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热闹让许未措手不及,他从没有过这样盛大的生日宴,被这么多人簇拥着祝福。
在许未的记忆里,家里人的生日都是简简单单地度过,家风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是母亲在生他和弟弟的时候似乎都遭受了很大的痛苦。
从懂事起许未就没想过要举办生日派对,顶多之后有空再跟朋友们随便吃吃玩玩,弟弟也是这样。
但今天却不同,全班同学都真心实意地为他亲生,许未头一次真切地意识到了这是个独一无二的纪念日。
他忽然有点忐忑,席间他忍不住偷看了眼手机,没看到新消息……
忐忑的感觉一下子达到了巅峰,许未荒谬地觉得这一刻是不是偷来的。
欢笑声中许未眼前泛花,就好像跟热闹的场景隔了层毛玻璃,直到江砚白从他的手中抽走了手机,扣在了桌上。
他温温沉沉地看着他,声音也温柔得不像话:“我在。”
“未未,别怕。”
许未揪了揪垂在腿前的桌布,嘟囔道:“没怕,我为什么要怕?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了?”
“嗯,没有。”江砚白的手伸来,握住许未揪桌布的指尖,“是我怕。”
“我怕你不快乐。”
酒席散后,大部分同学都回了酒店,只剩下和许未关系最亲近的几人,加上屁颠屁颠赶来的秦朝昳和章楠,还有弟弟许子昀,一行人在古镇的一处山崖边的大露台上举行篝火晚会。
按林征的说法他们本来是想放烟花的,但没被允许,说是山里放烟花太危险了,一不小心烧了山,他们这群人得牢底坐穿,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搞篝火晚会。
许未其实是没什么所谓的,可当坐在融融火光前切身感受着炽热的温度,这个冬夜突然就明亮璀璨了起来。
大家的笑脸被火光映得红扑扑的,笑闹声和噼里啪啦的柴火声此起彼伏。
头顶上是满天星斗,银河摇摇欲坠,身边是亲朋好友,聚会融融其乐。
“未未!你快许愿!快许愿!这么大的篝火,肯定比蜡烛猛多了!”秦朝昳说着还找了根木头往篝火里塞,身体力行地添柴加火。
“好家伙,这可不兴吹啊。”林征看乐了,也填了把树枝。
“哥,快许愿吧,多许几个。”许子昀没添柴,但胃口不小。
许未在一群人怂恿下好笑道:“今天的许愿指标超了吧。”
“神树上才许过,还要许啊?”
“会不会太多了?神仙忙不过来了怎么办?”
“不一样,神树是神树的,寿星是寿星的,这怎么会忙不过来呢?”章楠也加入了烧火大队。
顾言礼想了想,也捡了根树枝。
好好的一群男高中生,全成了火夫。
许未看了眼江砚白,江砚白也笑着说:“不嫌多。”
“怎么许都不多。”
“神仙不管的话我来管。”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大家听了兴奋鸡叫。
江砚白在起哄声中揽过许未的肩膀,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未未,你所有的愿望,都会实现。”
——许未,你想要什么呢?
——如你所愿。
过往江砚白说过的话语和此刻重合,许未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很早的时候就陷入了江砚白亲手编织的梦里。
太美太美的梦,美得有些不真实。
但江砚白映着火焰的眼眸那样温暖,温暖得即便飞蛾扑火也值得。
许未终于闭上双眼,在众人的注视下虔诚许愿。
他想,在高二这年他拥有了一样宝物。
他有点贪心。
他想能占为己有。
永远永远。
第69章 看日出
午夜时分热闹散尽, 许未回到酒店时心里还在庆幸,幸好第二天要早起登山,大家因此没有喝酒, 否则按他们恨不得闹洞房的起哄架势, 今晚他可能又要缠着江砚白发酒疯。
还好没喝酒,还好是标间, 还好还好。
淅淅沥沥的热水自花洒淋下,连带着许未的心田也跟着一起泥泞。被篝火烤红的皮肤绯色不退,反倒有愈发烧灼的感觉。
刚刚分开的时候他无意听到了点林征对江砚白的小声调侃, 说的那些话……
什么忍不忍得住,什么养;成……
p咧。
江砚白也就比他早一年出生好吧。
可每一滴水落地便开出了一朵花, 方寸的浴室内氤氲出潮湿的春天,许未深陷在这春天里, 避无可避。
外面就是江砚白。
这样的场合说起来也不陌生,以前就有过几次, 可那时候他俩还不是这样的关系。
——江狗你要做个人啊, 未未还小,你不能乱来。
林征的话语再次钻进脑子里,魔音似的。
草。
许未抹了把脸,心想自己还不如喝醉了。
一墙之外的江砚白也没能多平静,他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却半天没能划动屏幕。
他的心跟着清晰的水声下起了淋漓的春雨,这场雨太过漫长,漫长到他仿佛化身成了参禅修行的苦僧, 在桃花树下参过了四季, 轮回了一个又一个冬春。
直到洗手间里传来突兀的一声惊呼——“啊!”
江砚白扔下手机快步走到门前, 声音难得流露出丝焦急:“怎么了?”
“你别进来!”
许未第一时间回应, 声线因紧张而发颤,但态度十分坚决。
“我没事!你不要进来。”
玻璃制的门并不透明,但能映出江砚白模糊的轮廓,此时他就在门外,只要拧开把手,就能进来。
许未真的紧张极了,以至于尾椎骨的疼痛都被暂时忽视掉了。
他死死盯着门,生怕江砚白推门而入。
“真没事?”江砚白按下冲动,耐心又问了句。
“没有……”
说完,门内安静了,只隐约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见江砚白真听话不进来了,许未总算安心,屁|股终于感受到了瓷砖的冰凉,寒意裹着刺痛扎得尾椎骨生疼。
真丢人啊许未,脑子里满是黄色废料,结果遭报应了吧,洗完澡还能脚滑摔到屁|股,怎么不连脑子一起摔了呢?
他是真的嫌丢人,而且他此时还光着,要是江砚白进来了……
不行,他丢不起这个人。
许未尝试着自己起来,但浴室里水汽弥漫,触手可及的地方全都湿漉漉的,滑得借不上力。这一跤也是真摔得扎实,他稍微动一下,刺痛的感觉就顺着尾椎骨袭到头皮,扎得他浑身激灵。
好痛,好丢人。
他起不来……
冬日里即便是淋浴室,热水停后温度也降得快,尤其他身上还湿淋淋的全是水。
许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道人影还在门外,一直在等着。
许未忽然有点生气,都怪江砚白。让他等着还真等着了,要是他摔死了呢?
他咬了咬牙,到底还是小声唤了句:“江砚白。”
“嗯?”
“进来……”
江砚白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这喃声允许。
刷的一声,门开了。
还残留着热度的迷蒙水汽袅娜着沐浴露的清香扑面而来,一时晃花了江砚白的双眼,朦胧中他恍惚看见了雾霭中的灼灼桃花,娇艳欲滴,分外妖娆。
他的许未此时正无助地跌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眼神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江砚白眸光微闪,伸手扯来浴|巾,披到了许未的身上,在他身前半蹲着,低声问道:“摔到哪了?”
许未:“……”
因为刚沐浴过的关系,许未的皮肤晕着粉色,沾满了莹润剔透的水珠,就像新鲜的蜜桃。
又因为江砚白的问话,蜜桃肉眼可见地简直要熟透了。
“不说的话我怎么帮你?”江砚白耐心哄道,“伤到你怎么办?”
许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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