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师。”江燕先打招呼。
林瑟舟见江燕只有一个人,有些奇怪,“你一个人吗?”
“嗯,”江燕挺不好意思的,“进城给孩子们买衣服,快过年了嘛。”
林瑟舟点头,“走吧,他在家。”
江燕跟在林瑟舟身后,“江屿怎么样啊?”
“好多了,今天讨着要饭吃。”
江燕看着林瑟舟手里东西的量,一般人能吃一个礼拜,“你给他做?”
林瑟舟笑了笑,“买多了,他吃不了这么多。”
江燕哦了声。这两位暂时找不到话题往下聊了。
江屿开门看见他们俩一起出现,半天没反应过来,“你俩怎么凑一起了?”
林瑟舟上前扶着江屿,“楼下碰到的。”
江屿没戴假肢,撑着拐杖满屋子蹦跶,蹦不到两下就喘,林瑟舟恨不得一天都把这人绑自己身上。
不让人省心。
江屿眨眨眼,狡黠一笑,想亲亲林瑟舟,可是江燕看着呢,不好意思太直白。江屿伸着脖子往门口看,没人了。
“杨明呢?燕儿,怎么就你一个人了?”
江燕好像不太想提,往沙发上一坐,没什么精神。
江屿挑了个苹果,递给江燕,在她身边坐下,“你们吵架了?”
“没吵架,挺好的。”江燕眉头拧着,一点儿也不想没事的样子。
江屿跟林瑟舟对视了一眼,谁也看不出所以然。江屿静默片刻,正要开口,江燕突然抬起头,满目惆怅,“江屿,杨明说要跟我结婚,我答应了。”
江屿:“……”
什么意思?来这儿撒狗粮了?
林瑟舟给江屿剥了个橘子,边喂着边说:“挺好啊,恭喜。”
江燕干笑:“是吗?”
江屿哭笑不得,“燕儿,你这什么态度,不想跟他结啊?我想结婚民政局还不让呢。”
“不是,”江燕越说越愁,“昨晚我们俩散步,气氛挺好的,脑子被烘托得发热了吧。杨明说想结婚了,我说好啊,那咱俩把证领了吧,他说好,明天就领。话赶话到一起了,稀里糊涂的。江屿,杨明正经海龟,国外留学回来,大好前途,他怎么会看上我啊?我身后有一堆人要照顾,孩子多事情也多,我不可能撇下他们的——你说我是不是太冲动,把杨明也连累了?”
林瑟舟失笑:“你们俩一个地方出来,怎么连这种想法也一样?”
江屿:“……”
说我呢。
可江燕没听明白:“谁们俩?”
“没谁,”江屿跳过了这个话题,“你今天出来是来领证的?”
江燕摇头:“不是,我得想明白,让他也想明白。”
正说着,江燕的电话响了,杨明打来的。
林瑟舟挑挑眉:“接吧,把话都说清楚了,我挺了解他现在的心情。”
这话还是说给江屿听的。
江燕上厕所接电话去了。林瑟舟目光一转,默不作声地盯着江屿看,江屿被他盯得寒毛发颤,不敢正视,于是捂着肚子撒泼装可怜:“舟哥,我肚子疼。”
百试不爽,反正林瑟舟拿他没办法。
“哪儿疼,我给你揉揉。”
江屿就势搂着林瑟舟,终于把他的豆腐吃干净了,他舔着林瑟舟的耳廓,带着讨好的语气,说:“舟哥,怎么还记着啊?心眼这么小。”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于是,这两位在潜移默化中把这事儿当成了一个情趣,他们默不作声的接吻,江屿任由林瑟舟摆布。
半个小时候江燕出来了,脸上有眼泪,江屿嘴唇还红着,心一惊,问:“怎么了燕儿?”
