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野笑起来:“别别,浪费粮食呢!”
离开休息室,聂凯往下走了两级楼梯,忽然说:“下次别来了。”
方小野一愣:“又咋了?”
聂凯回头看他一眼:“你下班这么一来一回,晚上到实习的地方得几点了?想来就休息那天再过来。”
方小野把这句话品在嘴里慢慢咂摸了两秒,眼睛一点点眯起来,眼缘上的痣像朵小火苗似的窜高,愉快的。
“那不行,我还想每天晚上来打卡的。”
聂凯挺无奈:“你不嫌累啊?”
“只有你嫌烦的份儿。”方小野笑道:“不过你都提出来了,别说工作时间,我可以两个整周都不来。但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聂凯一挑眉:“嗯?”
方小野站在上两级台阶上,笑眯眯俯身:“凯哥,你家大门的密码是多少?我们交换。”
第35章
方小野问:“同意吗,凯哥?”
“有事凯哥,没事聂凯。”聂凯往他脑门上轻轻一弹,转过身继续走:“我看起来那么好说话呢?”
方小野踩着他的脚步声下楼:“这不是交换么,你能有俩星期不用见着我呢。”
聂凯笑了一声:“不在店里见你,在家见?”
方小野挠了挠鼻尖,心虚道:“那我肯定不会常去打扰你的,你同意我才过去。”
聂凯没反应,他又补充。
“而且第一次去你家我什么都没干呢,你就和我再见了,第二次我干脆连门都没进去。”
“啊,方小野。”他沉痛道:“你真惨。”
聂凯从喉咙里滚出了一个音,分不清是笑还是烦,含糊的,像某种大型动物对越界的侵入者无奈又倦懒地打了个响鼻。
“666888。”
他总算报出一串数字:“拿走吧,小可怜。”
方小野默念一遍,上回聂凯开门他特意避开了视线,现在才发现:“你这密码太简单了吧?”
聂凯言简意赅:“吉利。”
方小野无言以对,点点头:“你买得起别墅是有道理的。”
这密码实在是简单好记,简单到都不太适合当大门密码。方小野觉得要有人在大门口试说不准用不了多久都能试出来,没失窃全凭物业安保给力,可以说除了吉利之外没有其他优点。
他问的时候还有点小紧张,绷着神经准备记忆,结果丝毫不费心就烙在了脑子里,两周过去了,依然如此清晰。
单休日当天,方小野站在聂凯家门外,郑重地按下了财富密码。
“滴”的一声,大门打开,露出门内的景象。
方小野在门口换了拖鞋走进去,之前没机会看,这会儿仔细打量才发现装修采用的是极简风,家具不多,一整面的落地窗开拓了视野,望过去十分空旷。
别墅内部的主体色调是深棕,辅以黑灰两色。在过于宽敞的环境中,给予人返璞归真、原始性的视觉观感,有种糅合了现代化气息的野蛮。
只有客厅里铺了一张圆形的厚羊绒地毯,沙发是米白色的,上面盖着颜色更深一些的沙发罩,像是干掉的乳酪掉在了盘子里。
方小野踩上地毯,左右转头没看见聂凯人,忽然听到金属被敲击后产生的浑浊声响,顺着声源一望,聂凯正居高临下地站在连接二层的楼梯上。
他这回整齐地穿了家居服,柔软的布料裹住身躯,很好地隐藏了极具爆发力的肌肉曲线,只能看出宽阔的肩膀轮廓与修长的双腿。单手握着一罐啤酒,刚刚的撞击声就是用酒瓶底部磕在楼梯栏杆上发出的。
“到了?”聂凯偏了偏头,说:“上来。”
因为和聂凯做了交换,方小野整整两周没有去秘语。虽然获得了大门密码,但也是经过了对方同意才登门,今天已经是单休日,算起来他几乎有三个星期没见过聂凯的脸。
这么忽然一照面,方小野还怔了两秒。
“我以为得在客厅招待我呢。”
他回神才笑道:“进门就把人往楼上领啊?”
