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庄桐眼眶微红,宋如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盖住他放在病床边的手,轻声说出今天第一句话:“宋景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吗?”
宋庄桐红着眼摇了摇头。
得到满意答案的宋如萱轻轻冲他一笑,那双从小便亮晶晶的眸里现在已经黯淡无光,无神的眼中映出宋庄桐那张成熟的脸,恍惚间她像是回到了那些艳羡弟弟肆无忌惮反抗家里的日子。被禁锢在乖乖女的框架里太久,她尝都未曾尝过自由的滋味。
从宋如萱的病房里出来之后,宋庄桐直接去找了她的心理医生。
“为什么把她关在病房里?我不是让你监禁她。”
来势汹汹的男人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心理医生被他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笔之后,起身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让宋庄桐坐下之后,才耐心解释道:“之前出过一次事,我们就再也没有带宋小姐出去过了。”
宋庄桐眉头一皱:“什么事?”
“她趁护士不注意,捡起地上的树枝插喉咙,虽然没得逞,但是也把我们吓了一大跳,现在我们对宋小姐的心理分析已经不全然有效了,她的心理防御机制比我们想象中要强很多。”
“她很有可能是装出恢复正常的样子,让我们放松警惕,再采取行动做她想做的事情。”
宋庄桐听得满脸严肃,他紧攥着医生递来的一沓纸,上面印有宋如萱在草地里捡起树枝要插喉咙的图片,狰狞的表情和混乱的场景让宋庄桐的心猛然沉下去——几个护士死死拽住宋如萱的手,掉落在身上的树枝的一头被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抓住,宋如萱那副一心向死的样子让宋庄桐大受震撼。
“不过现在情况已经好转很多了,宋小姐似乎是放下了心里的戒备,已经愿意回应我们的治疗了,所以我才跟你说她的状态好了不少。”说到这里,心理医生的表情松弛了不少,他捏了捏眉心,试图攻克的病情终于有了松动,他也由衷地感到高兴。
宋庄桐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那几张照片看得他心里很是沉重,原以为的治疗对于宋如萱来说好像一座无法逃离的监狱,得到稍微的空隙,便要如此心狠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许是宋庄桐的表情太过于沉重,医生忍不住开口宽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心理治疗本来就是个很漫长的过程。”
宋庄桐捂着脸,粗重的呼吸传出来,他用力揉了两把脸,复而抬头时眼底已经满是红意。
没想到这次探视以沉重的心情结束,宋庄桐离开前去病房又看了宋如萱一眼。
“她什么时候可以转移回国内治疗?”
“你很迫切吗?国内的治疗环境不见得比这里好。”
宋如萱正拨弄着怀里的那捧干花,礼盒被她细心拆开放在一侧,垂下头时头发遮盖住所有情绪,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宋庄桐低声道:“有个人很想让她见见。”
“那怎么不把他带过来呢?”
宋庄桐抿着唇没有回答,心里已经翻起汹涌波涛般的情绪。
让两艘随时会爆炸的船靠近,宋庄桐没有这样的勇气去豪赌。
飞机落地后是温言亲自来接的,宋庄桐凝重的表情让温言眉头微皱,忍着一路都没多问,到了家楼下,温言把车给熄了火,才轻声问道:“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宋庄桐无言地把他给揽进怀里,熟悉的温度让宋庄桐寻回一丝安全感,温言沉默地回抱住他,沉重的心这才找到了片刻安宁。
温言轻轻拍着宋庄桐的肩膀,难得示弱的宋庄桐让他有些心疼,轻柔的吻落在宋庄桐颈侧,拥抱能带来很多无言的温暖。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越收越紧,温言呼吸有些艰难,他昂起头,圈住宋庄桐的腰,脸颊一下一下蹭着宋庄桐的脖颈,呼吸小声又急促。
“箍难受了?”宋庄桐稍松了点劲,问道。
温言小声喘笑,说:“是你身上的烟味太重了。”
宋庄桐沉默地抱了他一会儿,温言又开口道:“这次就不骂你了,下次一定注意。”
耳畔传来宋庄桐两声闷笑,然后听到他说:“知道了,温老师。”
温言的店开业那天,于意跟张裕都到了现场,剪彩仪式弄得很简单,开业后生意算不上好,顾客大多是前来买一杯咖啡便匆匆离去的北漂人,没有过多的时间留在二楼找本书认真看一看。
对这事温言还感到有些失落:“感觉二楼白设计了,都没什么客人上楼去。”
“工作日大家都要上班,没什么时间看书休息。”张裕宽慰道,“等到周末就好了。”
“哦对了,梁意说暑假可以过来打暑假工,你去帮他看看有没有便宜点的房子租。”
张裕摆了摆手,说:“直接住我家就行了,还租什么房子啊,他一暑假工能赚多少钱啊?全给租房花掉了。”
温言满意地点头,说:“行,就等你说这句话呢。”
“你怎么不好人做到底,让他住你家啊?”