“没事,”江燕吸了吸鼻子,“杨明现在过来了,我们下午领证。”
江屿:“……”
真该羡慕了。
林瑟舟还是说恭喜,改天一起吃顿饭。
江屿靠在林瑟舟身上,给江燕发了个红包,“你们俩办酒席吗?”
“不办了,省钱。”
“省什么钱啊,你哥我有的是钱!江燕,你的嫁妆我也包了,要结婚就热热闹闹的结婚,把我跟舟哥的份一起算上,”江屿眉目舒展,“我们选市里最好的酒店,放心吧,我有打折券!”
“……”江燕说:“江屿,你特像个土大款你知道吗?”
江屿不置可否,“钱就该这么花。”
林瑟舟听得出江屿话里话外的憧憬,到了晚上,他抱着江屿,问:“十七,想不想结婚?”
“想啊。”
林瑟舟捏着江屿的手,翻来覆去地看:“差个戒指。”
江屿听出意思了,“那我可等着啦!”
“等着,”林瑟舟说:“买个鸽子蛋送你。”
江屿乐不可支,“舟哥,你比我更像土大款。”
第78章 满怀希望(正文完结)
第二次化疗前,江屿开始掉头发了,家里跟养了一个动物换季似的,到处都是散落的发丝。
江屿受不了了,他自己买了理发工具,就坐在客厅,让林瑟舟把头发剃了,手感不错,江屿没事就往头上摸两下,也喜欢抵着脑袋往林瑟舟身上蹭。
这次化疗反应比第一次还凶,江屿一度以为自己撑不过去,他哭着对林瑟舟说自己要死了,还如不死了,太痛苦。林瑟舟整夜整夜地抱着江屿,说不会,要死我们一起死。
于是一个星期熬下来,江屿好转了,林瑟舟病了一场。
等最后两个人都恢复了精气神,要过年了。
大年三十那天,江念尧说想吃饺子,江屿和林瑟舟正好外出透风,他们买了一堆年货,顺便买了江念尧心心念念的饺子皮。
“吃速冻的多没意思,”江屿笑着说:“自己包。”
江念尧和蒋松十指不沾阳春水,他们俩只管在旁边看着,就江屿和林瑟舟忙活。
蒋松搓着饺子皮捏花,看着有心事。
林瑟舟拿眼角看了一眼,问:“蒋松,你怎么了?”
“没事儿?”蒋松低着脑袋。
江念尧说:“林老师,他这几天有病,老这样!”
江屿正在往饺子里塞硬币,闻言,也抬头,“怎么了?有心事了啊?”
蒋松支支吾吾,看看江屿,又看看林瑟舟,开口说:“舅舅,我妈上个星期给我打电话了,说他们今年来这儿过年。”
林瑟舟:“他们?”
“外公外婆啊,一起来。”
那是林瑟舟的父母了,他们要过来?江屿十分惶恐地看向林瑟舟,蒋松更惶恐。
“舅舅,我妈不会是想把我抓回去吧?”
江念尧问:“抓回哪儿?”
林瑟舟比较淡定,“不会,找我呢,跟你没关系。”
他这么一说,江屿更慌了。
“舟……”
怕什么来什么,江屿话音未落,林瑟舟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妈’,江屿比在场任何人都紧张,他手一使劲,捏爆了饺子。
林瑟舟接了电话,按了免提。
电话那头喜气洋洋:“瑟舟,新年快乐!”
林瑟舟含着笑:“新年快乐,妈。”
“你快给我们开门,这门怎么打不来啦,指纹换过了?”
“换了,换得匆忙,没录你们的,”林瑟舟看了眼江屿,笑着说:“妈,我现在没住那儿,你们找错地方了。”
“啊?”林母挺迷茫的,“那你住哪儿?我和你爸手里东西多,要不今晚都给你放门口了,你有空过来拿一下?”
“你跟我爸?青青呢?”
蒋松听着,大气不敢喘。
“她早回酒店啦,说冷——就现在这个温度,她上哪儿都露着两条腿,能不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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