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用偏热的水洗澡,露出的肩颈都是烫的,似乎比平时更软一些,带着好闻的橙花香,抱起来很舒服。
“喂过了,它吃猫粮和冻干鸡胸肉。”余煦抱够了,心满意足地抬头亲了亲他,“我们吃蛋炒饭,加了腊肉和青豌豆,还有虾仁豆腐汤——来不及做什么菜了,今天就委屈一下,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谁一再坚持要“再过一个十分钟”,结果拖到将近八点。
余昧笑了笑,倒也不觉得委屈,很轻易地饶了他:“好了,去吃饭吧。”
餐桌节目是一部八点档家庭片,挺俗套的离婚桥段,婆媳矛盾加上财产纠葛,夫妻二人在法庭上吵得不可开交。
余昧对这种片子一向没什么感觉,他亲缘淡,很难有什么共情,更多的是不理解,却也不算讨厌,就毫无波澜地旁观,边听边吃饭。
倒是余煦看得挺认真,但他的关注点在于离婚后的财产分割,还有琐碎的庭上法条,听完律师辩护发觉没什么科普意义,就很干脆地换了台——还是动物世界。
“在想你父母的事吗?”余昧看了一眼遥控器,语气平常地问道。
“嗯,准确来说是我……父亲,和他的前妻,”余煦给他盛了碗汤,“但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应该和电视剧里演的也不一样。”
余昧看向他:“那天之后他有联系过你吗?”
“嗯,加了微信,大概是他用我的手机号搜到的,我就同意了。”
余煦拿过手机翻了翻,把聊天界面给他看:“也没聊什么,他说我是他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了,希望我能回去继承家业——私生子也会有继承权,是不是很讽刺?”
隔着一张餐桌,余昧只能拉住他那只手,安抚似的摩挲着手腕,一边温声道:“想回去就回去吧,不用考虑我,不想回去就拒绝,也不用考虑什么后果,有我在呢。”
“倒也不是怕承担后果,”余煦摇了摇头,一和他有肢体接触就想过去抱他,又顾及着饭还没吃完,很是矛盾,“再说你也知道,我其实没什么物欲,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大概不会想继承他的家业,太麻烦了——但是如果为了你,再麻烦的事我都会去学着做,也已经做好决定了。”
这个问题本质上是无解的,少年人有自尊心,又是个Alpha,想包揽心上人的后半生无可厚非,他也能理解。
只是不太想余煦为了他去勉强自己——他的想法很简单,在娱乐圈赚的钱足够两个普通人安安稳稳过一生了,何必再去受不必要的苦。
但余煦似乎很想让他和娱乐圈断个干净,最好连赚的钱都同记忆一起封存起来,彻底不再触及——尽管没有明说。
于是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放下筷子,走过去哄哄苦恼的小狗:“那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很奇怪,有点别扭。”余煦牵着他的手,想了想才道,“毕竟都那么久没见面了,现在好不容易联系上,居然没有吵架,也没有好好聊聊,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开始继承什么家业,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们……”
余昧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声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问问他们,当初我的走失到底是不是意外,如果是,为什么放任我在那个孤儿院待了一年都没来找我,那个地方那么偏,能有几个孤儿院,如果有心要找,不可能找不到的……”
“但如果不是意外,或者是他怕我这个私生子被人发现,索性放任我走失在外,等有需要的时候再找回去……那他们现在的愧疚又算什么呢?”
余煦垂下眼,无声地叹了口气:“如果他们这次找我,只是需要一个继承家业的工具,一个防老的保障……我不会不原谅他们,但也很难真的把他们当作亲人了。”
“他们可能是想保护你,”余昧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毕竟不可能永远让你待在家里,不上学也不去社交……他们不是也说了吗,后来找到你也没有相认,就是怕你的存在被人发现,给你带来麻烦。”
但那个地狱似的孤儿院他也待过,很清楚里面的环境有多差,做父母的能忍心把孩子送进那里,除非别有用意,否则实在有些残忍。
余煦显然也知道这一点,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电视里的动物世界放完了,下一档节目是什么调解新闻,又绕回家庭矛盾的情节,一对夫妻收养了孩子又抛弃。
十年后被抛弃的孩子找上门来,要求一个解释,两方吵得不可开交——一边觉得既然选择了收养就该负责到底,另一边觉得收养过几年就算仁至义尽,后来无力抚养只能抛弃,也在情理之中。
调解员站在被抛弃的孩子那一边,控诉这对夫妻伪善,又被七嘴八舌地打断——有些吵,放在安静的餐桌旁尤其,又透出一点不合时宜的讽刺。
“好了,下次当面和他们聊聊,也许就知道原委了,”余昧伸手关了电视,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声哄道,“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余煦抱着他的腰,脑海里还是调解员那句“双方都有错,你也要学着原谅他们”——把脸埋进他怀里蹭了蹭,才闷闷地“嗯”了一声,语气很乖:“好。”
作者有话说:
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进行了改动
第90章 安全感
晚上没什么安排,余煦还是持续着那种黏糊糊的状态,洗完澡出来就又黏上余昧,和他挤沙发和茶几之间那条狭窄的缝隙。
余昧捧着平板,在看一本关于猫科动物养护的书,见他凑过来,就把屏幕往他那边挪了挪:“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余煦环着他的肩膀,正在低头玩他的衬衫扣,不厌其烦地将第一颗纽扣解开又系上,闻言就“嗯”了一声:“什么?”
“像发情期的猫,喜欢蹭人,”余昧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之前小蘑也会这样,到了发情期一直叫,把毛都蹭在我身上——后来我就送它去做了绝育。”
余煦愣了愣,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一时又参不透,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哥哥,你是嫌我烦了吗……”
“怎么会呢,”——倒不如说他还挺喜欢这种被人黏着的感觉,却偏偏喜欢逗小孩玩,“至少现在还没有,这才几天。”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新鲜感作祟还能接受,以后就说不好了——他故意这么说,余煦当然也能接收到,接收完了在心里飞速分析几轮,居然确定不了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借着玩笑说真话。
“也是,这几天我确实有点儿……离不开你,”迟疑片刻,他还是乖乖松开手,换了个规规矩矩的坐姿,看着余昧道,“哥,我以后会尽量克制的,你别嫌我烦……”
如果放在别的问题上,他说不定还能一眼看出余昧是在逗他,但偏偏他小时候走丢过,原本就没什么安全感,也是真的在乎余昧对他的想法,当局者迷,一时间就当了真,说着说着声音都有些颤抖,拖出一点湿漉漉的尾音。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怎么还当真了,”余昧听见他话里的哭腔,也吓了一跳,连忙放下平板来哄人,“不嫌你烦,以后也不嫌,别哭啊。”
一个Alpha动不动就要哭,像什么样子——余煦摇了摇头,硬生生压下哭腔:“没哭……”
“我看看。”余昧托着下巴捧起他的脸,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又用指腹蹭了蹭他敏感的眼皮,才煞有介事地哄他,“嗯,是没哭,这次很坚强。”
“哥,你别逗我了……”余煦抓住他的手,顿在原处不让他收回去,保持着托脸的暧昧姿势,“真的不嫌我烦?”
余昧就顺势捏了捏他的耳垂,逗小动物似的,语气却难得认真:“真的,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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