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君:【天线宝宝鞠躬.gif】
燕岁辞:“……”大事不妙。
两分钟后,何年君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何年君问:“谁啊?”
“明知故问。”燕岁辞沉声说,“年君,给我开门。”
何年君把门打开,燕岁辞不由分说地挤了进来,问:“怎么不开灯?”
“开了台灯。”何年君说。
他拉住燕岁辞,让两人都站在昏暗的门口,还拦住了燕岁辞想要开灯的手。
燕岁辞动作一僵,直接把手放在了他的眼下,摸到了湿润的液体,顿时心疼不已。
“哭了?”
何年君摇头:“没有。”
燕岁辞:“我是在开玩笑。”
何年君本来只是觉得不能去讲座有些可惜,燕岁辞这么一说,委屈便铺天盖地地袭来,他哽咽道:“燕老师你开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是我的错。”燕岁辞把人拉进怀里安慰,柔声道,“我不在乎程松知不知道,他来不来和我没有关系。”
但和他有关系,何年君现在更害怕燕岁辞知道那件事情了,那样的话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这么温柔的燕老师了?
何年君在他怀里摇头:“我不想去了。”
燕岁辞声音低了几度:“所以你是觉得我没有程松重要?”
“当然不是!”何年君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是觉得……”
“觉得什么?”
“……”
“既然说不出来,那你要遵守诺言,和我一起去。”
“……嗯。”
死就死吧,他根本拒绝不了燕老师。
何年君用手圈住燕岁辞的背部,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眼泪全抹在了他的衣服上,他说:“燕老师你真好。”
身体某处开始嚣张,燕岁辞慌张地往后退了一点,在他头上摸了摸,说:“去睡觉吧。”
何年君不肯,他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燕岁辞,湿润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光芒,看得人心神大乱。
燕岁辞:“乖,去睡觉。”他快忍不住了。
“燕老师,我研究过你之前的讲座,听过讲座的学生都要交3000字的论文。”何年君郑重地说,“我会好好做笔记的,绝对不会浪费你给我的机会。”
燕岁辞:“……好。”
还以为何年君开窍了,看来任重道远啊。
第三十二章
文化月开始前, 燕岁辞回了趟家。
讲座的内容已经报上去了,但卡在了校长审核那一关,这事儿本来不该燕南山来管的,他这样无非也就是想让燕岁辞主动去找他。
他从进组以来也有一个多月没回家了, 燕临简和他妈妈打了好几次电话想让他回去, 燕南山虽然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但卡他讲座应该也是一样的意思。
燕家在市中心有房子, 在二环外的别墅区也有宅子, 燕南山作为主家的大哥, 理所当然地住在主宅,但他要在京都大学上班,所以一般住在市中心。
临行前燕临简特地给他发信息让他去主宅,燕岁辞不用猜也知道是他爷爷他爸爸他叔叔要联合起来教育他了。
燕家在京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燕岁辞的高祖父曾经担任京都大学的第一任校长,桃李满天下, 燕家后辈也在学术、医学、法律、金融各个领域都有所建树, 燕岁辞在叔叔辈们闪耀的光环下长大,好歹没有让他们失望。
但作为一个延续几百年的世家,燕家经历、见证甚至参与了各种各样的变革,逐渐发展成了一个奇怪的矛盾体。
说它迂腐,但华国的同性婚姻法案是在燕岁辞奶奶和二爷爷的推动下通过;
说它开明,燕家还保留着许多旧思想和旧观念, 比如说他爷爷坚持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染发烫发都是极其过分的行为。
这种旧观念从他爷爷传到燕南山身上, 但到了燕岁辞这一辈, 除了燕岁辞这个长子外, 弟弟妹妹们一个比一个叛逆。
本来还有燕岁辞这个听话的孩子让人放心, 但他大学之后开始和燕南山对着干,别的小孩叛逆在外表,他叛逆在心里。
若要说起缘由,其实燕南山心里也清楚,但他不肯承认,也不想去求证,父子俩一个比一个倔,逐渐到了现在这种一见面就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地步。
因为燕岁辞回来,爷爷特地把家里人都叫了过来,摆了两桌宴席。席上叔叔家的妹妹们各个染着彩色的头发,燕临简不修边幅穿着夸张的多口袋工装裤,这些都成了爷爷数落的对象。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就不能跟你们大哥学学!如果你们都像岁辞这样,我也不用天天为你们操心了。”
叔叔燕东海笑着打圆场:“爸,这些都是现在年轻人时兴的。”
燕岁辞面无表情地点头:“爷爷,时代变了。”
被两人驳了面子,爷爷脸上稍显愠色,但他没有发作,只是看着燕岁辞,然后对着燕南山使了个眼色。
燕南山面露为难之色,手握成拳轻咳一声,说:“岁辞,你今年多大了?”
燕岁辞:“27。”
燕南山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三岁了。”
这是要催着他结婚了。燕岁辞早就有心理准备,并没有觉得意外,他今天肯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他没有说话,等着他们继续说下去,只点头嗯了一声。
燕东海道:“我也是27岁结的婚,还不晚。”
婶婶扒拉了他一下,换上笑脸,问燕岁辞:“岁辞,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婶婶单位里很多小姑娘都很喜欢你,婶婶帮你留意一下?”
燕岁辞妈妈也说:“我们话剧社也有。”
燕岁辞冷漠地吃着饭,说:“不用了,我喜欢男人。”
“……”
“……”
“……”
不光老一辈的沉默,连燕临简那一伙人也沉默了。
片刻后燕临简不顾形象地大叫:“哥!你不会接受程松了吧?!”
燕南山一个眼刀扫过去,燕临简立马闭了嘴。
爷爷脸黑如墨,翘起来的嘴角不住颤抖,竭力维持笑容:“岁辞,你有男朋友了?”
“还没有。”燕岁辞说。
爷爷嘴角的笑容彻底消失,他说:“那为什么不赶快找?”
管他男孙媳还是女孙媳,多少给他找一个啊!
婶婶说:“我们单位也有很多帅小伙的。”
妈妈也说:“我们剧团也是。”
燕岁辞:“……”
他对这样的情形一点不奇怪,燕家在婚恋方面有着奇怪的观念,他们能接受家里人喜欢同性,毕竟现在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了,要不然程松也不会肆无忌惮地追了他这么久,而且她姑姑也在七八年前和同性恋人领了证。
但他们接受不了适龄的孩子不结婚,燕岁辞从过了25岁生日,便一直在被旁敲侧击地催婚,现在更是明目张胆地催他。
古怪的沉默之后,燕岁辞说:“在追人,还没追到。”
爷爷的面具彻底裂开了,他孙子这么优秀的青年居然还有追不到的人?
他小心翼翼地问:“还得追多久?”
燕岁辞想到何年君,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笑意:“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吧。”
他不想在剧组谈恋爱影响何年君的工作,打算在杀青之后表白。
如果他能忍住的话。
爷爷问:“明年能结婚吗?”
燕岁辞:“……”
燕岁辞:“我可以,但他不一定。”
爷爷几乎要拍桌而起:究竟是什么样人能拒绝和他这么优秀的孙子结婚!
虽然婚期未定人选未知,但至少他们知道燕岁辞心里有人,不是根打算孤独终老的木头,爷爷的心也终于放下了,面色缓和了许多,看到孙子孙女们那耀眼的发色也不觉得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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