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立马伸手递碗。
梁径拦下:“妈, 他再喝饭就不要吃了。”
还没说完, 饭桌下, 小腿被人踹了一脚。
梁径:“……”
他扭头注视若无其事低头吹汤舀汤的时舒, 半晌凑近低声:“不会坐?”
语气是有点吓他的,但盯着他瞧的眼底全是笑意。一双眼打量认真喝汤的时舒,忽然伸手揪了下他的耳朵。
下秒,小腿又挨一记。
见梁径没立即松手,又是一记。
梁径:“……”
梁径都要气笑了。
“也不是我要追根究底。”
突然,梁坤道:“只是这件事如果真那么严重,你最好和我们商量商量。”
说完,他抬头看着自己儿子,面色严肃:“知道吗?”
丁雪见他这样,又有些想替梁径说话。
“儿子心里有数,是梁培不知死活——”
“梁培再不知死活,这个节骨眼,既然求过来了,就得好好处理。不管不问,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梁坤正色道。
“出事?他这些年出的事还少吗?”
丁雪想起来就来气,对梁坤说:“你忘记今年夏天,老宅遭的‘贼’了?你当他们姓梁,他们心底里认不认你还不一定……”
“什么认不认的。我说的是这个吗?”
“说到底不就是这样吗……”
对面眼看要吵起来。
时舒低头,对梁径超小声:“说句话啊。”
梁径觉得自己好像很便宜。
他看他一眼,没说话,随手夹了一筷子菜搁嘴里,嚼了嚼。
人前不动声色位高权重的,这会吊儿郎当跟什么似的。
时舒:“……”
“——嘶。”
桌下,小腿被狠狠踢了一脚,嘴里的险些没咽下去。
这声挨痛刚好被对面夫妻俩听见。
梁径瞪着时舒,察觉对面的视线,才转过头说道:“爸、妈,梁培这件事真插不了手。”
说着,他看向梁坤,神情也严肃许多:“爸,您是知道小沽河的项目有多大,前前后后那么多钱投进去。”
“就这么大笔数目,天王老子也救不了。”
梁坤不说话了。
从梁径的话里,他大概知道梁培不是吞了一点钱,不是一点还上就可以无事的责任。
这件事比他从梁圹那得到的信息还要严重。
“那就算了。”
过了会,他对梁径说。
“只是梁圹你也别撂手。他拎不清的,找时间和他谈谈。”
“嗯。”梁径应道。
吃完饭,照例小两口洗碗。
和高中那会南棠家里一样。
梁坤路过远远瞧见,好笑:“不有洗碗机吗,搁这用什么功。”
水池底下摸着老婆滑滑的手的梁径:“……”
脸微微红的时舒:“……吃饱了站一会……”
不远处,丁雪望着窗外雨雾蒙蒙,叹气:“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放晴。我菜园子都洇了。”
梁坤好笑,走过去跟她一起朝庭院里看:“是下了一天了……”
周末两天回来,丁雪还想着带时舒去她收拾好的菜园,只是天公不作美,不知道明天天气会不会好转。
收拾好厨房,时舒上楼回房间。
这会,他才终于有时间去玩实习生推荐那款的游戏。
现在的游戏市场更新迭代太快,虽说流行的玩法数来数去也就那几样,但要做出新意、脱颖而出,获得市场认可,也不是件易事。
梁径在楼下书房和梁坤谈公司的事。
安溪机场项目父子俩都很重视,尤其眼下到了准备运营的阶段,加上年末,梁坤还是想多问问。梁老爷子现在是没什么精力了,梁坤有心让老爷子安心,所以叮嘱梁径的程度,快赶上时其峰。
等梁径上楼回到房间,时舒刚玩完五局。
他琢磨出一些门道,边玩边做笔记,梁径叫他都没怎么应。
梁径就凑过去看。
电脑上简单画了个思维导图,一旁打开的网页里也有知名游戏玩家的最新评价,时舒一点点往下拉着看,没理梁径凑过来的动作。
过了会,梁径转头亲了亲他脸颊,低声:“要不要洗澡?”
时舒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眼角余光觑他一眼,笑了下,没说话。
“嗯?”梁径也笑,亲吻的动作重了些。
时舒推他避开,“自己洗。”
梁径就不说话了。
他挨着时舒,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时舒以为他不会消停的时候,忽然,梁径起身离开床,语气无奈道:“好吧。”
时舒抬眼,眼神狐疑。
他是不相信他的。谁知道会不会搞突袭。
时舒变得有些警惕,悄悄把电脑往自己怀里挪了挪。
梁径开始在房里脱衣服。
他把自己脱得精光,时舒是真没想到,瞧着都有些无语,他捂着额头强迫自己去盯面前的电脑,愈发觉得对面的人可恶。
不过之后梁径没再做什么。
正常地进了浴室。
时舒盯着他背影,脑子都被他搞不清楚了。
梁径是狡诈的。他对自己说。
果不其然。
几分钟后,浴室里传来一声“老婆”。
时舒直接笑出声。
他合上电脑,床上翻了个身,对着天花板忍不住乐。
梁径见他不理自己,又叫了好几声“老婆”。
时舒坐起来,大声:“干嘛!”
梁径:“进来。”
时舒:“我不!”
梁径:“老婆。”
时舒:“……干嘛啊。”说着,他还是下了床,一边对浴室喊:“我跟你说啊,我不跟你洗,我就看一眼……”
打开浴室门,迎面水汽缭绕,雾蒙蒙的。
时舒靠着门边,语气带笑:“干嘛。”
梁径站在花洒下,就这么正面朝他,随手指了指自己一侧小腿:“都是你干的,青了。”
时舒愣了下,想起来后下意识走过去检查:“这么严重?我就踢了几下……”
“呵。”梁径的态度不冷不热。
“我看看。”时舒蹲下来,只是水雾浓重,他看不大清,找了找,没找到,他问:“哪里啊?”
“自己踢的哪里都不记得了?”
时舒盯着他的小腿来回上下地检查,“我没看到啊……疼吗?”
他态度实在认真,梁径都有罪恶感了。
可是逗自己老婆怎么能算罪恶呢。
梁径低头注视时舒干燥的头发、被热气熏得有些红的耳朵,还有从上往下清晰可见的一扇乌黑睫毛。他从小就机灵,可有时候,又不是那么机灵,天真又单纯的。
真正察觉不对劲,是偶然抬眼的时候,注意到那处翘得老高。
时舒顿时气得脸通红。
“梁径!”
只是他这幅蹲着仰头朝他发火、双颊泛红、眸子莹润晶亮的模样,落在梁径眼里,只能是翘得更兴奋了。
时舒眼睁睁瞧着那处一点点的变化。
站起来就要跑,被梁径一把拽住摁在墙上,嘴唇很快被攫住,浴室空气稀薄,时舒很快张开了嘴。
“跑什么啊老婆。”梁径吻着他说:“没想干嘛。”
那块蹭着他小腹,压得他都有点疼了,时舒气得又想踢他:“信你个鬼。”
浔州的冬天雨意泛滥。白日气温不低,入夜却有些发寒。半夜时分,时舒抱着被子睡觉,怎么都睡不着。明明身体已经很累了,脑子却像一盏电量时断时续的灯,一会精神一会困恹。
“睡不着?”察觉他气息的变化,梁径睁开眼,从后面抱住他。
这么多年同床共枕,他们熟悉彼此,睡觉时呼吸的频率更是谙熟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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