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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少言看着余孟阳认真的眼睫，自己明明是应该笑的，本来这也是他将余孟阳的注意力引离许杰家的爱恨纠葛而故意为之。但真到这一刻时，温少言只觉得自己眼底有些湿漉漉的。
下一刻，余孟阳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眼尾，语气中仍揣着笑意：“都说了，我疼你。”
“人呢？”
走廊的门被人一把推开，来人一路小跑，风尘仆仆。
余孟阳收回了手，导致温少言对于这个不速之客本就不太欢迎，当他看见来人的脸时，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
来人竟然是熊浩。
余孟阳对于来的人是熊浩也颇有些意外，他是把被许杰打晕的外卖员的事告诉了熊浩，那么熊浩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看见余孟阳和温少言，熊浩也是一愣，似乎并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看见他们，他刚想抬手打招呼，可看见杵在一旁阴沉着脸的温少言张了张嘴突然间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他是应该认识余孟阳还是不应该认识余孟阳呢？有点急。
最后还是余孟阳尴尬地冲他挥了挥手：“许杰在里面，医生说他体内有大量安眠药，坠湖。我们觉得还是交给警方比较好。”
“哦……哦！”熊浩僵硬一笑，“对，对。这里交给警方负责就可以了。”
两人生硬不和谐的对话落在温少言眼中就是更一番故事。
这分明就是老情人见面。
越是无所适从，越是说明心中并非波澜不惊。
熊浩只觉得自己今天的衣服穿少了，脊背凉飕飕的。一转头就看见了温少言落在自己身上阴鸷的目光，看着他目光中的杀意，熊浩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可眨了眨眼，那双眼中的杀意越发浓郁，甚至还翻滚着几分不屑。
熊浩不知道的是温少言看见了他手指上有戒痕，却依然没有戒指。温少言将这件事归咎为熊浩是为了见余孟阳才把戒指摘了下来，这几乎是给熊浩还想跟余孟阳旧情复燃这件事盖了枚戳。
即便戴了戒指，温少言也毫不怀疑熊浩对余孟阳旧情难忘。
在他心中，傻子才会放弃余孟阳。
可明明是他先认识余孟阳的。
凭什么让这样的人渣捷足先登？
“许杰是个人渣。”温少言慢条斯理道，“脚踏两只船的渣男。”他冲着熊浩微微一笑，“你说是吗？熊警官。”
熊浩因为值了一晚上的班，晕晕沉沉的大脑此刻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温少言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寒冰，熊浩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赶紧点头。
余孟阳眉头微微蹙起，不明白温少言为什么突然间就关心上了熊浩怎么想的？
他俩认识？
自认为有必要关心一下男朋友的交友情况的余孟阳清了清嗓子：“你们认识？”
温少言扯了扯嘴角：“一面之缘。”
缘？
余孟阳的雷达瞬间就竖了起来。
他俩哪来的缘分？
熊浩欲哭无泪，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这两人抽风了，还是他真的得了被害妄想症。他怎么感觉之前只是一个人想恁死自己，现在升级为两个人了？
为了小命着想赶紧转移话题：“许杰是坠的哪一个湖？我让人把现场保护起来。”
余孟阳抢着道：“不知道，是许杰的老婆把他送到医院的。”坚决减少温少言和熊浩对话的可能性，万一滋生别的缘分呢？
只是说到这时余孟阳突然愣住了，他的目光落在许杰的手机上……
“手机是好的没有进水！我们得找到蒋雁归！”不管手机是蒋雁归故意留给他们的，还是许杰根本没有落水，他们都得找到蒋雁归，“我们去许杰家。”
温少言的思维因为还沉浸在对熊浩的毁尸灭迹的计划中，迟疑片刻后也反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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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与失恋-不是，是男的，没结婚。】
找到那个女人的住址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许杰的购物软件里的收货地址除了公司就是那个女人的住址。看着订单上一件件婴儿用品，余孟阳只觉得讽刺，活该这个时候许杰的门外没有一个人替他焦心。
当然，这样的人也确实不配。
车子开了一段路后，温少言才缓缓开口：“你当初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话到嘴边又一个急刹车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正巧红灯转绿灯，前面有个车没反应过来，温少言重重地一锤方向盘。
前面那个司机有些莫名其妙，天刚亮，是着急赶集吗？
其实温少言只是在懊恼，一个成熟的男人是不能计较爱人的前任的。
尖锐的鸣笛声让余孟阳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和谁在一起？”
温少言抿了抿唇，半晌才挤出了三个字：“熊、警、官。”
“熊浩？”余孟阳打了个哈欠，头歪倚着窗户，“他人挺仗义的，虽然嘴有点碎。”睡眼朦胧中，他还记得要替自己找补，不能暴露他们的同事关系，低喃道，“其实我们也不是太熟……”
这番话误打误撞地让温少言心情好了一点，但仅仅只是一点点。
余孟阳的那句“不太熟”让温少言忍不住懊恼了起来，要是自己再早一点找到余孟阳，是不是就没有这个碍眼的不太熟的熊警官了呢？
医院里的熊浩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在护士略带嫌弃的目光下躲到了一旁拨了一通电话：“林局，我已经到医院了，是，许杰目前还没有醒过来，好，我不会离开的，一定保证许杰安全。”
“是的，我见到他了。”熊浩犹豫半天，还是没有把“他对我有点敌意”这件事说出来，只是道，“孟阳也在。”
电话那头明显有些意外，半晌熊浩颔首：“是，我会配合孟阳，对他的身份进行保密。”
挂了电话，熊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对着玻璃歪了歪脑袋，难道他看着很凶吗？
为什么温少言对他这么不待见呢？
好歹他长相也勉强能挤进警局前十、不，前十五名的呢。
可怜的熊警官还不知道，如果他不是十五名，而是前五名的话，可能初打照面，余孟阳就已经被温少言拉走了。
***
温少言和余孟阳赶到时，就听见半开的房门里传出打骂声和哭喊声，附近睡眼惺忪的邻居聚在走廊上小声地讨论着。见到温少言和余孟阳时，旁边一个大妈一把拽住他们的手：“警察同志啊！你们可算来了！”
余孟阳一惊，残存的睡意已经消失得九霄云外了。
温少言倒是也没否认，只是明知故问道：“出什么事了？”
“有个女人一大早过来砸门，吵得大人小孩都醒了，也不知道什么深仇大恨，警察同志你们管管，这家男人这段时间也不在，孤儿寡母的别被人欺负了。”
孤儿寡母……
余孟阳无奈，不愧邻居大妈呀，嘴是开过光的，这母子俩可不就差点儿成孤儿寡母了吗。
“我昨晚看见这家男人了。”另一个老太太反驳道，“我睡不着下楼扔垃圾看见的，偷偷摸摸的，没准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妈！”这嘴毒的老太太的衣服被身后的中年妇女扯了扯，“少说别人家的事。”
“嘿。”老太太不乐意了，“我又没说错，我早就说了，这家人不对劲。你看刚刚闯进去那女的又薅头发又扇巴掌的，没准是大房捉小三呢。”
余孟阳：“……”要不您去做娱记，您这嘴坐家里就能出头条了。
“妈，您别瞎说，让人警察同志看笑话。”中年妇女不好意思地看着温少言和余孟阳，总算把老太太拉回了房。
余孟阳摆摆手，那意思没关系，不过一想到老太太描述的场景不禁头皮发麻。
他能理解蒋雁归的愤怒，只是一想到有一天他会不会也被这样的愤怒支配就有些望而生畏，从前遇到这种事他从不会往自己身上想，可如今他也是有恋人的人了，想到这里忍不住看向温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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