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停下来的时候,邴辰浅笑着拿鼻尖蹭了下黎简的鼻尖,随后温柔说道:“好了,小傻子,该你说了。”
......
“我......”黎简托了好长一个长音,随后垂下了头,半晌才开口道:“要不然,还是不说了吧,我怕,怕你难过。”
“可我想知道,”邴辰的手掌在黎简的后背轻轻上下搓了两把,“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啊......”
事实上,邴辰已然发现了黎简的不对劲,因为最近他总是挂断电话,总是不开机,如果细究的话,他的情绪甚至也会时不时低落,当然,他并不确定这些事有本质的联系。
“我妈......怎么说呢,”黎简一说这个就很闹挺,烦躁的用力胡搂了两把头发,又思考了半晌,随后道:“我其实,并不愿意称呼她为我妈,她,就不配当我妈。”
“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太小了,只是记忆里她和我爸除了争吵就是争吵,房子里总是空荡荡的,没有人愿意和我玩,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甚至,压根就没有人希望我出现在这世上吧......”
......
“那不会的,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别胡思乱想。”邴辰五官轻皱,第一次,他见到此般失落的表情出现在黎简的面颊上。
“呵呵呵......”黎简发出一串冷笑,对邴辰发出的言论嗤之以鼻道:“你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你没经历过,你出现在正常的家庭,感受过寻常父母给的温暖与呵护,没见过,至亲眼里像冰一样的寒光......”
要知道,血浓于水是人类造出来的词,可这世上,的确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配成为父母的......
黎简的语气愈发寒凉,邴辰没有插话,任由身边的人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家条件其实蛮好,但诺达的房子反而是我童年的噩梦,它太大了,大到我常年见不到人,大到每每夜里我都觉得是在与鬼为伴,少有的次数一家三口坐一起吃饭,每次都是不欢而散,就算当年我小,可我也听得懂那结束语......”
“他们说了什么?”邴辰问。
“他们,他们说......”
“他们说,如果不是这个拖油瓶,我早就受不了你啦......”
......
很难想象平日里看着阳光帅气、自由率性的黎简会有过这样的灰暗时光,邴辰的表情甚至比刚刚黎简的更震惊。
万语千言,他在此刻却找不出一句,可以合适地安慰下身边的人。
“那时候,我只知道自己是那个拖油瓶,毕竟那愤怒的手指直接指向我,可那时候的我,却并不明白这仨字的意思啊......”
“后来有一天,在去舅舅家的路上,他们一直在争吵、一直在争吵、一直在争吵,我习以为常的坐在副驾驶上,”黎简说到这里的时候不忘点点头,无奈道:“对,没错,他们把我一个几岁的孩子放在副驾驶上,大概因为我会皮、会闹、所以副驾驶的安全带可以稍稍控制下我,毕竟他们,都懒得管我!”
“就在我玩着自己的黄色小卡车时,我爸因为超速而来不及躲开前面的车,一个转向,车就......”掉入记忆漩涡的感觉让人恐慌,邴辰感到身旁的黎简有些发抖,紧了紧怀抱,嘴里安慰道;“我在呢”
“然后车就翻到了对面的道上,”黎简面色惨败,额头沁出了满满一层汗,就好像那天的事在刚刚又上演了一遍。
......
“辰哥,你知道车被掀翻之后又划出好远时人的感受吗?”黎简抿了抿唇,又使力阖了阖眼,随后道:“那是一脚迈入地狱的感觉。”
“我哭嚎着喊我妈,没人回答,哭喊着喊我爸,也只听得到他的疼痛喘息声,然后,我就昏迷了。”
“不说了,不说了,咱不说了,”怀抱被裹的紧紧的,才勉强能将黎简的颤抖压下来,邴辰的手掌不闲着的安抚着怀里的人,此时此刻,他只想告诉黎简,他在。
“等我清醒过来,还不等我睁开眼睛,熟悉的吵声便已袭来,你知道那一刻我在想什么吗?”黎简冷笑一声,随后道:“我想,还好,他俩都活着。”
“我妈当时骨折了,坐着轮椅,我爸大面积擦伤,身上也是裹满了纱布,呵呵呵,可他们精力充沛,就算在医院,也还是要吵!”
