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根本原因?”姜青寒是真迷茫。
宫淮清的手掌又不轻不重地在他腿根拍了一下。
“我是大人了,不是小孩,你别打我屁股!”姜青寒羞耻的不行,不疼,就是羞。
他耳尖泛红,想躲,又不大敢。
这包间就那么小,他能躲哪去,何况他也知道宫淮清生气,怕躲了宫淮清的气撒不出去,又不理他了怎么办。
Alpha对他冷漠的阴影还在呢。
宫淮清便没有再碰他,只认真地解释道:“我在气,你明明有切身体会,姜姨得癌症不告诉你实话,你是那么的生气和难过,但怎么同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你就不能换位思考一下我的感受?”
“……”姜青寒无言以对。
又手足无措。
是啊,宫淮清这么一说姜青寒才意识到,两者确实是类似的事。
他被母亲隐瞒真实情况,他是那样愤懑又难过,感到自己不被信任了。
可这件事换在宫淮清身上,他明知道他受到胁迫,明知道他深陷危机,他却怎么都不愿同他说实话。
是一样的不被信任。
是一样被亲近的人看作外人的愤懑。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好在这次姜青寒的嘴巴够利索。
宫淮清顿了顿,他追问姜青寒自然也不是为了要道歉或是恐吓姜青寒什么,而是想解决问题。
此刻见姜青寒意识到了,宫淮清便也没再板着脸,反倒是拉起姜青寒的手握在掌心,示意他放轻松一些。
“没关系,以后记住就好了。”宫淮清说,“就像你刚才误会宫娸一样,你要是不说,我恐怕永远不知道你曾有过那样的误会。”
宫淮清告诉他:“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有些困难,但很多时候你得学会表达心里话才行。”
“……我知道的。”
Alpha语调温和,让姜青寒有种正被宫淮清教导他怎么正确谈恋爱与沟通似的。
诚然,他确实不怎么会沟通。
姜青寒应下,但他也有自己的坚持:“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和母亲隐瞒自己生病的事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我……我说不出口,我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刻意隐瞒和难以启齿导致的无言确实不是一回事。
宫淮清察觉到姜青寒的手心有些湿意,不知是不是太紧张而冒出的冷汗。
“我没有看起来那么勇敢,也没有很聪明。”姜青寒拼命地先给自己铺垫,希望以此缓解宫淮清接下来要听到的事带来的落差感,“甚至以前……还很蠢。”
姜青寒说:“我十四岁的时候爱上了我的经纪人。”
十四岁,尚且称得上年幼的年纪。
普通人这年纪还在念初中,在为繁重的学业头疼。
而姜青寒此时已在Trésor的春秋大秀上一炮而红,从而一步踏进了灯红酒绿的名利圈。
一步登天,是众多模特仰慕的奇迹。
成年人都知道名利圈很危险,可那时候的姜青寒不知道。
姜青寒如今说起爱上经纪人这件事来,依旧觉得可耻无比,因为他在事情发生后无数次想过,如果没天真的对经纪人赋予盲目的信任,是否结果会不一样。
哪怕他都不确定那时对经纪人的情感是否是爱情。
只知道最后的结果证明了他多么的愚蠢。
“我对他言听计从,全然信任,直到分化以后,我被他亲手送到了一个有很多Alpha权贵们参加的酒会上。”
作者有话说:
谢谢雪利酒1234的猫薄荷,谢谢卿茗的鱼粮x2
第89章 往事(上)
第90章 岁就年少成名,在普世价值观中大抵是祖坟冒青烟才会有的幸事。
那时候的姜青寒亦是如此以为。
他的成长环境复杂,小时候父亲赌博毁了家,他四岁就被母亲送到乡下外婆家寄养。
母亲与他聚少离多,大多数时候只是半年回来一次,一次最长不过停留两三天。
外婆与他相依为命。
外婆去世的那天,姜青寒哭得很厉害,他那时候11岁,知道死亡这回事,却是第一次面对死亡。
并且面对的是伴他长大、无数次保护他,不是母亲,却胜似母亲的外婆。
或许老人临走前都会有种预感,姜青寒还记得外婆去世的前一晚曾反复同他说过:“要坚强啊,青寒,要坚强的面对以后的人生啊。”
此后坚强便成为姜青寒一生的人生主旨。
姜母带姜青寒离开桦村的时候,姜青寒还不愿走。
他抱紧了外婆那块冰冷的墓碑,眼睛哭得像个核桃,不愿走,不愿相信外婆就这样变成了一捧灰,睡在了土堆里。
“青寒,你不和我走你要怎么办呢?”姜母与他分离多年,母子两不算热络,母亲却也还是心疼他,“外婆已经不在了,没人能照顾你了啊!”
