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配做你爸爸,以后叔叔和daddy会好好照顾你的。”
白月光说完,便作势要去拉帕帕的手,准备将他强行带离晏久的身边。
“不要,你别动他……”
晏久冲上去想要和他们撕打,却突然被来自身后的一阵大力拽回到原地。
“够了,晏久,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难看吗?”
是大哥的声音。
大哥也跟他们一伙了吗?
“那是我的帕帕,你们不能夺走他……放开我……”
晏久被梦魇桎梏着,套着监测指夹的手却像是在拼命保护着什么,努力地想要抬起来,奈何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依旧是无能为力。
忽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道奶声奶气的呼唤:“呼呼~金豆豆飞飞~久久不哭啦~”
曙光刺破尘霭。
“呼……呼……”
晏久骤然惊醒,心脏狂跳了起来,缓神之余,胸膛也跟着剧烈起伏个不停。
被梦中的场景刺激到了神经,恍惚间,他竟连家人们的样貌都有些想不起来了,只有那些画面模糊的情节依旧历历在目。
“久久不掉金豆豆~”糯叽叽的小奶音环绕在耳畔,引得晏久下意识转过了头——
眼睛刚一对准焦距,晏久就被对面那双和他生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大眼睛给俘获了个彻彻底底。
OMG,这是他的崽。
泪光闪闪的大眼萌娃正踮着jiojio,努力地探着上半身趴在晏久的病床边,一心顾着给他擦眼泪,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颊边也挂着泪珠。
哭得红扑扑的小圆脸蛋儿由于不受控地抽泣着,时不时还会碰到一下晏久的指尖。
“久久,呜呜……久久不哭……”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却还是在安慰他。
晏久的心脏疼得快要碎了。
他动了动苍白的嘴唇,试着发出声音:“……帕帕?”
“似~”
见晏久真的睁开眼睛,还叫了自己的名字,帕帕立刻破涕为笑,又凑前了一点,用脸颊去蹭晏久的手指,像是希望主人来抚摸自己脑袋瓜的某种小动物。
不知是被哪种神秘的力量所激励,晏久竟真的用手肘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虽然有点气喘吁吁,但仍是满眼温柔地朝帕帕伸出手:“乖宝,来,坐爸爸怀里。”
闻言,帕帕顿时像只小狗一样欢喜地来回腾挪着两只脚丫,期待地张开了手,等着自己像往日一样被晏久一把提溜到床上。
晏久伸手去拉他,然而力气早就在刚刚坐起来的时候用光了,这工夫实在是没劲儿了。
他按着氧气面罩深吸一口气,而后便想要摘下监测指夹,再试一次。
结果还没等碰到那根灰色的线,晏久就被斜刺里伸过来的一根晃呀晃的小短手指阻住了动作。
“帕帕寄几来!”
帕帕懂事,见晏久的力气好像是不够时,就已经开始自己踩着床栏,用小肉手撑着身体,口中喊起了口号:“嘿咻……嘿咻……”
见状,没用的老父亲紧忙搭了把手,才总算把小团子抱在了怀里。
香香软软的奶味儿霎时就安抚了晏久烦闷焦躁的心,让他的情绪得以平静下来。
可帕帕却变得不淡定了,换种说法是……他终于崩溃了。
晏久的手背上还有留置针,因此帕帕在坐下来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久久不理帕帕时候,帕帕只哭了三次,没有不坚强……”帕帕将头埋进晏久的肩窝里,确认自己把眼睛藏好了之后,才可怜巴巴地抽泣起来,“现在似……第四次……”
说到伤心处,小声的哭诉逐渐变成了委屈大哭,“帕帕一点都不坚强……”
血脉相连,晏久的眼眶也微微发烫,他抬手抹了把眼睛,将帕帕紧紧搂在怀里:“帕帕最坚强了,对不起呀,是爸爸不好,让帕帕担心了。”
听到晏久的鼻音,帕帕瞬间憋回眼泪,伸出软乎乎的小手,囫囵地帮晏久擦拭着眼尾的水迹,反过来安慰他道:“久久不哭不哭~”
晏久蹭蹭帕帕的额角,装可怜道:“那帕帕是原谅爸爸了吗?”
“原酿~”
帕帕张开小肉手,想要学着晏久的样子,圈住他的腰身,奈何两只小短手加起来也才跟晏久一条胳膊差不多长。
看着帕帕的困惑模样,晏久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耳垂。
他的崽怎么会这么可爱啊。
突然,帕帕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大事,像只小水獭一样直起了上身,两只小手搭在晏久的肩膀上,表情认真地说道:“礼物!”
晏久有些抱歉地看着他:“这……爸爸刚醒,要不等出院之后……”
“不似哦~”帕帕又伸出他那根小手指,横在晏久眼前晃了晃,“是帕帕给久久的,礼物!”
话音刚落,老父亲感动得老泪纵横。
这是他的儿子吗?这是天使。
帕帕手脚并用地下了床,在自己的熊猫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双手捧着跑回床边:“礼物!”
晏久先把他捞了上来,然后才双手接过,看清后,弯起眼睛称赞道:“哇,竟然是我们最爱的阿古茹奥特曼魔方哎,谢谢帕帕!”
说着,十分捧场地转动了几下。
“久久用了以后,会变得更聪明更强大喔!”
帕帕摆了个超级大牌的pose,俨然一副阿古茹奥特曼魔方代言人的风范。
“真的呀?那爸爸肯定认认真真地使用它。”
帕帕骄傲地挺起小胸膛,“似森的!”
是玩具店的姨姨告诉他哒!拥有一大屋子奥特曼的姨姨是不会骗人哒!
病房门被敲了敲。
估计是刚刚他陷入噩梦中挥舞手臂时,监测数据所发生的剧烈变化被发觉了。
“晏先生,我们需要为您做一下详细的检查,请问可以进来吗?”
晏久所处的单人病房被指纹门锁保护着,除去家人之外,只有神经外科的主任医师和护士长拥有进入的权限。
“嗯,请进。”
主任医师带着两名副主任进了屋:“晏先生,现在方便为您做检查吗?”
晏久点点头。
不管怎样,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好好陪伴帕帕。
经过了一通繁琐却十分有必要的检查后,晏久有点累了,恹恹地靠坐在自家幼崽帮他垫高的软枕上。
“这个……可以摘了吗?”晏久指了指面颊上扣着的氧气面罩。
戴着它虽然也可以说话,但毕竟还是不舒服。
帕帕挤在晏久旁边,肉手合十朝着主任虔诚地拜啊拜。
人类幼崽为老父亲争取权益的可爱模样让主任忍俊不禁,“可以的。”
脱离危险期,有了自主呼吸能力,自然不再需要供氧。
护士长进屋撤掉了设备,暂时放在一边,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还需要问您几个简单的问题。”
主任打开手中的文件夹:“您的生日是哪天?”
猛然被问到这个,晏久还真的有点不记得了。
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七月十五?”
“您确定吗?”主任再次问道。
“确定。”
主任点点头,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根红笔。
从他笔尖的走势可以看出,似乎是在纸上画了个“X”。
晏久从小到大都没下过年级前二,见此情景,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记错自己的生日?无聊。
出神间,晏久没听见主任的又一次问话。
“晏先生?”
晏久现在只想跟帕帕待在一起,这周围的环境让他倍感不适。
此时听见主任的追问,他不禁有些烦躁:“您问这些的意义是什么?我已经醒了,我没事了。”
发现晏久的情绪有点激动,主任话锋一转:“好好,晏先生休息吧,其他的注意事项我会跟斯先生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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