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终于停了,章颂年缓缓呼出一口气,下一秒车门突然被打开,埃德温的脸出现在视线里,他视线有些模糊,伸出手想摸他脸,喃喃道:“你来了啊。”
车里没开空调,章颂年出了一身汗,一头黑发也被汗水浸湿,白色棉质短袖领口几乎被他撕破,埃德温看到这场景很快就猜到发生了什么,抬手撩起章颂年湿漉漉的刘海,揉了揉他红彤彤的脸,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心疼,“怎么一个人待在车里?”
章颂年嘴唇动了动,目光游离:“我妈,她知道了。”
“她说了什么?”
埃德温打开了空调,弯腰把他从副驾上抱了起来,章颂年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埃德温把他放到较为宽敞的后座坐好,顺势把人搂进了怀里,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我们之后找妈妈聊聊。”
章颂年情绪激动:“她在否认这件事,不会愿意跟我聊的。”
他无助地看着埃德温:“怎么办?我妈发现了,她肯定会让我跟你分手的。”
家人永远是难以逾越的鸿沟,连章颂年自己都没意识到影响有多大,埃德温不想在此时逼他非要在家人和他面前选一个,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会吗?”
章颂年眼神迟疑,下意识垂下头躲闪他视线,这是他常见的逃避动作,也是他在思考的标志。
埃德温由不得他思考,掰过他身体强迫他跟自己对视,“你的承诺呢?都忘了吗?”
“我没忘。”
章颂年只是没想到曝光后的代价会这么重,压到他喘不过气,眼泪夺眶而出,他抵着埃德温的胸口哽咽道:“我害怕,我受不了我妈失望的眼神。”
埃德温痛苦地转过头:“我真后悔那天在论坛上回答了你的问题。”
后悔了?
章颂年整个人被重重一击,揪心得疼,疼得他想哭,想尖叫,更想有个人直接给他来一刀死了算了,原来爱一个这么痛,可他已经离不开埃德温了。
章颂年绝望地圈住他脖子,头一下下蹭着他下巴,一个劲说道:“你不能后悔,你怎么能后悔?我不允许你后悔。”
“你后悔了我怎么办?”
埃德温看不得他这么卑微无助的样子,最终还是软下心来,手用力抱紧了他,寻到他嘴唇吻了上来,完全没了章法,吻技猛烈又急躁,榨取他每一丝呼吸,卷入自己口中。
章颂年拼命回应,两个人互相争夺起主导权,他舌头被吸得发麻,双颊生疼,依然不想放弃继续跟埃德温亲热,抱着他的脸轻声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
埃德温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血味在口腔内弥漫开来,他温柔舔舐了几口,双唇在血色沾染下愈发红艳,湖蓝色双瞳被激情催发,显得魅惑又迷乱,“你要是再敢退缩,我真的会把你打晕绑到圣彼得堡。”
这一幕危险又迷人。
章颂年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的伤口,抬头义无反顾又吻住了他,心自动回落,他终于确信,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第49章
当天两个人回到家已是凌晨,章 颂年情绪不太稳定,夜里一直抱着埃德温不撒手,睡一觉醒过来精气神也回来了,还有余力爬起来做早饭,做埃德温常吃的俄式早餐。
在下厨这方面章颂年比埃德温有天赋,仅仅是看他做了几回自己就会做了,他们小区附近的面包店没有卖黑麦面包的,多是普通的白面包和杂粮面包,全麦面包也有,不过为了迎合本地居民口味,口感更软,凑合能充当黑麦面包。
埃德温食量是他的三倍,章颂年随后又煎了香肠培根和鸡蛋,刚关了火准备装盘,埃德温就搂住了他的腰,啵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在章颂年脖子处蹭来蹭去,“好香啊。”
