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对这个世界上的恶非常愤怒,但又很清楚地明白,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Omega太太们的注意力在这些新闻上并没有持续太久,之后就又都热情地说起新的运动明星了,因为大学生沙滩排球联赛里又出了很多年轻选手,他们好像已经从龙嘉之死里走出来了,开始追新的更年轻的选手。
这些消息就不是夏迟所感兴趣的了,他关了聊天框,把平板电脑放到一边去,拉住言礼的手,说:“那我陪陪你吧。要不要去楼顶坐坐?我搬了几盆新的花到楼上去,都是在网上商店买的。是在野外找到的稀有兜兰,不过现在用组培技术,再稀有的品种,几年也能培育到烂大街。都很便宜,十几块钱一株,贵的也只要几十块,不过花盆比较贵,一百多。”
夏迟叨叨不停,拉着言礼去坐电梯上四楼天台。
上了四楼,之前比较空的天台,已经摆了好些花了,基本上都是兜兰。
言礼在来白龙城之前,很少见到这种生长在热带亚热带的花。
夏迟问:“高叔搬了两盆去你办公室,你还喜欢吗?过一阵还可以换几盆,你看这个,绿色的花,漂亮吧。”
言礼点头,说:“喜欢。很少见这样绿色的花。”
夏迟带着他去给花浇水,说:“我以前就想上农学院,做组培繁育就很有意思。我对山里的那些植物很熟悉,可以找到稀有植物做繁育。”
这是夏迟第一次谈起自己曾经的人生规划,言礼拿着浇水的水管一边浇着水,又看向夏迟,问:“那你现在还想上农学院吗?”
夏迟说:“上了也没用啊。我又没法回老家做植物繁育,也不可能出去工作。再说,那是我小时候的梦想了,其实我成绩很差,不一定考得上农学院,当时是想上农业方向的职业学校就行了。我爸妈也知道我几斤几两,对我没有什么高期待。”
言礼被夏迟逗笑了,说:“在家里给你修建一个实验室也行,请你感兴趣的方向的老师来家里给你讲课。”
夏迟惊道:“这样太麻烦了吧。”
言礼说:“并不麻烦。”
夏迟之前是不敢想的,此时居然真认真思考起来,问:“要花很多钱吗?”
言礼关了水,指了一下后面的那栋小楼,说:“可以在那栋楼里装修实验室,不贵。”
夏迟蹙眉道:“但是这是闵叔的房子呀。”给人把好好的房子装修成实验室,不缺德吗?
言礼说:“暂时还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闵叔近期不会来住,装修一间实验室没所谓。”
夏迟眼睛都亮了,像蕴含着星辉,说:“那,要不先请老师来为我讲讲,我一边学习,一边算算实验室的费用,要是贵就算了,便宜就建一间。”其他他觉得无所谓,但有关钱的事就很有所谓。
言礼把他搂到自己身边,两人都看着后面那栋楼,言礼说:“嗯,好。”
言礼回家本来是要质问夏迟是否是和何安娜又搞事杀了王古德,但真见到了夏迟,又问不出口了。
他不想破坏此时的这份平和安宁。
警方应该很难确定是何安娜谋害王古德,其一是很难找到行为动机,其二是很难找到关键证据。
言礼认为王古德的死与何安娜脱不开关系,是出于直觉,以及他知道何安娜杀了金黄诚。
虽是这样,但言礼只能包庇何安娜。
何安娜的确没有杀王古德的动机,但是,夏迟有。
方雨生的事,就是送到何安娜跟前的机会,而自己、方雨生,最主要是杨姝琼的隐秘,都被算计到了这次谋杀里。
不管怎么样,洪樱都不会去细查王古德之死了,因为要细查,杨姝琼在方家有私生子的事,不就会被曝光出来吗?