“那你呢?”邴辰可不关心什么别人,就算现在黎简健健康康的活跃在他身边,可听到这些的时候,他还是心疼那一日的黎简,特别特别心疼!
“我头上,缝了7针......”
不合时宜地想法弹入脑中,邴辰突然想起辛伊茗问黎简的那句:“你能坐副驾驶了?”
所以,黎简是只坐他的副驾驶吗?
是吗?
是这样吗?
第112章 第121章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原本紧紧的怀抱突然放松了些,邴辰莫名的望向自己,投射过来的视线让人觉得有满满的压迫感。
黎简一时之间有点无语,自己讲故事呢,能不能把自己当回事点。
“你怎么回事儿啊?你特么该不是在这会儿走神了吧?”黎简超级生气,挣脱邴辰的怀抱,上去就是一拳。
“啊,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你接着说,接着说,”邴辰紧忙回神,将小傻子又揽进怀里。
“槽!我说啥了,你重复下,我说到哪里了?”黎简不爽到了极致,吐出的话音贝相当高。
“7针,你说你缝了7针,”邴辰被黎简这一嗓子嚎的,当即有些耳鸣,揉揉耳朵,笑嘻嘻地赔礼道歉:“说说说,你接着说,我听着呢,简直倒背如流呢。”
“哼!”黎简挑理地斜了他一眼,但也算听话,接着说道:“然后我就偷偷问了护士阿姨,拖油瓶是什么意思,没办法,我当年对这个词,太好奇了。”
“然后呢?”邴辰抓了抓黎简的头发,心疼快化成水从眼眶里溢出来了。
“然后也不知道啊,我到现在都记得,护士阿姨看了看我爸妈,又看了看我,然后就像刚刚的你一样,揉了把我的头发,然后就出去了。”
“后来过了没几天,我就去了我舅舅家了,就是伊茗的家,”黎简揉了把脸,一副解决战斗的样子,佯装无事说道:“其实也挺好,他们去追求各自的幸福了,我也有人玩儿了,房子里也有人了,除了寄人篱下,一切都算皆大欢喜嘛。”
......
黎简说完这些便长出了一口气,佯装着没什么的样子,邴辰的视线却好难回归平静,毕竟这人是黎简,是平日里看着洒脱嚣张的黎简啊。
.....
“从小我的朋友,就都是差生,没有好孩子跟我玩,就连他们的家长,也不让他们跟我玩,”黎简边说边“啧”了声,随后道:“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稀罕和他们玩呢!”
“我打架厉害着呢,”说到这儿的时候,黎简还挺得意,边说边冲着自己竖了竖大拇指,微微扬了扬的下颌流露出拽拽地味道,让邴辰想笑,“我知道,你非常讨厌吴中风,但是,他确实从小,就很挺我。”
“那些家长为什么不让孩子跟你玩?”邴辰问。
“因为他们还是知道些的吧,”黎简不屑地啧了声,接着说道:“知道我的妈妈和爸爸都婚内出轨,便从思维上觉得这家子都不是正经人,太正常了,我要有孩子,我也想让他和本分家的孩子一起玩吧!”
邴辰紧了紧手的力度,仰头望向天空,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啊,这不就是人性嘛。
“那你舅舅、舅妈对你好吗?”邴辰问。
“我小时候觉得他们对我不好,因为他们对我和对伊茗不一样,”稚嫩地微笑从黎简的唇角溢出,不知算不算自嘲,“多傻你说,寄人篱下,还敢和人家姑娘比高低,一个要饭的还特么天天嫌人家饭馊呢!”
“别那么说自己!”邴辰不爱听这话,“你不是的。”
“他们总会在有意无意中将对我妈的怨气撒到我身上,在他们不满意的时候,我自然被划归成我妈战壕的成员,然后理应沦为家族的耻辱。犯错的人在国外潇洒生活,我却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人,”不知名地液体不争气地从眼角划出,黎简没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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