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一个傍晚,四人吃过晚饭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聊天,谢凌收到了那个视频博主的回复。
回复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问号。
谢凌把手机交给梁朔,让梁朔和对方聊天,然后他连上笔记本电脑,花了些时间查到对方的真实ip。
跟他们想的一样,对方果然就在曼北市。
梁朔赤着脚,盘腿坐在单人沙发上,“曼北是他们的大本营,就算在这里栽了跟头,他们也会在这里聚拢,这是苍蝇老鼠的本能。”
“能查到具体地址吗?”谢汛坐在梁朔旁边的沙发扶手上,一双长腿撑着地,斜斜地靠在梁朔身上,转头看向谢凌。
谢凌微微蹙眉,在电脑上调出地图:“查不到,只查到位置在曼北西郊,从君平街到太升路那一带。”
“西郊……君平街到太升路,”谢汛思索道:“焚香园是不是在那里?”
“对。”谢凌看着地图回答。
程星辞手里捧着一杯热水,把脑袋凑过去,跟谢凌一起看电脑屏幕:“他们会在焚香园吗?”
“不一定,君平街到太升路的范围太广了,”谢凌用鼠标指了个大致的范围给程星辞,然后他看向梁朔,“而且焚香园不是已经被查封了吗?”
梁朔点头,“焚香园马上要拍卖了,最近都有法拍行的人过去,他们不太可能会回去的。当时查案,我带人把焚香园翻了个底朝天,现在去也什么都没有了。”
听到这个,程星辞捧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焚香园对他来说是一个承载痛苦回忆的地方,他在那里埋葬了青春岁月,他最好的朋友在那里埋葬了生命。他在焚香园的十年,就像一个漫长的噩梦,这个噩梦还延续到了现在。
他真希望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样一个地方。
“曼北精神病院也在西郊,”谢凌把地图放大,“刚好在这个范围以内。不会是巧合吧?”
梁朔眉毛微扬,“我从不相信巧合。”
“要再去查一下吗?”谢汛问他。
“哪种程度的查?”室内温暖,梁朔穿着薄薄的针织衫,袖子挽起来露出一截小麦色的手臂,“品香会的案子已经结案了,现在的证据远远不够重新立案侦查,目前我们只能以探望的名义进曼北精神病院。”
谢凌接话道:“那我去探望一下周可。”
曼北精神病院是私立医院,探望病人需要提前预约,而且为了保护病人隐私,要求预约时登记来访者身份。
谢凌在网上查到精神病院的电话,打过去告诉对方自己是周可的儿子祝文骁的好朋友,受祝文骁的托付,去探望朋友的母亲。
对方礼貌地告诉谢凌,周可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不允许探访。
谢凌开的免提,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程星辞有些担忧:“现在怎么办?”
“还有一个突破口,”谢凌说,“周越珩。”
梁朔立刻指出:“但是我们还没有确认周越珩的身份。”
谢凌沉思片刻,“要想办法去试探一下他。”
程星辞缓缓举手,“要不我去吧?如果他是冲我来的,我去了他会比较容易露出马脚。”
梁朔和谢凌同时道:“不行!”
—
这段时间谢凌停下了手里的大部分工作,组织人手开始对锐丰系公司的业务展开秘密自查。哪些地方有风险、有多大的风险,必须在首都派下来的调查组到达曼北之前先自己搞清楚。
这么多年做过的项目太多,自查当然是非常庞大的任务,所以谢凌最近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才回家。
而程星辞总是等到他回家,跟他一起洗完澡才睡。
这天晚上躺进被子里,程星辞把脑袋搁在谢凌胸口,有点郁闷地说:“我问了巩伊凡,周越珩是不是那个周家的人,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谢凌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也不喜欢给人贴标签,但是他现在对巩伊凡已经毫无信任可言,直言道:“你不要跟巩伊凡来往了,我觉得他跟周越珩的关系很可疑。”
程星辞的思维立刻发散到了八卦的地方:“他跟周越珩在谈恋爱?”
谢凌顿了一下,“那倒不是,我是觉得他有点像周越珩的助手或者秘书之类的,周越珩像是他的老板。”
程星辞皱眉想了一会儿,“因为周越珩给了他钱,帮他们家还了债?”
“那是巩寓的债务,又不是巩伊凡的,巩伊凡不是那种会帮父亲报恩的人。”
程星辞回忆平时跟巩伊凡的接触,巩伊凡确实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Omega,聪明、独立、执行力很强,但是也很以自我为中心。
但是,如果周越珩真的是周家的人、真的在帮品香会做事,巩伊凡身为Omega,又怎么会和周越珩站在同一战线呢?
他想得有点头疼,思绪烦乱地说:“算了,睡吧,你明天还要很早去公司。”
谢凌用手指拨弄程星辞的头发,“你看起来不太高兴,睡得着吗?”
“别管我,”程星辞闷闷地说:“你最近这么忙,要睡眠充足才行。”
谢凌把他整个人抱起来,趴在自己身上,像哄小孩似的说:“我的宝贝心情不好,我怎么能自己先睡了?”
程星辞沉默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我在想周越珩的事。”
“哦,”谢凌生无可恋道:“我的Omega,躺在我怀里,心里想着别的A。”
“别闹,”程星辞在被子里踢了谢凌一脚,“我们第一次知道周越珩,是他想投资我的音乐中心。那个时候我单纯地以为只是因为巩伊凡想帮我,所以找来了他的朋友。但是你刚才又说巩伊凡像是周越珩的助手,所以我在想,也许最开始根本就不是巩伊凡在帮我,而是巩伊凡在帮周越珩。”
谢凌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包括后来周越珩通过巩伊凡来接近自己,目的也很可疑。
还有一件事谢凌没有告诉程星辞——今天他接到周越珩的电话,周越珩约他明天下午一起吃晚餐。
这么恰好,就是云塔出了窃取用户信息被约谈的事之后。
周先生投资出手阔绰,大方到就像是在做慈善,短短几个月时间已经在曼北商界小有名气,现在曼北市的哪家企业有资金困难都会想到他。
而一旦云塔违反数字隐私法案的罪名坐实,最需要的就是钱。
这一步接着一步,就像有一双手在把他们推到绝境,然后让他们主动去找周越珩寻求帮助,好让周越珩跟他们谈条件一样。
谢凌没有跟程星辞解释太多。自从他们分析出事情的背后很有可能是锐丰在操控,程星辞就肉眼可见地变得非常焦虑。这几天程星辞经常胡思乱想,自己把自己的心情弄得很糟糕。
谢凌不想他这样。谢凌希望所有的问题都由自己来解决,而程星辞负责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吃吃睡睡就好了。
“对,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谢凌配合地夸奖他:“我的宝贝好聪明。”
程星辞从他胸口上爬起来,双手手肘撑在谢凌身体两侧,“你不要敷衍我,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谢凌看着他,“我没有敷衍你,我是真心的。”
“我要见周越珩,”程星辞打断他真心的敷衍,语气严肃地说:“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帮我约他出来见面。”
谢凌当然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把程星辞推出来直面对手,他不会告诉程星辞他明天就会去见周越珩,但是他也不想对程星辞说谎。
所以他捧着程星辞的脸,仰头吻上去,说:“你好漂亮。”
程星辞来不及反抗,就被谢凌抱着翻了个身压到下面,他想推开谢凌,或者把头偏开躲过谢凌的吻。但是他喜欢谢凌吻他,他的身体拒绝了大脑的指示,诚实地回应着谢凌。
谢凌温暖的手指在他的身体上很有技巧地撩拨,程星辞无法克制地沉沦其中,但又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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