温言说:“我家不怎么方便。”
张裕:“?”
“不是,就是梁意他有点怕宋庄桐,住我家肯定很不自在。”
这话让张裕笑得不行:“宋庄桐那家伙怎么人见人恨啊?哦对了,他人呢?”
“不知道啊,刚刚不还在这里吗?”
温言在店里扫了一圈,正好宋庄桐从二楼打完电话下来,他的表情在看到宋庄桐凝重阴戚的神情后瞬间僵住。
有坏消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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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专业的 所以文里的所有心理疾病的设计都有私设 为剧情服务为主 希望大家见谅
第78章 胡思乱想
当晚宋庄桐就赶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出国,温言说要跟他一起去,被宋庄桐冷着脸拦住了。深知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惹宋庄桐心里不爽快,温言只好作罢,把人送上飞机之后,他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一晚上都没睡好。
清早,温言便从梦中惊醒过来,他想拿起手机看眼时间,酸痛的眸还睁不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便嗡嗡响动起来。
温言摸着去接起电话,声音沙哑含糊。
“喂?”
“吵醒你了?”
要不是宋庄桐的声音听着太疲倦,温言真想反问一句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国内凌晨几点。
“情况怎么样了?”温言问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温言的呼吸都不敢变重,最后,他听到宋庄桐低声开口:“我姐姐自杀了。”
当头一棒把温言给打蒙了,他残存的睡意被彻底清扫,猛然坐起来后,回不过血的脑袋还眩晕了两秒,喉咙里涌起一阵酸意,温言紧紧捂着嘴,眼睛却在无声中变红蓄泪。
“等我处理完这边的手续,就会把她的遗体带回来。”宋庄桐说。
温言缓了好一阵,他掐住眉心,问:“回国内下葬吗?”
“火化之后葬到墓园去吧,她也没说过什么遗愿,估计也是不在乎这些了。”
轻飘飘几句话让温言眼泪狂掉,憋着的哭声让他一个字都发不出,宋庄桐似乎是猜到他在哭,呼吸重了些,问道:“我还没哭呢,你怎么就开始哭了?”
“我……我不知道,你们早点吧。”温言胡乱地又重复了一遍,“你早点回来。”
疲倦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温言耳朵里,沉沉砸在他的心脏上。
“好。”
宋如萱的死宋庄桐没有通知宋家任何一个人,他独自一人给她火化,下葬当天,墓碑前只站了温言跟宋庄桐。墓碑上笑颜如花的女孩眉眼间跟宋庄桐有几分相似,但宋庄桐的五官是绝对做不出这样明媚灵动的表情的。
这几天烟几乎没离身,一包接着一包地抽,宋庄桐吐出浊浊的白气,缓声回忆道:“这是我姐读大学那年拍的照,相机是我表哥的,因为没拍好还挨了她一顿骂。”
“要不要叫宋景上来?”
宋景跟老万一起,在车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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