章颂年歪头碰了碰他的头,慢慢把鸡蛋盛进盘子里,“别闹了,该吃饭了,快坐吧。”
埃德温哼唧两声,依然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移动,章 颂年把早饭端上桌,又去泡茶,他全程挂着,黏糊得很。
幽幽红茶香徐徐飘入鼻尖,章 颂年总算摆脱树袋熊坐下来吃饭,他咬了口面包,边吃边说:“晚上我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不用准备我的晚饭了,你自己想吃啥自己做或者点外卖都可以。”
埃德温吃饭速度快,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好。”
吃完饭,章颂年把厨房交给了埃德温收拾,他回屋拿上了相机,重新检查了一遍有没有忘带的东西,确定都带了以后去厨房找到正在洗碗的埃德温,靠过去主动亲了他一口,笑道:“那我出门了。”
埃德温这人本来就有点恋爱脑,这段时间症状又加深了点,被亲后非常开心,挥挥手说:“早点回来。”
章颂年点了点头,抓上车钥匙下楼去接劳云娟和章颂宜。
想到今天要面对大概率已经知道他性向的母亲,章颂年心态平静了不少,毕竟他性向改不了,一两年还能拖,时间长了也是要坦白,依他扭捏胆怯的性子,被劳云娟提前发现也挺好。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家里人不认他,不让他回家了。但俗话也说,没有拗得过孩子的父母,时间长了,家里人早晚会接受事实,即使那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想通之后,章颂年笑着敲响了酒店房门,章颂宜小跑着上来迎接他,今天的她配合旅游气氛,穿了件蓝绿色的及膝长裙,戴了顶白色小圆帽,在他面前拎裙角转了一圈,表情坚定道:“哥哥,我准备好了!”
章颂年叮嘱道:“身份证记得带上,景点需要。”
章颂宜又检查了一遍,笑着跟他说:“带啦。”
章颂年又看向冷着脸坐在一旁的母亲,小声问她:“妈今天还气吗?”
章颂宜踮起脚靠近他耳朵,也用超小声回答:“有点。”
章颂年心里有数,摸了摸她的头,对劳云娟道:“妈,走吧,今天我再陪你们玩一天,明天要上班可能就没时间了。”
劳云娟睡不惯酒店,加上想儿子的事情,一夜都没怎么睡,这会儿也没精神,她背上包站了起来,“走。”
章颂年看她背包鼓鼓囊囊的,劝道:“今天要逛的地方比较多,还是少带点东西比较好。”
劳云娟皱眉:“我怕东西放酒店有人偷。”
章颂年心想不至于被偷,但酒店东西被盗这事在现在也不是没发生过,他没法跟劳云娟保证一定不会被偷,只好由她去了,“那放车里吧。”
劳云娟说了声好,走之前回头又看了看酒店房间。
大学四年,加上工作的两年,算下来章颂年已经在江榆市待了六年,几乎占据了他人生四分之一的时间,对这座城市还算了解,加上他攻略做得比较细致,三人很顺利进入了博物馆。
章颂年拿出了相机,“难得来一次,我给你们多拍点照片。”
出生到现在,一家人出来旅游的机会屈指可数,章颂宜也想多留下几张照片,不是让哥哥给她单独拍,就是拉着劳云娟一起照。
劳云娟对博物馆这种地方没什么兴趣,无非就是看着玩,跟在儿女身旁乱逛,趁章颂宜趴在玻璃窗前看瓷器的功夫,她眼睛闪了闪,开口问道:“他的?”
章颂年愣了下,不懂她突然没头没尾问的什么问题,他缓了几秒,顺着她视线看过去,这才意识到她问的是相机,他轻声回:“相机吗?我的。”
劳云娟别过头,转身就走,章颂年拉住她胳膊,语气诚恳:“妈,你要是想问什么,或者有什么好奇的,可以直接问我的。”
劳云娟甩开他的手,厉声道:“我没什么要问的。”
章颂年无声叹了口气。
章颂宜小孩子心性,虽然心情没怎么受妈妈和哥哥的矛盾影响,不过在接下来的旅行中多少有点看他们眼色行事,劳云娟生气不看场合,很懂怎么让儿子难受,好在章颂年还算成熟,尽量顺着她说话,这一天总算顺利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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