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有些无奈:“妈,真的不用,我不需要这个。”
余母意外,明明儿子以前是最注重仪式感的,事事要求完美,“为什么?”
“我不委屈,真的。”余安说,“这场婚姻真正委屈的是裴燿, 他在不知我是否能苏醒康复的情况下娶了我,如果我没醒过或者恢复不了,影响最大的是他。”
余母沉默,静静地听儿子说着。
“我是对商圈的事情不懂,可明白商人唯利是图的一条。爸爸能让裴家娶我,肯定是答应或者割舍了什么条件。”余安问,“我说的对吧?”
余母叹了口气,回以一个笑。
余安最近被裴燿一日三餐的营养餐和调理身体的中药养出了些血色,脸色好看了,也精神了一些,不像之前不论怎么吃、怎么输液都是恹恹的样子。
“你们都在受委屈,我这点儿委屈根本不算什么,而且……”余安不知想到了什么,抿唇笑了一下, “你也看到了,裴燿对我还不错, 他也愿意跟我培养感情。既然木已成舟,试着接受未尝不可。”
正说着,病房门被敲响,裴燿的秘书每天卡着点过来,将餐盒和装中药的小盅放在桌上。
“余少爷,”秘书说,“今天的中药里换了几味药,可能会更苦一点,裴总让我给您带了一份糖。”
红色的包装,上面印着喜字,一看就是从婚礼现场拿过来的。
秘书又说:“裴总今天很忙,不太有时间看手机,他让我转告您, 有事微信留言就好,他空下来会回复。”
余安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好,辛苦你了。”
秘书每天都来,一日三餐顿顿都送,他从不做过多停留,交代完裴总吩咐的之后,提着装早餐的饭盒和中药离开。
余安解开喜糖包装,在里面挑选一阵,选了一个水果味儿的。
·
裴燿从酒店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他坐在车里喝水,领带扯开不知道被扔在哪儿了,衬衫扣子也解开两颗,喉结随着吞咽滚动。
婚礼办了一天,他身为新郎的哥哥自然要处理很多事,二位新人忙着洞房花烛,晚宴看过烟花后就装醉离开,弟媳还好,没有人会为难omega,他这个弟弟的演技不怎么样,明晃晃的装醉,扔下一堆宾客自然是他这个当哥的善后。
今天裴燿喝了太多酒,此刻脑袋昏沉沉,太阳穴也有些沉闷。
司机坐在驾驶位问道:“裴总,现在回家吗?”
裴燿没回答,而是拿出私人手机打开微信。
忙了一天此刻才有时间看手机,一堆留言,一一下拉,余安的对话框被挤到最下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消息进来。
裴燿点进去,他们的对话停在前天,他在加班空档问余安腺体有没有不舒服,他实在太忙去医院比较少,还是每周固定去三次。
余安回复得很简短:【有一点】
因为这三个字,裴燿离开公司去给自己的omega提供信息素。
当时已经凌晨两点过,余安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他在床边看了自己近二十分钟,待信息素充满房间后又无声离去,回公司加班。
之后就是弟弟的婚礼,明明让秘书带了话,对话框依旧安安静静的。
是真的没话说,还是闹情绪?
裴燿关掉手机,按了按眉心,吩咐司机:“去医院。”
病房并非漆黑一片,在床头留了一盏小夜灯,成了夜色中唯一的光点,缱绻柔和。
余安一般半夜不会醒,基本是一觉到天亮,今天却醒过来,并且听到洗手间里传来细微的动静。
他清醒了几分,看了一眼时间,想不到谁会在这个点过来,心里冒出一个猜测,掀开被子下床打算去看看。
刚走了一半,洗手间的门开了,好几天未见的人光着上半身出现在眼前。
二人都停住脚步站在原地,裴燿头发半湿,碎发吹在额间,比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样子更为随性柔和。
余安诧异问:“你怎么来了?”
裴燿的未答,细细地打量着这半年多来第一次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的omega,“你能独自下床了。”
“对,”余安说,“最近一直在做康复训练。”
裴燿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余安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情绪,“我以为你的秘书告诉你了。”
裴燿:“他没有。”
“……”余安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笑了一下,双手朝外摊开,展示着说:“那你现在亲眼看到了。”
裴燿没说话,只是注视了余安须臾,走向衣柜。
他们擦肩时,余安闻到了他身上很淡的酒气,已经洗过澡了却还留着些许味道,可见喝的很多。
“你喝了多少?”余安走近问,“有没有喝解酒汤?”
裴燿穿上睡衣:“没有。”
“怎么不喝?”余安说,“明早起来可能会头痛。”
裴燿:“没人给我准备。”
“怎么会?”余安的声音清软,“你弟弟的婚礼没有给客人准备吗?”
裴燿心绪不宁,加上酒精影响,扣子扣歪了也不知道, “那是给客人准备的,我不是客人。”
余安敏锐地察觉今夜的alpha和平时不太一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抬手制止了男人扣扣子的动作。
裴燿顿住,看着眼前的妻子,垂下手臂。
余安重新把错乱的扣子解开,每个对齐挨个扣,“那明早我让你秘书带一份解酒茶过来。”
裴燿的视线凝在余安的脸上,嗓音沉沉:“那你们有微信?”
“有的。”
而且这微信还是裴燿要求加的,让余安别客气,以后有什么可以吩咐秘书去办。
现在alpha又问起这个,好像喝醉了记忆也跟着减退一样。
余安把扣子扣到最后一颗,听到alpha又问:“你们经常发信息?”
“有需求才会。”余安莫名,抬起眸,“怎么了?”
裴燿沉默不语,余安就这么抬头看着他。
过了好一阵,裴燿还是开口问:“为什么不给我发?”
若是平时他是问不出这话,今天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又或者网上教他的不用在妻子面前隐瞒什么。
余安终于明白刚刚问了那么一堆的意义是什么,不禁好笑,避开alpha沉甸甸的视线,小声说:“你不是也没给我发。”
裴燿:“我很忙。”
余安:“我也很忙。”
酒精影响大脑反应,所幸也不是很迟钝, 裴燿思忖几秒,答道:“好的,明白。”
明白什么他没说,余安也没问,属于成年人的心照不宣。
衣服扣好后,余安打算回床睡觉,刚转身还没迈步,就被握住手腕,紧接着密不透风的檀香将他笼罩。
喝酒后的裴燿下手有些没轻重,拽疼了余安,让他抵触地推拒着男人的胸膛,“你干什么?”
“你猜丞然现在在做什么?”裴燿禁锢着omega,突兀地问。
余安的心跳得有些快,身子和alpha紧密相贴,无措中带着几分慌,“我怎么知道。”
裴燿的面容隐于昏暗中,挺拔的山根尽显锋利,“他喜欢了米楠七年。”
余安顿住,对这场商业联姻之外的真相感到意外。
既然是这样,那么此刻他们在做什么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白天米小少爷笑得那样幸福。
裴燿趁余安走神的时候逼近他,等余安反应过来时,二人的呼吸已经交缠在一起。
他们挨得太近,余安的视线甚至无法聚焦,只能看到朦胧的虚影。
大概裴燿真的醉了,没有平时的稳重,说着清醒时绝不会说的糊涂话。
“他们刚结婚就已经洞房花烛,”alpha的音色染上醉意,又低又沉,嘴唇几乎要碰到余安,“裴太太,我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吻?”
第12章 【接吻】
接吻在夫妻之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放在裴燿和余安身上却是生涩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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