常,蒋回川便切入正题:“我们这趟来是想请柯老师出山,当我师弟的督导。”
苏蘅语气恭敬地接话:“是的,柯老师,我在心理咨询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问题想向您请教,请问您有时间吗?”
“没问题,我们可以约好时间去A大我的专用心理室谈,或者去我住的地方,都可以。”
“谢谢柯老师。”
苏蘅和柯姝谈论了当前备受关注的几个心理学问题,一直到中午吃饭时间,两人起身准备告辞,柯姝挽留他们在家一起吃午饭,保姆已经做好了。
苏蘅刚在要离开的间隙给靳卓斯发了一条消息,问他今天下午有时间吗。过了几秒,靳卓斯回:“今天有事要忙,怎么了?”
“想和你一起看电影”这几个字,删删改改,打的过分艰难,最后只是发了句“知道了,没事。”
苏蘅想起早上靳卓斯着急忙慌往外走,外套拎在手里都没来得及穿上。靳卓斯总是表现得很愿意迁就苏蘅,乐意为他不断挤出昂贵的时间,就算是为他不齿的重复性极强又枯燥无意义的小事,也义无反顾陪着苏蘅,乃至于苏蘅有时候忘了靳卓斯工作真的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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