聂凯问:“怎么,你是怕我会对你干点什么吗?”
“说反了。”方小野几步跑上楼,站在楼梯上仰头看着他,真诚道:“我是怕我个人对你产生一些危险的想法。”
这个角度,聂凯随便一瞥就能将他整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快三周没见,聂凯原本不觉得有什么,顶多是在某个空闲的间隙觉得店里变得出奇的静。但失去聊天伴侣和零食供给商的肖程时不时就会念叨几句方小野的名字,还特意来问过他是不是又扯了什么黑料把人送走了——零零碎碎细语,安安静静空隙,这二十天仿佛也在温开水般的日头里被泡长了,让他此刻看着对方,能生出一股久违的新鲜劲儿。
方小野身上穿着无袖的白色球衣和黑色橙边运动裤,裤子是短的,刚刚遮到膝盖,露出两截曲线极流畅的小腿。
他很少穿短裤,上回见到还是在海边穿莫方的裤子。今天也许是天气太热了,方小野一路过来脑门和两条胳膊上都带了些没干的汗,在近前一杵热腾腾的,把恒温空调包裹来的凉意都驱散开了。
即使是说着男人间的荤话,他的眼睛里头也干干净净的,好似两颗过了水的玻璃珠,亮堂。聂凯想起刘逞说过方小野像柴犬,莫名察觉出点神似。
他提了提唇角,扭头喝了口啤酒:“走了。”
聂凯这套别墅一共三层,二层是他的卧室,一间衣帽间,一间挺大的客卧和一个美术室。装修风格和楼下一致,方小野看了看,几扇门都做成了无框,如果不是凸出了门把手,几乎和漆成原木色的墙面融为一体。
“这儿。”
聂凯没带他去别的地方,径直推开了美术室的门。窗帘大大拉开着,明亮的光线落满整个房间,方小野一眼捕捉到放在橱柜上的树脂模型。
美术室的布置和秘语的相差无几,同样在中间位置放了一个回字形的玻璃橱柜,里面列满了纹身图纸。有些很完整,还上了色,有些只是铅笔涂出的半成品。他送聂凯的树脂模型就放在靠外的一条橱柜,边上挨着张高脚椅,是坐下的人一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领我上楼是为了让我看这个呢?”
方小野过去摸了摸模型,笑着说。
“之前不是问放哪儿了?”聂凯喝空了酒,把啤酒罐随手放在橱柜上:“没扔,也没摆在洗碗机旁边,满意了?”
方小野认真点头,手在树脂上扒拉两下:“我可太满意了。你最好把它盘到包浆,以示对这份礼物的重视。”
聂凯闻言看了眼光线下沉默悬浮在紫色宇宙里的机械星球,说:“行了,手拿开,别糟蹋东西。”
方小野笑起来,收回手,“哎”了一声。
确认完模型在聂凯家里的地位,方小野跟着他看了一圈橱柜里的图纸。和店里的不同,这些都是聂凯自己的,而且有线条力度和风格上的变化,看起来存在较长的时间跨度。
“大学起画的图都放进来了。”
聂凯道:“回国的时候光打包它们就花了不少功夫。”
方小野问:“那大学以前的呢?”
聂凯一挑眉:“扔了,没法看。”
方小野嘿嘿两声,说:“那我还是比较想看扔了的。”
聂凯唇角带笑,骂他:“你就是欠的。”
美术室边上就是通向三层的楼梯,出来后聂凯眼见是要往上迈了,方小野用两根手指捏住了他的衣服下摆。
聂凯脚步一顿,转头,瞧见他睁着两只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朝主卧瞥,特客气地说。
“好不容易来一次,我都参观一下吧?”
聂凯盯了他几秒钟,方小野用魆黑的眼珠和他对视,只差一条能摇起来的尾巴。
叹了口气,他调转方向带着人进了主卧,手一抬将墙壁上的开关拍开:“看吧,也没什么好参观的,就是个睡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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