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庄桐蒙了:“什么不太一样?”
温言不太想掩饰自己的性取向,虽然他自己觉着这事没什么丢人的,而且宋庄桐是他很有好感的朋友,温言不喜欢对自己信赖的人有所隐瞒,但是每次一到坦白的时候,就忍不住心里发慌,害怕看到那些熟悉的厌恶目光。
“其实我是同性恋,我不喜欢女人的。”温言表面语气平静,其实这会儿已经慌得心提到嗓子眼了,他想过最差的情况不过就是宋庄桐拍桌而起,把洗澡洗到一半的宋景从浴室里拎出来带回家,躲得远远的。
宋庄桐被这个意外之喜砸得有些发蒙:“什、什么?”
温言表情不是太好。
“你很介意这个吗?其实我们跟普通人也差不多,只是在找伴侣这件事情上会不太一样,而且我最近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温言停顿了一会儿,手指被抠得没了血色,“而且我不娘,我只是身体比较差劲。”
宋庄桐被他受伤的神情扎得心脏发疼,脱口而出道:“谁他妈说你娘了?”
温言还沉浸在自己的难过里,被他这句脏话砸得脑袋转不过来。
“啊?”
娘是不娘,就是这张脸长得太好看了,特别是那双眸,清澈又明亮,带着期许和疑问望过来的时候叫人压根挪不开视线。
宋庄桐清了清嗓子,说:“没人说你娘。”
温言轻轻勾了勾唇。
“谢谢啊,我还以为你会很排斥呢。”
宋庄桐盯着他的笑看,心想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排斥。
“我以前碰着的你这样的壮汉,不是深柜就是恐同,两个极端。”
宋庄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腱子肉。
“我这也不叫壮汉吧?听起来太傻逼了。”
“不壮,就身材恰到好处,有肌肉有线条,我很羡慕。”温言说。
“羡慕?那你明天还是跟我一块去练练吧,不是身体不好吗?还不多练练,我单手就能折了你一只胳膊。”
温言笑话他:“别这么粗鲁行不行?”
宋庄桐:“你见过哪个壮汉不粗鲁的?”
温言乐了,说:“不是壮汉,是型男行不行?”
宋庄桐靠到沙发上,轻轻抬了抬下巴,点评道:“这个还行。”
第23章 住嘴吧你
张裕回国了,温言知道这事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温言所在小镇的火车站。
打了个车到火车站去接人,温言远远就看到在日头底下皱着眉一脸烦躁的张少爷。
“怎么来这么慢?”张裕见了温言,把行李箱松开,边抱怨边两步跑到他面前,给了温言一个熊抱,“你怎么瘦成这个鬼样子?”
温言也回抱了他一下,许久未见的老友让温言的笑意在眉眼间消散不开。
“我接到你电话就去教务处请假了,还找了老师代课才出来的,谁让你不提前跟我说,这么突然人就到了。”
“我要是告诉你,你能让我来吗?”张裕跟着温言进了出租车,他穿着一身潮牌,整个人看起来明媚开朗,一看就是过足了快活日子。
“你这破地方高铁都没有。”张裕抱怨道。
温言说:“有高铁啊,只是高铁站很远。”
“你是放假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张裕提起这事就脑袋疼:“被我爹抓回来了,他说不让我继续读书了,我在外面惹的事情太多,他忍无可忍了。”
温言有些诧异:“你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
张裕抓了抓头发,温言这人性子安静守本分,要是知道自己在外面赌车砍了人家一只手,估计得吓一大跳,用不着告诉他。
“抓你回来了还到处乱跑呢?”温言问。
“这不是好久没见你了吗?过来看看你不行啊?”
温言笑道:“行,住个一段时间也没事。”
温言只请了上午的假,他下午得上课,还要看放学,事情很多,把张裕送到家里以后,他又打了个车回学校继续上班了。
养尊处优的张少爷嫌弃地打量了一圈温言住的小房子,啧声摇了摇头,他赶火车累得要命,把外套脱了之后往温言床上一躺,直接睡着了。
宋庄桐在车上就得知温言家里有客人,他还挺惊讶的。
“以前没听你说过这个朋友。”
“好久没见了,他也是突然找过来的。”温言说。
宋庄桐把车稳稳停到了温言家楼下,说:“行,那你们今天好好叙叙旧。”
温言解了安全带下车,说:“谢了啊,每天都麻烦你送我回来。”
宋庄桐颔首:“顺路的事。”
盯着温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宋庄桐抬头看了眼熟悉位置的室内灯,轻轻皱了一下眉。
温言进屋的时候张裕已经醒了,他靠在床上玩手机,温言皱眉问:“你澡都不洗就上我床睡觉?”
张裕打了个哈欠,说:“没办法,我太困了啊。”
温言把他丢到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扔到脏衣篓里。张裕收了手机,看着温言认真的侧脸,试探着开口问道:“温言,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温言手里动作一顿。
“挺好的啊,问这个干吗?”
“那你怎么一抽屉药啊?”张裕问。
温言抬头看他,张裕忙举起手:“我就想找个充电器来着,不小心看到了。”
温言收回目光,淡声道:“那次车祸挺严重的,有点后遗症也正常。”
“你查过了?什么后遗症啊?”张裕急问。
温言斜了他一眼。
“别大惊小怪的,没多大事,我现在不活得好好的吗?”
“妈的。”张裕郁闷地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周元柏这孬种东西,我怎么他妈就没打死他呢?”
熟悉的名字让温言手一顿,从张裕打电话来他就预料到了,自己不可避免会被带动回忆起以前那些事,他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跟我提他干什么?”
张裕叹了一口气,说:“行,不提他了,我刚订了个外卖,你们这里附近吃饭的地方都很少,感觉没什么好吃的。”
镇里条件自然不比城里,正巧第二天是周末,温言带着张裕在附近逛了几圈。得知温言还在骑自行车上下班的时候,张裕非常不理解。
“怎么还用这么老土的代步工具啊?”他看着温言,“你是不是没钱买车啊。”
温言白了他一眼:“我不想开车了。”
“我看你这车祸后遗症就是不敢开车,你们地方虽然不大,但也不能一直踩着个自行车到处晃吧,夏天晒冬天冷的,你这小身板扛得住吗?”说着,张裕大手一挥,“走,给你买辆车去。”
温言被他阔绰的大少爷样子逗笑。
“得了吧你。”
张裕用手臂卡住温言的脖子,把他锁住,说:“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我爹把之前冻起来的银行卡都给解了,我现在有的是钱。”
先发现温言的竟然是周蒙蒙,她在前台咬着根棒棒糖看宋庄桐修车,远远便看见跟一个陌生男人并肩拉拉扯扯地走到店里,还不停靠近说话的温言。
“哎,那不是温老师吗?”
宋庄桐抬头望去,目光瞬间凌厉起来。
这应该就是温言那个朋友,跟温言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亲密。
宋庄桐放了手里的活,迎了上去。他的目光在张裕身上扫了一圈,然后落到温言身上,问:“你怎么来了?”
“这是宋庄桐,我跟你说的那个朋友。”温言介绍道,“这是张裕,昨天来找我的。”
张裕伸手跟他问好,宋庄桐举了举手,说:“手很脏,不握了。”
张裕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小声跟温言说:“你这朋友有点凶啊。”
温言斜了他一眼:“哪里凶了?能不能别以貌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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