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既然是周厌赔给赵乐乐的东西,宁裴不会还回去,不过他还是实话告诉赵乐乐:“他把你的拼图弄坏了,这些是他赔给你的。”
赵乐乐瞪大了眼睛,沉默了好久,怒吼:“那我还是继续讨厌他好了!”
挂断视频通话,宁裴反复打开微信,他应该告知周厌一声拼图收到了,但是,为什么这几天周厌没有再来找自己?
从姜鹤喝醉那日之后,他和周厌没有再见过,但消息没有停过。
每天早安晚安,向他报备行程。
宁裴吁出一口气,感觉自己这个想法一点也不好,他没有和周厌和好,为什么要这样想,明明之前周厌天天缠着自己的时候他觉得累,太累,现在反而开始期盼。
克制着这种念头,宁裴刚想扔掉手机,周厌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乐乐应该已经收到拼图了
—你还记得吗裴宝,我之前把乐乐的拼图弄坏了,答应你要赔给她的
没办法,是他主动发的,宁裴这么想,还是回复了。
—收到了,已经给我看了,谢谢
本来这句话足够断掉两人之间的聊天,客气又礼貌疏离,是他们之前一直保持着的状态,可是现在,宁裴又添了一句实话上去:
—但是太多了,她玩不了那么多
—我去拿几盒回来?送出去又收回,她会不会更讨厌我?
—不过礼物没有送出去又收回的道理,我可以下次再注意一点吗?下次送之前,一定询问你的意见
宁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目光突然落到安安稳稳睡在床头柜上的穿着校服的娃娃身上。
礼物没有送出去又收回的道理,但是会被扔掉吗。
他问:
—那会被扔掉吗?
实在牛头不对马嘴的问答,宁裴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问这个问题,当年的一切都已经说过是误会,就算现在知道了答案,又能怎么样呢。
就在他想撤回的时候,周厌回复了。
周厌说:不会,永远都不会
是吗?
宁裴没有再回复,重新窝进被窝,很奇怪,他以前不爱睡懒觉,不爱睡午觉,今天居然大中午都不想起床。
他没有看周厌又说了什么,然而没过多久,周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裴宝。”
宁裴没从被窝里爬出来,他觉得外面太冷了,还是被窝里暖和。
因为刚才那个问题,宁裴不是很想再说话,只是嗯了声,就好像乌龟明明都探出脑袋了,但因为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又猛地一下子缩了回去。
周厌问:“你在睡觉吗?声音有点闷,还是感冒了?”
“有什么事吗?”宁裴不回答,只淡淡地问。
很明显,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宁裴不愿意说,周厌顿了顿,不再逼问,只说:“陆杰想请你吃饭,感谢你帮他看论文,如果你不愿意在这顿饭上见到我,我就不去了。”
“他本来想自己问你,是我抢了他的机会,我想和你说说话。”
周厌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目的,倒是让宁裴脑子突然有点当机,但陆杰早就在之前已经和他提过几次想要请他吃饭的事,之前宁裴就说过等年后,他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只好应:“我知道了,什么时候?”
周厌语气都轻快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都听你的。”
很显然,陆杰的意见已经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过几天学校开学,是宁裴最忙碌的时候,宁裴迟疑了一会儿:“今晚或者明晚都可以。”
“那就今晚,我马上告诉他,到哪里?我家可以吗?这样你也近一点。”
“都可以。”
周厌说:“好,听你的。”
宁裴没有任何异议,在哪里都一样,他没有再说话,周厌也没有挂断电话,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们以前都从来没有这样过。
从前视频的时候,周厌总是安静不下来,明明说好的是视频写作业,一会儿要在那儿乱动,一会儿又说这道题不会那道题不会,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安静下来的时候,安静到什么程度呢,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被窝里很热了,宁裴本来不想动不想管,但现在感觉很奇怪,他刚刚为什么没有立马挂断电话?
因为在想娃娃的事情,在想那个时候,周厌是不是故意扔掉娃娃的吗?
宁裴闭了闭眼,正想要挂断,周厌突然喊了他一声:“裴宝。”
周厌的声音和从前不太一样了,从前是少年音中带着些低沉,如今少年音完全没有了,变成了纯粹的低沉,很奇怪,宁裴感觉这一声裴宝,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动作一顿,还是挂掉了电话,然后整个人钻进被窝里,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周厌看着暗掉的手机屏幕,紧紧握住手机。
为什么宁裴会突然问礼物会不会被扔掉?
盯着手机片刻,周厌拧开放在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辅助打着哈欠进来,瞥了眼周厌面前垃圾桶里的空水瓶,又看了看他一口就全喝完的水,忍不住问:“厌哥,你减肥啊?不吃饭光喝水?”
周厌抬头,没否认,问:“成嘉伟来了没?”
辅助点头,“经理喊他去谈话了,厌哥,我们是不是要换新队友了啊?我刚听见嘉伟在那儿骂经理狼心狗肺啥的……说要让他走可以,但是钱肯定要给够,不然别怪他做出什么恶心事……”
辅助也不是故意想偷听的,谁让成嘉伟嗓门那么大,搞得他想躲都来不及。
“你不用管,好好训练。”周厌态度平和,反而让辅助不自在了,懵懵地点头。
周厌没再说什么,直接起身离开。
等他走了,辅助见上路进来,连忙说:“厌哥这几天喝了好多水,瘦了吗?”
“看不出来。”
辅助摸了摸鼻子,“那看来喝水并不能减肥。”
上路:“有没有可能厌哥本来就瘦?而且他正常吃饭,并不是只喝水。”
上路瞥了眼辅助的大肚子,“心动不如行动。”
出来的路上,周厌拨通了陆杰的电话,听到周厌说宁裴已经同意了,陆杰恨不得现在就安排吃饭的地点,周厌不提这个,反而问:“当年我扔卷子那一天,宁裴有没有来过?”
陆杰早就忘记这回事了,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周厌说的是哪一天,那时候周厌太凶了,陆杰都不敢说话,也就没有和周厌提过,现在周厌这么问,陆杰仔细想了想,“有。”
-
晚上,宁裴被敲门声喊醒,一个没注意,他居然睡了一整个下午,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这么长时间了,有时候除非晚上吃药才能睡很久。
药。
穿好衣服,宁裴下意识摸了摸羽绒服口袋。
空的。
宁裴一愣,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药了,从老家回来后就没有再碰过药,这件羽绒服外套他只有外出的时候才会穿,他昨天去过一次导师办公室,去过一次实验室。
是睡得太茫然了吗?
宁裴翻了下被子、地毯,依然没有药瓶,但敲门声还在继续,没留给他继续寻找的时间,没有办法,宁裴只能暂且放下这件事,掩饰住慌乱,去开门。
陆杰一看到他就很惊讶,“宁裴哥!你们真的住对门!厌哥说的时候我还不信,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什么缘分!小时候住对门长大了也住对门!”
宁裴心不在焉地点头,关门,跟着陆杰去对门,陆杰喋喋不休:“厌哥说他亲自下厨,他不会把厨房炸了吧?”
宁裴一顿,不知道哪儿来的信心,说:“不会。”
不过陆杰显然不是很信任周厌,毕竟以前的周厌在他眼里就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而且就算是这五年,他也没能尝过周厌的厨艺。
等进了屋,屋内已经有了饭菜的香味,陆杰鼻子嗅了嗅,“好像闻起来还可以,宁裴哥,我和你讲,你给我修的那个论文,我们老师说年后想拿出来当范文……我哪儿好意思啊,那又不是我自己写的,我就给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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