如今杨姝琼还不知道方雨生找来了,而方雨生和王古德认识,还是因为两人都去易晨安那里这才结识,易晨安不肯帮忙,方雨生才借着王古德,想让言礼去帮忙。
这事要是闹开了,那可就不得了了,还会得罪易晨安。因为如果杨姝琼在意自己的孩子,那易晨安不愿意和方雨生见一面,不就是不为杨姝琼考虑吗?
如此种种,最后这事只能暗中查一查,不能深究,更加不能宣扬。
到如今,王古德已经死了两天多,他这个案子并没有对外公布过,王古德的家人,也是由洪樱亲自接待的,想来她已经对王古德的家人讲过王古德是因误食有毒海鲜而死,而且此事不宜张扬。
王古德的家人没有闹,也只是因为王古德平常便做了太多违法乱纪的肮脏事,他的家人可不是不知,相反应该是知道很多。如果闹起来,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第三天,何安娜便恢复正常上班了。
夏迟不知道王古德已死,也没人对他讲这事。
言礼为夏迟请了一名植物学、一名农学教授,每人每周来为夏迟上两节课,不为让夏迟应考,只是给他讲讲知识,让他打发时间罢了。
植物学老师来为夏迟上过一节课后,在对言礼反馈课堂情况时,对夏迟颇多赞扬。
夏迟本是基础很差的学生,他在普通学校只初中毕业,高中时便是上的专门的Omega学校,不过夏迟知道的生物学知识可不少,都是从小跟着爸妈学的,大自然就是他的教科书。
老师讲得开心,夏迟学得也快乐,时间过得很快。
老师也给他安排了不少网络课程,在面对面授课之外,他还需要在网上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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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礼没去在意杨姝琼和闵锦墨之间的会谈,只是忙于自己的工作。
王古德的死可能在别人那里掀起了很大风浪,但言礼除了最开始去回答了洪樱的问题外,之后就没有再关注这个事情,直到之后洪樱专门来对他讲了后续。
后续也没什么,不过是王古德被确定为食物中毒而死,并不牵涉谋杀。
言礼听后,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周三晚上,言礼接到了闵锦墨的来电。
闵锦墨说:“我们没有谈成。”
言礼说:“嗯。”
闵锦墨笑了一声,说:“她本来就没有诚意,只想我死。她没有去。对她抱有任何期待都是枉然。”
言礼说:“没有出别的事吧?”
闵锦墨说:“他们在我们开会的房间加湿器里加入了呼吸道病毒悬液,我要住的卧室的淋浴系统里,检出高浓度的高耐药条件致病菌……”
言礼问:“你没事吧。”
如果是普通的致病病毒以及条件致病菌,普通人身体健康可能没事,但闵锦墨可是身体状况很差,对普通人来说不致命的病原,对他也可能是要命的,而且他感染后不会在短时间里发病,回家后才发病,这种害人手段,让人很难在之后找到被害证据。
闵锦墨说:“我没有去。”
言礼松了口气,说:“那有人出事吗?”
闵锦墨说:“去的是我的拟真机器人,我在家里用脑机系统实时控制,所以躲过一劫。”
言礼道:“你希望我和她就这件事谈些什么?”
闵锦墨说:“告诉她,我已经展现了我的诚意,但是她却没有去,她在不断压缩我的生存空间。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言礼道:“她是不是不知道你没去,要告诉她,你病了吗?”
闵锦墨冷笑着说:“她不知道去的不是我,所以过几天我才能病。”
言礼笑了笑,道:“好,我明白了。之前的计划,最近就会执行。”
闵锦墨叹了一声,道:“辛苦你了。”
言礼说:“夏迟想要一间植物组培方向的实验室,我准备把院子后楼里的一间房装修成他的实验室。”
闵锦墨说:“我让人给你找个本地的实验室设计和装修公司?”
言礼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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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言礼给杨姝琼打了电话,说:“琼姐,不知道您今天什么时候有空,我有事想拜访您。”
就在几天前,杨姝琼的四弟,也就是驸马杨行屹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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