“外婆没有不在!外婆说会一直陪着我的!”姜青寒哭喊着,“我不需要照顾,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
姜青寒便在外婆葬礼结束后独自在祖宅住了五天。
他总会不自觉地呼喊外婆,总会觉得转个头就能看到外婆从房间里走出来。
可是没有人能够回应他,没有人从房间里走出来,没有人再给他做口味独特的小猪包。
姜青寒在祖宅里生活了五天,自己做难吃的小猪包,自己按照往日习惯那样打扫卫生。
可是他的无数次呼喊外婆都无人回应。
人死如灯灭。
什么都没有了。
姜青寒在祖宅独自居住五天后,母亲带走了他。
“青寒,和妈妈回去吧,你原来不是最想妈妈了吗?”姜母也只能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直至走的时候姜青寒也没从外婆去世的事实中缓过神来。
他坐在车上时忍不住一直回头看,看那间他生活了七年的祖屋,看外婆小小的墓碑,看到窗户上飘响的风铃。
那是外婆抱他挂上去的,说可以驱邪避煞。
如今那间房子空了,也没有人需要被守护了。
姜青寒哭了一路,到了“新家”时眼睛还是肿的。
一个比他更小的孩子撞入他的眼帘,姜母有些尴尬却不得不向他介绍,这是他的弟弟。
亲生弟弟。
那时的姜青寒是惊愕的,他从不知姜亦的存在,直到成年后才知道姜亦是母亲意外有的,发现怀孕时月份已经很大了,打掉太伤身体,和继父也算情投意合,索性生了下来。
但那时的姜青寒一无所知,看到幼弟只觉被抛弃与背叛——
他自四岁被母亲送离身边,母亲和外婆对他的说辞都是因为母亲太忙太辛苦了,没空照料他,所以把他留了下来。
怎么如今在这里。
母亲却在照顾一个比他更小的幼弟呢?
没空照顾他,却有空照顾姜亦吗?
诚然,那时的姜母也有苦衷。
可哪怕有一万种苦衷,也改变不了姜青寒是被放弃的那个。
姜青寒艰难地接受了姜亦和继父的存在。
可他唯一盼望的和母亲的温情相处并没到来。
母子两分开太多年,以至于姜母都不知道怎么和姜青寒相处,姜青寒亦然。
母子两话很少,聊得不尴不尬,多是一问一答。
姜青寒刚到家那天姜母给他买了两套新衣服,可是第一次买的太小,第二次又换得太大。
之后几天母亲又给姜青寒做了丰盛的菜品,不过每道菜里都少不了细碎的花生碎。
分离七年来第一次吃到母亲做的菜,姜青寒别提多开心。
那顿饭是他们四人间难得吃得热络的一顿饭。
可惜不到三个小时姜青寒就被救护车拉走,红疹和疼痛席卷了他的每一寸皮肤。
事后姜青寒才知道,那天的每道菜里都放了花生碎,而之所以要放花生碎,是因为姜亦很喜欢花生碎。
“我只是想两个孩子都照顾到……”姜母如是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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